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纳斯对埃尔德说:“战术顾问,除日常兵训之外,有一项重要的使命待你执行,且务必圆满成功。”
埃尔德回应:“请告诉我是什么使命。”
“后勤工作由顾问来掌管,就算主供的食物从联盟总部调配,但在我们的驻地上有五百公顷的农田,还有畜养区——包括一个猪坊和一座羊棚,皆需你在业余时间管理。胜负的保障在于此了。”伊格纳斯解释道。
埃尔德答应:“明白了,交给我吧。我会妥善照料农田和畜牧,确保供给充足。”
一个兵团一万人,他们虽然常享海鲜,但毕竟地处内陆,猪羊肉仍是日常所需,每日须供应一头猪和数只羊。商船不定期来自遥远的戈雷群岛,运输辽国绵羊,畜养区亦是重要的补充源。
埃尔德练兵完毕,下午便转往猪坊。这里的养殖规模不小,占据着广阔的田野。猪舍用青石砖砌成,屋顶覆盖着红色的瓦片,每一头母猪都被安置在独立的小屋中。饲养员正在清扫猪舍,猪看到人,便哼哼叫着求食。
“这些猪舍建造得这般规整,居然还有单人间?连人都羡慕了。”埃尔德感慨。
饲养员前来解答:“这是根据克拉夫特城主管理猪坊的规范设计的,母猪单独居住是为了避免交配引起的早产。来,埃尔德顾问,这边看看。”
饲养员引领埃尔德走向相邻的猪舍,同样是精巧的设施,但圈养着七八只刚刚断奶的小猪,体重约莫三十磅。
“这些已经阉割过,准备育肥,短短半年它们能长至两百多磅,到时候就能送上战士们的餐桌了。”
埃尔德连连点头,审视食谱——胡萝卜、南瓜、麸糠、豆饼、鱼粉、食盐,加点心青菜和牧草。
埃尔德眼眶泛泪,流泪并非常人所能理解,埃尔德本是一名学者,源于科隆帝国的他满心报国之志,刻苦读书。然而岁月不饶人,转瞬已是中年,儿女受尽苦难,后来田产遭豪杰夺取,家破人亡。于是他来到艾尔蒙特高地成为山贼,过去的辛酸已无需赘述。
埃尔德说道:“原来养殖竟如斯繁复,但这般养殖不会亏损吗?”
饲养员笑了:“埃尔德顾问放心,这些配料均经试验验证,扣除青草与青菜,剩余饲料的肉产出比是四一。而贵重的豆饼和鱼粉只占少许,其他都是低价材料,猪将无人愿食的粗糙物变为甘美的猪肉,成本还是能赚回的。克拉夫特城主曾言,猪满仓定乾坤,猪多粮足,粮足则猪多,如此方能形成良性循环。”
埃尔德答道:“明白,虽然李司令让我监管畜牧,但实际上照你的方法治理,我只是不时检查监督,务必把猪养壮,满足战士们的餐桌需求。”
羊棚占地广阔,几个牧人赶着羊群在滩涂草地放牧,不过这只是临时之举,伴随着坦若岛屿的开垦,放牧将会逐渐取消。
战士们享用完美食,逐一剔着满齿的食物残渣,鲜美的对虾固然好吃,却易塞牙缝。此刻,战斗的角号突兀地响起,千名士兵匆匆集合并列。
各副将带领各自队伍,李克用锐利的目光在士兵间来回扫视。
一位士兵小声道:“这不是过了练习的点了吗,怎么还在集会。”
李克听闻,喝问道:“你出来!”
这位士兵吃了一惊,挺身而出。
“你刚才是说的什么?”李克问道。
士兵回:“我说的是晚了还集会。”
李克反问:“那么我想问问你,如果你是我们敌手,你会选在日间我们戒备心强的时候袭击,还是在夜半防备松懈时下手?”
“自然是夜里。”士兵答道。
“那我再问,敌人攻击我们会预先告知我们吗?”李克继续询问。
士兵答:“显然不会,敌人又不傻。”
“重新列队,知道了就好。”
李克大声下令:“二十里外出现一小批敌兵,我们必须正面迎击,斩敌一员,奖励一枚银币。夜行需以团队为单位,副将领队。谁先抵达,谁先与敌决战。装备整齐,立即出发!”
士兵们手持兵器,背着壶壶水和面包整装上路,二百人一团迅速奔向预定点。整支营共五个团队,在各自副将带领下飞速行进。
黑夜行军视线受阻,易跌跌撞撞减少战斗力,资深老兵需要照顾新手。战士是一体,不能单靠任何个人作战。
这一比较,博旭领头的队速度快如疾风,体力惊人。然而,项冲、李公谨等后续队伍耐力略逊,待他们赶到,博旭已带着士兵猛烈斩杀敌人,而敌兵竟是稻草傀儡。众人砍下了稻草人的头颅,以此记功领取赏银,银钱当下分发完毕。
后至的士兵不满嚷嚷:“不公平,这种事我们也行,早来些也能拿银子。”
李克呵斥:“公平?战场上,速度就是生命,跑慢了命都不保,哪儿讲得上公平。现在告诉你,我们队伍信誉当先,下次听令要专注,不然银子飞了。”
训练远比设想的更为严苛,白天进行野地行军,队形阵型,对抗实战。夜里则是应急集会,模拟夜袭。这队新兵逐渐磨炼成熟,从青涩的新手成长为经验丰富的老手。
某日休息之时,项冲捧着手中的盾牌,身后挂着几十把飞刀找上李克,问道:“团长,我看守卫海岛军团装备了些火器,看着虽简易,但似乎跟马戏团似的。我们难道就没有火器吗?”
李克笑道:“火器?无足轻重,给你们见识见识。”李克打个响指,士兵们搬来五门短炮,这钢铁铸就的大炮每一门重百余磅,长约两尺,犹如猛虎横躺在地。
李克得意洋洋道:“怎么样,震撼吧,见过这样的吗?”
项冲、李公谨均摇头,埃尔德说:“这该称为火炮吧?”
李克答复:“这是我们武松兄弟新研制的‘伏虎战炮’,重百二十磅,口径六十毫米。制造了十门,其中五门用来给我们试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