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已经相信江纹申并不是胡诌的,是真正看过这么一张纹身草图!
他一边从存放那一套月银纹器的三分匣底下翻出来一本兽皮材质的图鉴来,一边咕哝道:“我就说流星雨那一夜你随手就能画出那种复杂的舆图来,这记性是真好啊!”
他翻开了最后面的一页,指了指上面一张没有完成的纹身草图,示意江纹申自己去看。
江纹申接过图鉴,在那一页看了起来。
兽皮图同样用的是特殊调制的涂料,用毛笔通过工笔画法细致绘制而成。
这一页上面,其实只有几道星纹与江纹申所画其中几道星纹是大致相同的。
毕竟一个是草纸上的炭笔简图,另一个是毛笔的工笔画,能完全一样才是见了鬼了。
看得出来,图鉴虽然也有脐环的纹身草图,但只给出了一个方向,并没有成功的案例可以借鉴。
从图鉴最后一页这半张纹身草图左下角的签名画押来看,兽皮上绘图者正是西门南风,绘图日期甚至将近是两年之前了。
但是,草纸与图鉴最后那半张纹身草图相比,反而是前者更完整,显得更有说服力。
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图鉴上的主纹,在草纸上被“一分为二”,变成了那一道狮鹫的第四道羽兽纹和一道双界点的元纹。
孔凡看着江纹申,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知道吗?西门念师是我的图鉴念师,我目前的所有星环都由他完成的。”
“如果我选择了你的这一张纹身草图,日后要完成这个脐环纹身,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更不可能厚着脸皮回头去找西门念师。”
“这一本图鉴虽说是残卷,同时也是孤本。再也找不到一个相同的纹身草图方案了。”
江纹申撇嘴,翻到前一页,指了指上面那一幅“原装”的、完整纹身草图,说道:“可别这么看重我随手的涂鸦,我小小的身子板可承不起。”
“要不你选这个吧!免得出了什么意外影响了教官你的大好前程啊!”
“再要不你找我大伯讨要这一张纹身草图吧!”
孔凡嘿嘿一笑,摇头道:“向你大伯讨要?何必费那工夫,花那冤枉钱?你画的这个就挺好!你们黄石江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少有些压箱底的好东西。”
“退一步来说,你画的这一张纹身草图,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呵呵!已经浪费两年宝贵时间了,除非我不想晋级神术师了,否则怎么也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这么办!我会趁这几天去把你这一张草纸上这几道星纹的名目给确定下来。”
江纹申有些迟疑,还是坦言道:“我还想看看那一位西门念师是怎么修复、升级一艘飞鱼舰的。”
孔凡摇摇头,说道:“你以为只有我看出来是你画了那一张纹身草图吗?双念环的星象念师,明察秋毫的程度,远超过你的想象!”
看到江纹申脸上的疑惑,孔凡继续解释道:“江暮家的老三不是已经成功转职念师了吗?估计西门也担心你们黄石江家日后还有起势的一天。”
“念师族群远比星师族群人数要少。西门多半是不想轻易与你们背后的势力结怨。”
“所以啊,如果你到时想去观摩学习一番,而对方不同意的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毕竟人家刚才已经让了一大步。”
“即便我调到帝都海事总院担任教官,也不愿意轻易招惹西门这种人物。”
江纹申点了点头,他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问了一句:“话又说回来,你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会到黄石郡这种小地方来当民团炮官的?”
孔凡呵呵一笑,岔开话题,说道:“你知道吗?那一头狮鹫为什么会被我一招‘比翼双飞’就给砍晕了过去?”
江纹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孔凡所说的“比翼双飞”,指的是飞鱼舰在高速当中用一对翼几乎同时将一大一小两只狮鹫给废掉的那个如同米雕一般精细的航行动作。
“因为那一头狮鹫正处在晋级五纹的瓶口!”孔凡此时也是有些后怕,又说道:“你想一想啊,后面来的这些星纹舰船都围捕不了一头刚刚晋级五纹的狮鹫!啧啧啧!”
“硬是给那一头狮鹫逃了出去。参领大人发话了,日后巡视一线天那一片区域的时候,必须是双船双舰编队。”
“难怪了!我看到船队有被狮鹫纹术攻击过的痕迹。”江纹申也不想气氛太过沉重,便调侃孔凡,说道:“毕竟不是每一个炮手都有炮官这种水平的!”
“也不是每一个炮手都有一套月银纹器和‘雪妖神系’环术的。”
“只希望环术能升级为神术!”孔凡在那一本图鉴表面摩挲着,说道:“雪妖神术!哪怕只是晋级为下品的‘雪妖的叹息’,那也是神术啊!”
孔凡也就是感叹了一番,指了指江纹申那一个赤铜材质的领针,说道:“差点忘了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在册的一名水手了!”
江纹申看着手中的那个一个锚一条杠的领针,也是感慨万分。
之前与那一头双纹大地暴熊的两次交手,只能说那算是惊险而已。
巡航一线天峡口,这才算是经历了一次生死。
整个过程任意一个环节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差错,比如说狮鹫已经晋级为五纹了,比如说孔凡并没有一套月银纹器.......
飞鱼舰上的这两人多半就得殉职了!
当然了,如果不是那种强度连场极限作战,孔凡多半也未必能够完成晋级。
可是,不是说羽兽是领空意识非常强的吗?这么一大家子狮鹫迁徙过来,哪里有地方给它们落脚啊?
江纹申也就是在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也没多想,很快便把精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面。
接下来,孔凡便开始正式的传授一些关于星纹战舰的基础性常识给江纹申。
一个教得很认真,另一个学得很用心。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