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想过日后有一天被拆穿身份之后要如何面对父母。
但从没想过会是我爸以这种方式追问。
眼下局势很明显,就算身份被拆穿,我也不能做出早就知道的模样,否则就被动了。
“我不知道。”我无辜地耸耸肩,“从来没有检查过。”
话音未落,我妈就急了。
“你还有完没完?都已经说是人家做的局,你还在这儿逼问我闺女!”她越说越火大,下床推着我爸就往外走,“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我脑子飞速运转着。
我爸这会儿即便是走了,心里也会有根刺,而且暗地里捣鬼那人肯定还有后招。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妈。”我伸手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就见血珠瞬间冒出来。
这动作果然一回生二回熟,比起昨天,出血量都少了。
我在心底自嘲了下,随即走到我妈身边。
“我去验一下吧。”我温和地摸摸我妈的头发,“不然爸心里总归是有个疙瘩。”
这话一出口,连我爸都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妈眼神渐渐冷下来。
“结婚将近三十年,你对我就这点信任感,是吗?”
我见状,立刻出言打圆场。
“我爸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怀疑我,都不能怀疑你。”
我爸脸上登时呈现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我没有多说话,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验血的地方要下一层楼,我只穿了医院的病号服,哪怕这里面暖气开得很足,但依然觉得有些冷。
我爸妈很快尾随而至。
“笙笙,要不算了吧。”我爸显然想找补一下。
“来都来了。”我故意扬起一抹轻快的笑容,“这个也挺快的。”
护士站的小姐姐闻言笑了笑。
“也没有那么快,要两三个小时呢。因为不是加急输血,所以得晚上再来看结果。”
她边说边利落地在我手指上扎了一下,血珠子冒出来,我心想,还不如用刚刚手背那一滴,真是浪费。
我妈心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抱着我的肩膀,温言安慰。
“妈让阿姨给你熬点汤,一会儿送来。”
我平静地点点头,内心却波澜起伏,眼前这一幕不过是晚上的提前预演罢了。
但事到临头,我没有别的选择。
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江逸也在。
我爸看见他,登时上前两步。
“你这孩子,刚做完手术,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江逸客套地笑笑。
“回去躺了一会儿,睡不着,索性过来看看。”他余光扫过我妈,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妈不舒服吗?”
我妈赶紧把刚刚尚未来得及擦干的泪痕抹干,一语双关。
“没事,就是心疼我闺女受这么大罪。”
江逸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出来不是这个原因,但他没有追问。
“这里我守着就行了,爸妈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爸妈谁也没动。
“笙笙刚刚做了检查,我和她妈等个结果。”
江逸眼中精光乍现,但很快又敛去,状极无意道。
“很重要的检查吗?”
我爸我妈虽然刚刚还在窝里反,但这种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女婿到底是外人,所以俩人此时此刻都选择了缄口不言。
江逸看向我。
“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查了个血,看看是不是还有炎症。”
江逸没再吱声,按铃叫人送了些吃的来。
这家医院应该经常接诊高门权贵们,尤其是我们所在的VIP楼层,所以很快就有人送来水果茶点。
我借口头晕劲儿还没过去,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脑子开始整理目前已知的资料,给我爸递消息的人应该是苏灵的眼线,所以才会在她进去之后,不遗余力地帮忙。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
我脑中赫然闪过一个人影:是私立医院给苏灵做基因检测那个大夫。
可雇佣那人的费用,估计不是她一个初入职场的上班族能支付的吧?
我眼神不动声色移向另一侧的江逸。
背后出力的人是他吗?
按理说不应该啊,昨天我生日那么好的机会,他大可以选在我回家的时候让人过去,这样才具震慑力。
我一时半刻有点摸不清江逸的底。
临近傍晚,病房里光线不好,我伸手打开了床边的灯,灯光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我有片刻失神。
江逸鲜少有这么邋遢的时候,胡子没刮衣服没换,最主要是比白天看上去更加苍白,他此时此刻确实比我更像个病号。
他见我看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登时露出了然神色。
“我回去洗把脸,刮个胡子。”
我没说话。
我妈有点过意不去。
“你早点回去睡吧,这会儿天也黑了,我今天留下给笙笙守夜。”
江逸迟疑了下,意味深长道。
“我等下过来跟着一起看检查结果吧,不看到结果,我怕是也睡不着。”
我心里一紧,这话显然意有所指。
原来25岁的生日劫只是晚了一天上演,不过我倒是不怵。
就算跟苏灵正面刚,我也有足够的把握全身而退,更何况她现在人还不在。
这个借刀杀人的把戏,我是不可能让它得逞的。
江逸走后没多久,就有护士推门而入。
“是余笙吗?你的血型检查报告出来了。”
屋里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都为之一振。
“是什么?”我爸忍不住率先开口。
护士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大概没见过脑震荡住院,却着急知道血型的家属。
我手心已经沁出汗来,就听护士道。
“是O型。”
小剧场
我:为爱做O吗?
江逸:不搅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