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歇斯底里闹了一阵子之后,医生迫不得已给她注射了镇定剂,终于沉沉睡去。
我着手联系了一家私人护理中心,准备回头跟周家联系一趟,商量着看看到底怎么处理才好。
到底是个大活人,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个半路认回的闺女,并不能承担全部责任,而周家至少有长辈,
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我才从医院出来,此时已经接近凌晨时分。
来的时候因为着急,所以没开车,可这个点儿打车,着实有些不安全。
正纠结要不要叫徐家的司机来接一趟时,就见远处有辆车开车灯晃我的眼。
下意识侧头避过光源,正待开口数落对方两句,但见车子在我面前缓缓停下,车窗摇下,露出张熟悉的面孔。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不舒服?”
我疑心自己看错了,定睛瞧瞧,这才确定就是钟慕言。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
这段时间忙着家里那点事儿,真是有日子没见他了。
“接了个案子,谈得有点晚。”他扫了一眼我身后,确定没有人,“江逸呢?”
我略一踟蹰,避重就轻。
“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来看看。”言外之意就是不便多说。
钟慕言是聪明人,当即也不追问,冲我抬抬下巴。
“上车,送你回家。”
我二话没说,屁颠屁颠上了副驾驶。
车内恰到好处的热流奔涌而出,把我从头到脚包裹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车子拐上北三环,他目不斜视问我。
“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个宵夜。”
常年保持身材的缘故,深夜吃东西着实不是我的风格,但这一晚折腾得够呛,确实需要点食物来弥补一下心灵创伤。
于是当机立断。
“去,我请。”
之前欠的那顿一直没还,是时候大出血一把了。
钟慕言笑笑,未置可否,他带我去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私房菜。
“在北市活了小半辈子,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地儿,私房菜馆通常不都是很傲娇吗?”
钟慕言失笑。
“总有晚上觅食的夜猫子吧?”
这家隐蔽性不错,我颇觉满意,离婚在即,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传出什么负面消息。
“对了,还没恭喜你认祖归宗。”
落座之后,钟慕言以茶代酒朝我举了举杯。
“最近关于你的新闻不少。”
我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猜也能猜出来坊间大概都在传什么。
“别听他们添油加醋。”我伸手在钟慕言递过来的菜单上勾了几个,“有什么想八卦的,直接问我本人好了。”
他好看的眉眼染了几分笑意。
“我倒是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听说徐老是海城人,你若是跟他回去的话,新事务所那边,还有兴趣吗?”
我闻言登时来了兴致。
虽说爷爷要把整个徐氏交给我,但论经验论能力,我都还需要磨炼些日子。
最重要的是,靠祖荫不能算什么本事,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发展点属于自己的事业。
只是时过境迁,眼下没有之前那么窘迫,能够从长计议。
“你那个合伙人同意了?”
钟慕言点点头。
“他这几天要回国,到时候见个面细聊吧。”
我对他口中这位神秘合伙人其实是有点兴趣的。
北市圈子里那些叫得出名字的上进富二代,或多或少都有过交集,但愣是想不出他说的这人是谁。
最有意思的是,钟慕言也没有挑明过。
我后来忖度,可能是外来户,也就没再深究。
“好啊,随时约我,我随时能出来。”
他微微挑眉。
“成了顶级豪门大小姐之后就这么闲吗?”
我始料未及他这样的冰山性子也会开玩笑,登时顺茬儿接口。
“是啊,所以这票得好好干,否则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要不要来我这边打杂几天?”他一本正经地建议,像是当年帮我找实习一样,“横竖你最近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我最近确实没什么事,但还是要装的忙一点。
前菜这会儿先上来了。
“也有事啊,忙着离婚。”我闲闲地给菜挪了个位置,“还有徐氏股权让渡的一堆事。”
钟慕言奇怪地看我一眼。
“这两件事可以放在一起办吗?不是应该先离婚?否则分割财产的时候算婚内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
如果我先继承了徐家,那么离婚分割财产的时候,岂不是要给他一半?
虽然江逸未必会这么做,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钟慕言见我沉默不语,应该是自觉说错了话。
“是不是离婚不太顺利?”
我讶异抬头。
这个学长从我认识他那天开始,便是进退有度的样子,鲜少会这么直白触及旁人私事。
我俩确实很熟,但这应该也不是他逾矩的理由。
钟慕言见我看他,也觉奇怪。
“我说错话了?”
“倒是也没有。”我耸耸肩,“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
上次我俩吃饭偶遇苏灵那次,他还是点到即止,颇有分寸的,难不成八卦是人类天性?
“你现在身份也有了,至亲也有了,应该没什么顾忌了才对。”
他很自然地帮我倒茶洗筷子,上学那会儿我就有点洁癖,每次去导师家吃饭,都有专用的碗筷。
“我发现你今天很不寻常哎。”我接过筷子,“好像巴不得我赶紧顺利离婚一样。”
“不明显吗?”他不答反问。
我俩四目相对,他眼神流露出些许我看不懂的内容。
“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小剧场
我:啊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突然表白,男二要上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