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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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侍从步入昏暗的牢房，竺嘉瑞挺身而出，将两位女眷护在身后。

“她们只是弱女子，懂得什么？我随你们去便是。”

竺夫人焦急万分，不愿让儿子涉险，她紧紧抓住竺嘉瑞的手臂：“嘉瑞，你是娘的心头肉，怎能让你去冒险？让娘自己去面对。”

庞公公虽然笑着，但语气冷淡：“无论是谁，都需接受审问。不要急，都带走。”

竺将军眼见家人被欺凌，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庞鸿云！你有何冤仇，冲着我来便是！为何为难我家女眷？”

两名侍从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手中的长刀出鞘，寒气逼人，他们拦在竺将军身前，如同两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竺将军不管不顾一心只想冲破前方的阻碍。

然而，丰絮紧紧抓住了他：“老爷！老爷！冷静点！他们有刀。”

竺将军不怕自己受伤，但他怕用力伤着丰絮，因此他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

侍从们上前要将三人带走，竺嘉瑞却猛地甩开他们，声音坚定：“我自己会走！”他大步向前，竺夫人焦急地跟在他的身后，试图拉住他。

李慈欣看着逼近的侍从，她指了指前方，轻声说：“我也可以自己走。”她小跑着跟在了最后面。

在这混乱的时刻，竺将军扒着两个拦在他面前的侍从喊道：“逸雅！你别怕，父亲会想办法的！”

李慈欣回头瞥了一眼，满是忧虑的竺将军，她假装流露出几分不舍，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而，身后的侍从却粗鲁地推了她一把，让她踉跄了几步。

“快走！”

“你们谁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我……我发誓，绝不会放过你们！”竺将军愤怒地大喊，双眼喷火。

庞公公的人一个个从牢房内撤退，庞公公悠然留下一句：“竺将军，后会有期。”

竺将军气得脱下鞋子，就要扔出去，却被丰絮紧紧抱住胳膊。

“老爷，冷静点！”丰絮低声劝道。

竺将军猛地一拍大腿：“你说你拦着我干吗？他们把逸雅给抓走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大公子竺修杰躺在地上，脸上也满是愤怒：“父亲，娘和弟弟也被他们带走了啊！您丝毫不关心他们吗？”

竺将军的双手气得直抖，他瞪着竺修杰，语气更加严厉：“你还有脸提你娘！要不是你娘主动上前，他们又怎么会盯上她！现在好了，连逸雅和嘉瑞也被一起抓走了！”

竺修杰的嘴唇轻轻颤抖，父亲的言辞如同冰冷的箭矢，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从他一向敬重如山的父亲口中说出的话。

父亲与母亲的关系，难道真的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吗？以至于任何污名都可以轻易地扣在她的头上。

或许，他错了？当初，他是否应该听从弟弟的劝告，不去找祖父，让母亲和父亲和离？

他想了半天，实在是替自家娘亲憋屈。

“可是，明明是父亲您先被人诬陷谋反，我们家才落得如此下场。您怎么能将责任推到娘身上呢？”

竺将军刚刚平复下来的怒气，被这几句话瞬间点燃。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迅猛，脱下脚上的鞋子，毫不留情地朝竺修杰的脸上扔去。

“逆子！”竺将军的怒吼在牢房内回荡，声音震撼，犹如雷霆。即便李慈欣等人已经走出了很远，仍然能够清晰地听到那愤怒而威严的吼声。

竺夫人听到丈夫的怒吼，心中一紧，想要冲回去，却被身边的侍从紧紧拦住。

她眼中满是愤怒与担忧，声音中透露着决绝：“竺镇！你要是再敢动我儿子一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名侍从在庞公公耳畔低语：“公公，要不要让她闭嘴？”

庞公公微微侧首：“他们斗得越激烈，我们的机会才越大。”

侍从点头称是，恭维道：“公公真是高明。”随后退下，嘴角仍挂着讨好的笑意。

李慈欣听到他们私语，突然想到一个保命的主意。或许，她可以假装与竺嘉瑞不和，以此来逃过一劫。

她看向竺嘉瑞，不知道他能不能配合自己。

竺嘉瑞感受到李慈欣的目光，他向她投去一抹安抚的笑容，声音里满是宠溺：“别怕，哥哥在呢。”

李慈欣默默地收回视线，重新聚焦于冰冷的地面，心中无奈地叹息。

得，他们没这个默契。

廊道两侧，一群形容憔悴的犯人被囚禁着。

他们看到庞公公一行人，反应各异：有的瑟缩在阴暗的角落，有的则扑到牢门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希望能得到一线生机。

无论哪一类人，庞公公都没有给他们一丝目光。

李慈欣等人被带到了挂满刑具的房间。

房间内，几支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却足以照亮四周。

那昏黄的光线在陈旧的家具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氛。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尿骚的混合气味，刺鼻难闻。

角落里的一扇小窗户不时传来风的呼啸声，为这寂静而压抑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庞公公在房间内缓缓踱步，他的声音低沉而阴森：“这里，一共有105套刑具，每一套都代表着一种残酷的刑罚。许多人在这里撑不过一套便崩溃了，不知道，你们能撑过几种？”

竺嘉瑞被紧紧地绑在木头柱子上，他的脸色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你这是打算屈打成招！”竺嘉瑞被紧紧地绑在坚硬的木头柱子上，他奋力挣扎，咬牙切齿地吼道，“我们竺家从未有过谋反之举！从未有过！”

竺夫人和李慈欣被带到一旁的桌子边，桌上摊开了一张纸，上面罗列着竺将军的种种罪行。

庞公公：“竺夫人，四小姐，只要你们在这张纸上按下手印，我就将你们完完整整送回去。”

竺夫人颤抖着拿起那张写满了竺将军罪行的文书。

“娘，不可以！父亲没有谋反，我们不能签！”竺嘉瑞的眼中充满了恳求与焦急。

一名侍从高高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竺嘉瑞的背上。

瞬间，竺嘉瑞的肌肤上便出现了一道鲜红的血痕，他紧咬牙关，只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竺夫人见状，急忙将手中的文书抛在一旁，扑到竺嘉瑞的身上，用身体护住他：“别打他，求你别再打他了！”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求。

庞公公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文书，捡起，轻轻地拂去上面的灰尘。

他的声音变得冷硬而无情：“竺夫人，杂家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们若是签了这份文书，对大家都好。否则，杂家也只能公事公办，你们明白吗？”

竺嘉瑞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谋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们若是认了，那岂不是更无活路可言？”

庞公公悠然地坐在凳子上，轻抿一口狱卒刚为他倒满的香茶：“证据确凿，你们承不承认，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现在招供，或许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什么证据确凿！那些事根本就不是我们家做的，分明是有心之人栽赃陷害！我家从未造假钞，更未私铸兵器，什么养私兵更是无稽之谈！”二公子情绪激动，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庞公公放下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沉：“二公子，有些事情，或许你并不知情，但这并不代表你的父亲就没有涉足其中。就像四小姐和丰夫人，他不也瞒了你们十几年吗？”

“唉，说起人心，真是深不可测。就算两人同床共枕，或是父子情深，谁又能真正窥探到对方的内心深处呢？竺夫人，您觉得在理不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