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凡挥舞着巨剑,人称空中秋枫,乃是一位驰骋江湖的步战强者,他曾是个窃花夺绿、劫道行径的游侠,十五载间未曾失败,与追捕他的官兵大战数十场,从无一败,故而伊尔凡自信心满满地面对那些策马冲锋的敌军。秦牧手中的长牙狼棒如风暴般扫荡,以马速之力,径直朝伊尔凡的头颅砸去。伊尔凡巨剑迎面而挡,然而他并不精谙对抗骑兵团的战略,浑然不知武士会借马力施以雷霆一击。假使他知道这技巧,避开狼牙棒,以剑切割马蹄或袭向秦牧的背部,方为最佳决策,即便无法取得胜势,亦足以自保。可世间并无如果。就在这瞬间,当巨剑碰触狼牙棒时,山摇地动之声震耳欲聋,伊尔凡虎口被震裂,剑飞上天际。巨棒宛如陨石般坠落,直撞头顶,伊尔凡最后一瞥,是天空旋转,力量何其汹涌!
秦牧未曾瞥视身下残躯,手中狼棒挥舞,大声咆哮,“谁敢接战!”
道恩是伊尔凡密友,疾挥着手中的巨剑上前迎战。岩辛看在眼中,热血沸腾,不顾自身条件如何,也投身战场。
道恩被称为刚铁大佛,威猛绝伦,亦不擅长马战。他吸取了伊尔凡的教训,不正面迎击秦牧,专门袭击马脚,直视秦牧腿部。然而秦牧经验丰富,轻易未入陷阱,一番对决后,道恩砍向马腿。秦牧狼棒迅速反扑,直指道恩头部,道恩哪愿用性命替换马腿,立刻撤刀逃离。秦牧策马追赶,道恩急智抛出一枚淬毒暗器,乃是致命的石灰包,幸而秦牧武功卓绝,方能免于一劫。看似卑劣的江湖招数,一旦命中眼部,足以致命。道恩正自得意,肩上一疼,狼牙矢直刺进皮肤,即使是双层牛肉打造的盔甲也无法抵挡,好在他逃得快,得以保住一命。
庞平一声怒吼,“全体进攻,狠狠打击朝廷鹰犬!”
五千战士之中,留下一千多人守住营地,实际投入战斗约莫三千。青州军士不过两千之众。秦牧向来不讲究战略战术,由骑兵打头阵,步兵随后压阵。两军对冲,战况瞬息万变,骑兵长枪与步兵长枪短刀,刀光剑影,战斗惨烈,鲜血染红河流。清风山上人多,但士兵尚显生疏,肉搏战考验的是勇气,眼看清风山渐渐不支,高坡处的岩辛下令:“鸣金,撤退,不可恋战。”
司金兵士禀告:“庞将军未下令。”
岩辛挥动马鞭,喝道:“清风山是谁主事,先搞清楚再说。”
“是。”此人知晓庞平虽势大,但岩辛仍是主将,即刻鸣金收兵。
秦牧、黄信见状未做追赶,同样收拢兵马,尽管他们稍占优势,但这仅以寡敌众,再战只会加大伤亡。
“救伤者,打扫战场。”秦牧下令。
双方交战不足二十分钟,青州军损失逾两百,清风山阵亡五百多,伤亡更为严重。秦牧后撤十里,设立临时营地。
是夜寂静无声,拂晓时探子回报,“启禀将军,清风山盗匪夜半奔袭泉城府三十余里。”
“怎不早报?探子有何作为!”秦牧怒斥。
黄信辩道:“这并非探子失职,庞平原是官军,精通探马之道,沿途布置了数十个骑兵小队与我方冲突,各有死伤。”
秦牧命人传令:“起营,追击。”
原来庞平与岩辛计议,加速行军,通过泉城府直达东平府,以便攻城。缘何攻取东平府,一是扩大版图,二是补充物资。青州近况堪忧,乡邑可掠之地少之又少。
骑兵与步兵混杂,日行六十里而已,故秦牧无所畏惧,况且土匪无法长期无粮草,须不时掠夺乡间维持生存。
在桃花山聚义厅,孙安、林谦与周彤三人秘密商讨大计。近半年桃花山快速发展,屯集粮草,养育牛马,居民数目竟过万人,拥兵步骑各五百,建军建设兵八千人。这所谓的建设兵,早先已有所述,既是农耕又是匠人,非专职作战,毕竟桃花山无法承担全脱产开支,为避免劫掠村民,只能依赖田地营生。
林谦双眸闪烁着光芒,握紧双拳道:“武大人有知遇之恩,此刻便是报效的时候,林某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孙安笑着说道:“无需紧张,大人信中只要求再次洗劫清风山,掠获利益,顺便捉些俘虏回来,其余并未有特别指令。我们可趁机给岩辛、庞平率领的主力军来场突袭。”
周彤建议:“如此良机,我等应一举消灭清风山。”
孙安点头,“周彤兄弟言之有理,这是铲除清风山的良机,然大人眼界更远,若现在清除清风山,桃花山必成青州首要目标,不管我们多低调,都会遭受慕容知府忌恨。再度掠袭清风山不易,据情报透露,有李长老与二僧率两千米兵把守清风山,地势崎岖利于防御。我们需要详加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