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可宇文邕这个担心,似乎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因为,任福可能是害怕,刘平自己在黄泉路上孤单寂寞。所以,早在三天前,他就上赶着带领自己手下的三万大军,去鬼门关追赶刘平去了。
没错,就是主动去送死的那种。
那领兵操作,简直比刘平还让人无语。
人家刘平好歹还是立功心切,加上是真没有料到唐军会出现在后方,才被刘骏给突然打了埋伏。
可他呢?
那完全就是目中无人,在领兵主动求死。
话说。
任福领兵出了兴庆府之后,知道此次出征的重要性。起初任福表现的,倒也还算是中规中矩,严格遵守着宇文邕之前定下的军纪与战略,稳稳当当地率领着大军,在朝着上庸的方向前进。
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也是行军有序,士气高昂,整个部队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倒是也不失禁军精锐的风采。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任福军队稳步前行、士气正旺之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突然传来——刘平的军队在与敌军的交锋中被歼灭了。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花。任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光芒。
也不知是哪根神经被这个消息刺激到了,任福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原本沉稳的指挥风格突然变得激进起来,立马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狂妄的格外厉害!
想都没有想,任福在收到刘平军队被歼灭的消息后,瞬间做出了决断。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下令改变原本的行军路线,朝着三川口那里杀了过去。
其他的?
像什么刘骏的唐军有多少人啊?战斗力如何啊?自己要不要先向朝廷请示之类的?
这些问题,任福压根就连考虑,都完全没有考虑过。
唐军打来了,自认为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领,任福理所当然的就认为,自己应该去追击刘骏,伺机破敌。
在任福看来,刘骏是唐军的皇帝,如果能够成功追击并击败他,无疑会给唐军以沉重的打击。这不仅能够提振自己军队的士气,更能够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在宇文邕面前好好出一把风头。
至于自己能不能,打过唐军?
这则全然不在目中无人的任福,考虑范畴之内,因为,在他眼里,自己的禁军就是天下无敌的。
在魏国中央系统久了,那种中央的禁军的傲气,在任福身上可谓是显露无疑。
在魏国中央系统沉浸已久的任福,身上流淌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种中央禁军特有的傲气,仿佛已经融入他的血脉,成为他行走坐卧间无法掩饰的一部分。这种傲气,并非简单的傲慢或自大,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源于对自身实力和地位的绝对自信。
然而,在任福这里,这种傲气似乎有些过了头,逐渐演变成了目中无人的狂妄。他看待周围的人和事,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他的眼神中,时常流露出对旁人的不屑与轻视,仿佛只有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任福的狂妄自大,不仅仅表现在他的言行举止上,更体现在他的决策和行动中。在军事会议上,他常常独断专行,对他人的意见置若罔闻。他认为自己的战略眼光和军事才能无人能及,因此别人的建议在他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这种狂妄的态度,让任福自然就想当然的就认为,任何敌对势力,在魏国禁军绝对的实力面前,都肯定会被摧枯拉朽之势毁灭。
只能说宇文邕选他为将,就是最大的错误。
不出意外,等任福赶到三川口的时候,彻底扑了个空,唐军早就跑完了。
除了给刘平他们收了个尸之外,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不甘心的任福,又随即下令继续追击。
之后的几天,任福更是紧紧的率军,远远咬在唐军的后面,在兴州、渭州、隋州……接连打扫了好几圈战场。
可结果却是,除了友军的尸骸和残破的城池之外,任福他们连唐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见证了己方多场失败后,魏军士卒的心情逐渐沉重起来。他们曾经以无敌之姿驰骋在战场上,如今却屡遭挫败,这让他们的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这些失败仿佛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每一场战斗的失利,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入他们的自尊和骄傲,让他们痛不欲生。
再加上连日来的急行军,疲惫和困乏已经渗透到了他们的骨髓里。他们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甲胄已经被汗水和尘土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上的疲惫和眼中的迷茫,无不透露出他们内心的无助和绝望。
每到夜幕降临之后,魏军的营帐中更是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士兵们围坐在火堆旁,默默无言,只有偶尔传来的叹息声打破了这片沉寂。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无助,仿佛在问:“我们究竟为何而战?这样的失败何时才是个头?”
一些士兵开始私下里议论纷纷,他们对未来的战斗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有的人担心下一次战斗会再次失败,有的人则害怕自己会战死沙场,无法再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这种消极的情绪像瘟疫一样在军队中蔓延,士兵们的士气明显低迷了下去。
在这片低沉的气氛中,魏军士卒们开始怨声载道。他们抱怨着战斗的艰难,抱怨着行军的辛苦,抱怨着命运的不公。这些抱怨声在军队中蔓延开来,像是一种无形的瘟疫,侵蚀着他们的士气和斗志。
魏军士卒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朝气和坚定,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他们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锐利和坚定,只剩下深深的迷茫和惶恐。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豪情壮志,忘记了那个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自己。
士气明显低迷了下去。曾经的热血和激情,已经被现实的残酷消磨得所剩无几。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开始对未来失去信心和希望。这种低迷的士气,像是一种恶性循环,让他们越发感到无力和沮丧。
在这片低迷的气氛中,魏军就连尾随的速度都下降了不少。
而这些自然早就被刘骏看在了眼里,察觉到敌军势疲,刘骏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深知,战机就在眼前,稍纵即逝。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他明白,要想取得胜利,就必须善于把握时机,果断出击。
刘骏当即下定决心,要吃掉这股疲惫的敌军。然而,他并没有盲目行动,而是冷静地分析形势,制定战略。他清楚,要想成功歼灭敌军,必须充分发挥己方优势,同时利用敌军的疲惫和心理上的松懈。
为了实施这一战略,刘骏决定依旧采用设伏围歼战术。他精心挑选了一处地形险要、易于埋伏的好水川口作为主战场,将唐军主力埋伏于此。这里地势复杂,便于隐藏和出击,是设伏的理想地点。
同时,为了引诱魏军进入埋伏圈,刘骏又派遣了一小部分兵力到怀远城一带进行“围点打援”。他故意制造声势,让敌军误以为唐军主力在此,从而吸引敌军前来增援。这一计策旨在调动敌军,使其离开坚固的防御工事,进入唐军的埋伏圈。
恰好,那怀远城守备,武英又是胆小的,在发现唐军踪迹之后,武英也不管唐军攻没攻城,立马就向“收尸队队长”任福,派人请求支援。
这些天,刘骏大大小小攻破了十几座城池,任福楞是一座都没有成功救下来。
大量的事实摆在眼前,武英是真害怕自己要是求援晚了,任福再来给自己收尸。
看完武英求援信之后,任福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叫来信使询问。
“你能确定你们将军,信上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真能据守怀远五日有余?”
那信使也是个机灵的,一听任福这话,连忙按照武英之前交代的,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子虚乌有的吹嘘起了,他们怀远官兵英勇守城的经过。
“那唐军啊,真的是乌泱泱的,城外全都是他们的身影……”信使边说边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仿佛那些画面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们像汹涌的洪水一般涌来,我们的城墙仿佛都在他们的咆哮声中颤抖。”
说着信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幸亏,好在我们武将军指挥得当,他像一座巍峨的山,稳稳地坐镇在城头。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奋力抵抗,用弓箭、滚木、礌石,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唐军的进攻。”
说到这里,信使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那些惨烈的战斗场景又历历在目:“不过,唉,我们城中的兄弟,呜呜呜……他们死伤惨重,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地倒下,心中真的是如同刀割一般。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城墙,他们的牺牲让我痛心疾首。”
“我们虽然英勇抵抗,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唐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地攻击着我们的城墙。我们的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们依然坚守在岗位上,用生命在捍卫着我们的家园。”
信使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趴在地上痛哭起来:“还请将军尽快发兵啊!我们怀远的兄弟们已经撑不住了,他们急需支援。每多耽误一刻,就可能有更多的兄弟牺牲。将军,我求求你了,尽快发兵吧!”
他的哀求声在营帐中回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那表演的,简直是拿个奥斯卡小金人都绰绰有余。
看的任福是一愣一愣的,随即更是亲自将信使扶起,称赞武英:“实属国之良将,栋梁之材。”
并对着信使连连保证,自己一定尽快发兵。
“三日,不,只需两日,本将一定能率军赶到怀远城下,然后汇同武将军,大破刘骏小儿。”
任福说罢,便急忙整军,连夜出发,星夜驰援。
第二日,中午。
任福便已经率军,挺进到了距离怀远城,仅有八十里左右的好水川口。
好水川耸立的坡度,凸起在这片黄土高原上,山坡上一人多高野草,更为刘骏的唐军,提供了完美的天然掩体。
任福率军行进到,好水川中央时,只见路中间赫然放置着几个银泥盒。
几个好奇的士卒,上前将盒打开,就见百余只带哨的家鸽从里面飞了出来,而这正是唐军大军发出攻击的信号。
还没等魏军反应过来,山坡上便飞来密密麻麻的箭矢,伴随着杀声四起,无数的唐军更是如潮水般的涌了下来,杀得魏军猝不及防。
任福连忙整军拼命抵抗,但无奈唐军数量众多,魏军又阵未成列,匆忙应战,没一会疲惫不堪的魏军,便被死死压制。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一样带兵,任福的水平,就是比之前的刘平还差了好多。
趁着魏军混乱,李铁牛立即瞅准时机,带着唐军最为精锐的铁甲卫,从魏军背后杀出,直冲向任福。
任福见状,更是大惊失色,直到这会,他才彻底为时已晚的意识到,自己中了刘骏的诱敌之计。
眼见魏军大势已去,任福哪里还有勇气,去迎战李铁牛那个杀呸,想都没想,便立马率领残部拼死突围。
然而,在唐军的严密包围下,好水川又岂能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最终,在经过半天的鏖战之后,魏军多次突围无果,任福也在一次进攻中,身中数箭,倒地身亡。
他所率领的三万大军,也几乎全军覆没,仅余朱观所部千余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