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南被席卷而入之时,他的身体竟没受到丝毫的挤压变形,顺利通过厣缝,进入了银螺之内。
随着螺厣闭合,银螺坠下河底,沉入河床泥沙之中,彻底没了动静……
这是林南第一次进入银螺。
此时的他,内心中满是震惊。
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进入银螺体内,而且,里边另有一番天地。
——宛如一处宽广的洞天。
浓郁灵气充斥在大约方圆百米、高亦百米的空间内,且七零八落地飘浮着一团团的各色光彩,有绿色,黑色,青色……不一而足。
林南意念一动。
下一瞬,他的身影出现在一小团青色光华旁,细细嗅闻,竟呼吸到了类似灵果般的芳香味道。
难道……
这是那些灵果,凝出木魄精华后剩余下的能量?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又闪身到了更小的一团黑色光华边,刚一靠近,就有一股暴烈且危险的气息扑面而至。
这是天雷之力,凝聚雷力精华后的所获得的。
若有所思的林南,看向空间正中,那里有一团七彩光华,在滴溜溜的旋转个不停。
他无法辨别七彩光华的出处,只是整个空间内部的灵气,都随着七彩光华的旋转而转动。
或许,这就是银螺奇异的原因。
也不知这七彩光华是什么东西,会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心情激动地观察一阵后,林南收敛心神,盘坐着五心向天,运转起了《白玉功》
如此优越的修炼环境,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这银螺的壳与厣无比坚固,连雷电都无法毁坏。
藏身在螺腹里,不但没有危险,还能安心地修炼。
至于牧师兄的安排,让见鬼去吧。
估计他见林南长时间不出现,一定以为自己死了,恐怕高兴还来不及。
等船只建造得差不多了,自己再上岸,想必他和陆管事的表情,一定会十分精彩吧。
随着功法一点点开始运转,空间内的浓郁灵气涌入体内,在下品木灵根的亲和性筛选下,其中的木系灵气,开始沿着经脉流窜全身。
这些木系灵气,最终有一部分被林南练为己用,汇入四肢百骸储存起来。
练气期的灵气,大多储存体内。
等筑基成功后,小腹处的下丹田就会开启,将灵气全部收纳。
是以,练气期修士的体魄,虽然还无法比拟体修,更比不上妖兽,却也远胜过普通凡人了。
日复一日的修炼,也不知过去有多久,林南不知疲倦的运转功法,终于让体内灵气浓度,达到了一个质变。
随着波的一声颤动,林南感觉神清气爽,睁开了久闭的眼睛。
练气一层,彻底修成。
这也意味着,他正式成为了修仙者中一员。
实力没提升多少,寿元也没增加,也还是以近身搏斗为主,但至少拥有了灵力,可以使用最简单的符箓了。
他心情畅快,激动地想要兴奋大吼。
从导气迈入炼气一重,看似只踏出小小一步。
但对林南来说,却是无可比拟的一大步。
从普通凡人变成了修仙者。
差不多欣喜激昂了片刻后,林南才从突破的喜悦中回过神。
银螺空间里的灵气浓度,已不如之前浓郁,但还是要比河水里的灵气浓郁一些。
他想了想,再次驱动银螺,打开螺厣吞吸起来。
空间中再度涌入了大量灵气。
忽然林南目光一转,看向了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记得之前并没有见过,应该是银螺刚刚吞吸进来的。
能被银螺吞吸,表明这石头是一种灵性材料,算是意外之喜了,就是不知它有什么用处。
不管它了。
算了算时间,距离自己进入白玉河,差不多过去了八九天,也差不多了。
随着意念一动,林南被一团灵气包裹,下一刻直接喷出了银螺,快速浮出水面。
林南探头看了一眼河岸边。
造船队伍还在。
过去了七八天,此时河岸上多出了十艘巨大船只,每一艘都有数十丈长,表面刻画有繁复阵纹。
所有杂役都聚在一起,等待着船只下水。
而在其中一艘大船旁边,站着陆管事还有藏宝峰弟子,以及似乎在检查完工程度的秦姝然?
秦姝然也在?
林南原本想着,牧云北明显和陆管事狼狈为奸,自己这次死里逃生,没有再去他们手里送死的道理。
但秦姝然也在,那就不一样的了。
毕竟造船这个活计,可是能领取到五点贡献的。
他在脑海编织好自己消失多日的理由后,深吸一口气,直接朝着河岸边蹿了过去。
率先发现他身影的杂役,全都发出惊呼声。
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在他们看来,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的同门。
陆管事也第一时间看向河面。
当林南的身影逐渐清晰后,他也一样露出了惊疑不定神色。
这小子怎么回事?
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牧云北看了看陆管事,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牧云北却不知林南说过有秦姝然撑腰之类的话。
看着安然归来的林南,他没来由地怒火中烧,大喝道:“林南,你怎么还活……嗯,你这七八天,哪里偷懒去了?”
林南拱手回答:“回牧师兄,不是你让我去河底巡察,监视是否有水兽靠近的吗?师弟这些天来,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克行己职,怎么能说是偷懒呢?”
“巡察个屁,以你的修为,怎可能在河底活那么久?”
看着林南睁眼说瞎话,牧云北火冒三丈。
“以我的修为,不可能在河底活那么久?难道牧师兄前次安排我去巡察,是故意让我送死?”
林南语气冷硬地反问,还将‘故意’两字着重强调。
牧云北被气得怒意汹涌,咆哮道:“没错,我是让你去巡察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有听从安排,玩忽职守。”
在他看来,林南若真去水底巡察,是决计活不到现在的。
可林南好端端的回来了。
虽然他也让陆管事去盯着,压根没见到林南离开河面,但事实摆在眼前,这小子,绝对找了个地方,躲了那么多天。
林南不由发出冷笑声:“你说我偷懒,可有证据?再者,这段时间,有水兽偷袭你们了吗?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林南就是在水底巡察,大家亲眼目睹,信不信由你。”
“好大的胆,你阳奉阴违,不服从安排,还目无尊长……”
气极败坏的牧师兄大怒道,“这是以下犯上,若不给你一个深刻教训,白玉宗的门规何在?”
说完,他一抹储物戒,一柄法器长剑在手,挥手就要斩出剑气。
“住手!”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没有开口的秦姝然,猛然发出了冷喝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