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宅院,一处装饰精致的会客厅内,宾主落座,几名仆人端来简单但丰盛的茶点。
“寒鸦伯伯,我希望能够从您这边申请一笔贷款,等我们找到新的落脚点并重新发展起来,将来必定双倍奉还。”
屋山美惠定定地看着眼前老神在在的男人,稳着语调说道。
寒鸦真斗没有立刻给出回应,昏黄目光不断在屋山美惠年轻娇好的身材与脸蛋上来回打量。
他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缓缓道:
“我寒鸦家倒是不缺钱,可以向你们提供资助。
“但是,你又要拿什么来保证一定会归还呢?
“看你们这样子,屋山堡垒怕是已经沦陷了吧?”
屋山美惠面色无异,用坚定且平静的目光与寒鸦真斗四目相对,沉声道:
“我们准备前往王城,需要一笔落脚的费用,等我们安顿好之后,会将我们的钢甲列车卖掉,然后就会有钱还给你了。”
寒鸦真斗扯了扯嘴角,摇着头说:
“我并不怀疑你们还钱的能力,那辆钢甲列车就能值很大一笔钱。
“但是,就算你们一切顺利,到时候相隔千万里,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还会特地穿过重重危险,跑回来还钱?”
“那么请允许我们用车上的物资与你们交易,通过交易换取一些资金,这样可以么?”
屋山美惠心中憋闷,但还是稳着语调,转口说道。
寒鸦真斗继续摇头,微微一笑,视线定格在屋山美惠的脸蛋上,笑着说:
“屋山小姐,何必这么麻烦呢。
“不如我们两家合成一家,你我联结,你们完全可以留在我寒鸦家,岂不是更好?”
屋山美惠的脸色顿时一寒,心里像是被扎了根毒刺,纤细的手指紧握,极力化解心中怒气。
见到眼前六十多岁的老男人竟敢打自己女神的主意,贡山一郎的脸色同样难看无比,心底怒火腾腾,忍不住就想拔刀劈死对方。
但好在他还未彻底失去理智,视线余光瞥了一眼四周寒鸦家全副武装的卫兵队,强忍着暂时咽下怒气。
他有信心打败寒鸦家的卫兵队,但屋山家跟来的几名卫兵都被拦在屋外,而且只带了冷兵器。
此刻守在屋山美惠身边的只有他一人,无法确保乱战中不会让屋山美惠受伤,或被敌人俘虏。
“可恶!这个老家伙居然是在打大小姐的主意,妄图把整个屋山家仅剩的财富全部吞掉!好一招吃绝户!”
贡山一郎握着刀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牙关紧咬,心中疯狂腹诽。
他的目光不断掠过四周环境,开始考虑万一谈崩要怎么带自己一方的人撤离。
如果寒鸦堡垒城的人决心要吞掉屋山一方,对屋山一方来说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不过,屋山一方的钢甲列车上有火神炮,车上留守的卫兵队也没有放松警惕,更没有卸下武装,这多少让寒鸦一方有所忌惮,不敢直接动手硬抢。
会客室内一时间有些沉默,就在这时,一名寒鸦家的卫兵急匆匆跑过来,在寒鸦真斗身边俯身,低声耳语了几句。
寒鸦真斗的脸上浮现出诧异与凝重,他立即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
“屋山小姐,我的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过现在需要你们的列车挪动一下位置,停到另一个车站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
屋山美惠微微蹙眉,起身问道。
“有一辆列车在你们后面要进来,那是王城的精锐部队之一,黑甲军团的专用武装列车。
“我们可不敢怠慢他们。你应该也不想惹麻烦,对吧?”
寒鸦真斗嘴角抽了抽,脸色极为难看。
屋山美惠先是松了口气,暗想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出问题就好,但随即心中咯噔一下。
在这种偏远地带出现黑甲军团的踪迹,这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屋山一方,寒鸦一方,两帮人急匆匆重新赶往车站方向,准备应对突然出现的黑甲军团到访。
屋山的钢甲列车重新启动,缓缓向着寒鸦堡垒城另一端的车站过去。
后方,一辆通体漆黑的武装列车缓缓驶入。
与屋山一方民用的钢甲列车不同,黑色武装列车看起来更加厚重,巨大的车头预示着它有极强的动力,能够高速行驶。
两个车头之间,九节宽厚高大的车厢,前中后各有一门火炮车厢,都是双管火神炮,炮管比屋山一方捡来的那种更加粗大。
前中后各有一节两侧卷帘门的车厢,卷门大开,露出里面一排排身穿黑色护甲战衣、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股萧杀的冷意扑面而来。
一名身穿华丽将军服饰的青年矗立在车头之上,烈风吹起他的长发与披风,看起来威风凌凌,傲视群雄。
刀削般冷峻的面容,足以让万千懵懂少女迷醉、芳心暗许、夜不能寐。
黑甲列车在车站内停稳,大批士兵迅速一跃冲下,将整个车站控制在手。
寒鸦堡垒城的卫兵在黑甲军团面前连头都不敢抬,手中的枪械更是乖乖背在身后,根本不敢拿在手里,畏畏缩缩,胆颤心惊。
“啊哈哈,威廉将军,没想到是您与黑甲军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之前还在屋山美惠面前高高在上的寒鸦真斗,此时却只能在年轻的将军面前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我们要在这里休整,还要向你们征用一些物资与燃料,没意见吧?”
冷峻帅气的威廉,瞥了一眼身前卑躬屈膝的老男人,面无表情,语调平淡。
“可以可以,能够为保家卫国的王牌军团提供帮助,是我寒鸦家的荣幸。
“您的到来,更是让我们整个寒鸦堡垒蓬荜生辉……”
寒鸦真斗躬着身子,满脸堆笑地恭维道。
威廉冷淡抬手,寒鸦真斗立即闭上嘴,速度之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冷彻心扉的目光锁定在远去的钢甲列车上,威廉冷冷道:
“前面那是谁家的列车?”
“屋山家的,他们的堡垒沦陷了,这是逃难过来的。”
寒鸦真斗不敢隐瞒,直接脱口而出。
他嘴上说得快,实则心底在淌血。
眼看就要到嘴的一只大肥羊,现在却被人横插一脚,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得送出一大笔物资。
果然,下一刻,威廉说出了让寒鸦真斗心痛不已的话:
“给我引见一下屋山家的人,我要征用他们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