在这潺潺溪流之间,俊杰贾崇玄布设了十五架水车磨坊,每坊配双轮碾磨,石砖构造精妙,至炎夏水流充沛时,一日便可研粮千余斤,总共三十轮,则有万千之重,其生产力堪称雄壮。
兽药世家的老良亦亲临现场,说道:“贾掌柜,可得预留三座磨坊予我兽药阁,专用于碾制药材,以供制药之需。”
贾崇玄朗笑回道:“此处专司破碎五谷,兽药阁及制药坊各设五坊,选址宜选村东库水畔。”老良闻之大悦,未曾料兽药之需出乎预期,兽药市场需求远超预测,原只虑自给自足,然而甫一面世,不仅通行大行自用,其余车行农家均竞相求购,药材一时供不应求。细想之下,便捷的成品药自然受欢迎,生药材却需煎煮而后施予牲口,家庭用还可,马队在外则颇为不便,因而常见兽药成品市场的庞大不容忽视,兽药外售利润更超三成。
半月后,匠人农工共同努力,溪上磨坊蔚然成景。图吉利,贾崇玄还请来锣鼓队庆贺。武猛、朱乾、公孙云以及武叔等人纷纷共襄盛举,十五座磨坊成为贾崇玄监管下的饲料工坊。
贾崇玄言:“初启第一坊,仍由兄来转动,这磨内乃是大麦豆糠的鸡饲料。”料桶已然填充完备,武猛只需拉动启动杆,水车即会转动如常。
武猛笑道:“此次扑灭蝗灾,公孙仙师出力巨大,便请公孙仙师一试身手。”
公孙云微笑应道:“如此神奇之机器,人间稀世,贫道尚未见过,就由我来吧。”随即按下启动,齿轮联动,水流催动车轮疾速旋转,料桶中的粮草慢慢进入碾磨口。
“设计如此奇巧,人力畜力得以节省,若大水流广而推之,百姓岂不受益?”朱乾赞叹不已。
“诚如是也,王丞相当年曾大力推行,怎奈新政废止,水车渐废矣。我看可在村落四周多设几座,以备乡亲们使用。”武猛提议。
武叔和贾崇玄商讨过后说道:“何如这样,武氏村与小武氏村之外各立一坊。建坊成本大约百五十贯,村子出资半数,余者可由农家集资共担,户均不过些许而已。”
“善策也,些许费用让村民感到主人翁之责任感,定能爱护维护。即日起,筹划选址建造。”武猛下令。
武猛捕捉到潜在的商业契机,若能在平稳河道之处筑渠牵引磨坊,便可建造规模宏伟的面粉工坊,收益可观的面粉制造所便能建立。要知道北地虽稻米丰饶,麦类却为食粮之主流,麦饼还需磨粉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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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治蝗之举,武猛于东平府之地位已悄然超越领兵权势董勇,二人嫌隙渐深,只是尚未付诸行动。毕竟是天朝官员,谁也不敢轻率妄为。
武猛购入一家濒于倒闭的造船坊,委任手艺出众的苏江,这位宁波人担任坊主,善于构建福船、沙船与车船。造船坊花费不大,除了百余名技艺熟练的工匠,并无太多值价之物。
武猛、朱乾、马军、苏江和几名造船匠一同在通达造船坊忙碌。因柴瑾加盟,武猛决定开发高丽与东瀛新航路,故新建船只需适应东海气候,体形更大,装货量亦增多。
桌上陈列着马军的宝船模型——海行车船,适于海洋行驶。另有关于船只各项数据,长约四十五米,阔五米,两端尖翘,高昂的船首,底狭船高三米,寻常载水量仅及水下一米五,满载时不过两米,扣除船自重与压舱物,最多承载二百吨。就此时而言,仅属中下游水平的海船,配有三根帆杆,六片船帆,且隐藏着两侧共六具水力涡轮,可四人合力踩踏,无风之际也可前行,只是费力颇多。
苏江直言:“建筑难度尚可,唯独主体船骨架构、所耗木材与劳时较多,出售的话将高出市价约三百分银。”
武猛点头称许:“无妨,暂不必考虑售卖,我们的用量尚不足以供应。务求打造稳固船骨架构与分舱设计,方能让船只经受风浪。所有木材与材料均须精挑细选,不得因低价损了品质。”
于是决定,同步打造十艘海行车船,作为通达行自家用途。至于柴瑾的船只,需等样品建好后请其过目,再做打算。造船大业,未经船主确认,岂敢轻动。
匠人有限,一次性开设十艘,人手短缺。
武猛道:“招纳五十名熟练匠人,三百名壮丁,全权安排在这造船坊内,务必妥善调度。”
苏江答道:“毫无问题,如能尽快凑足人力,保证三月之内如期完成。”
朱乾咋舌道:“哥你这手笔颇大,一下子招募了如此众多壮丁。”
武猛淡笑道:“刘唐我兄弟新辟通达分支于沂州府,那里贫穷异常,多是山区,壮丁们愿外出谋生,易于招募。”
言之凿凿,山区来的一名壮丁日薪不过五百文,连同额外福利也不到一两,需至少劳作十小时。五十名熟练匠人则颇头疼,他们每月薪水近五两,足足是壮丁的五倍。然而武猛果决招纳了五十位,宏大的通达造船工坊于东平府扬帆开启,水运便捷之地造就海船,完成后可通过黄河进抵渤海。
造船非一日之功,武猛除了不时查看工程进度,其他帮不上多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