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塔不假思索,连忙照做了。
飞鱼舰振翼启航,从鹰嘴崖之上向高空迅速爬升,像是一只被狂风卷断了线的风筝。
巴塔知道情况紧急,直接就是十环连环术的星落磐石巨盾!
这一面磐石巨盾的大小几乎顶得上飞鱼舰下半部的苍穹屏障!
几乎是磐石巨盾刚刚成形的瞬间,一道寒光就直接从后方撞了上来!
磐石巨盾表面乌云翻滚,两只巨大的熊掌瞬间成形,左右开弓,几乎不分先后的朝着那一道寒光拍去。
只可惜,能够拽住鱼龙兽首箭的熊掌,现在更大,更多,在这一道寒光之前反而像是螳臂挡车一样,被直接反弹,震散成了两团乌云。
一对熊掌之后,还有沸腾的泥浆。
泥浆足足有三四尺的厚度,终于将那一道寒光的速度给减慢了下来。
这时,寒光的真面目才显露出来。
那是一支“羽箭”。
以“金”星属性为破甲箭样式的箭矢,以“土”星属性为箭杆,以“雷”星纹属性、“电”星纹属性、“风”星纹属性以及“火”星属性为四片箭羽。
不过,这一支“羽箭”也就只是停顿了一下而已。
伴随着一个停顿,泥浆底下的石盾传来了清晰可闻的破裂声响。
那些沸腾的泥浆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去口,快速下降着。
石盾的碎裂仍在继续,泥浆填满了石盾表面那些龟裂!
龟裂向四周快速蔓延着,眼见磐石盾下一刻就会分解成数十上百块碎石。
就在这时,磐石巨盾所承受的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突然之间便消失不见。
巴塔其实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磐石巨盾随即便直接退环,星落结束。
飞鱼舰的舰翼之上拖着长长星尘,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一支乱成了一锅粥的船队之中,旗舰之上,有一位穿戴着赤铜全臂纹器的星师轻轻摇了摇头,退环,解下了纹器。
史尚在一旁强做镇定的问了一句:“箭师,可曾命中?”
修炼星纹者,通常只有两个职业分类:星师以及念师。
即便是雷震,也只能称之为“铁匠”。
不过,也有例外。
习神术者,可以为人师。
那一位箭师略带遗憾的说道:“麒麟能吐火,声音如雷!传说麒麟兽首箭乃是天下第一箭。今日匆匆一会,失之交臂啊!”
箭师的这一番话虽然含蓄,可是潜台词分明就是没有命中!
尽管史尚脸色有些阴沉,可是嘴上仍然得客套两句:“联军能够顺利攻破雪狐关,全是箭师‘山崩地裂’箭之功!”
“如果不是这一套赤铜纹弓不顺手,如果不是那一面磐石巨盾,那刺客必定逃脱不了!”
国师一边揉着前额,一边在一旁附和道:“听说飞鱼舰上那小子是黄石江家的子弟,修炼的正是麒麟兽首箭。我们迟早找回来这一个场子!”
史尚身边那一位神术师四下看了看,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有些不以为然。
船队数十艘星纹舰船此时基本上全都临时停泊在雪地之上进行抢修,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直面麒麟兽首箭,直撄其锋,感受最深,显然并不完全认同史尚等人的说法,龙脊南关那一张鱼龙弓只不过是赤铜纹器,肯定达不到刚才那种威力!
这几人此时避重就轻的说这些,只是不愿意结束目前这种合作关系而已。
他只好含蓄的提醒了两句:“之前听说雪狐旗的麒麟弓已经有主了,把白令十三旗的人马变成了惊弓之鸟。”
“幸好这一次来的不是雪狐旗的‘无影’。传说当中,‘无影’出手,从来都不曾失手。”
另一边,等到江纹申告诉巴塔可以把眼罩摘下来的时候,巴塔发现飞鱼舰已经回到了兽域以南的区域。
四周那几个羽兽骑甚至就在不久之前才盘查过飞鱼舰。
巴塔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四下看着,眼神有些发呆。
刚才那一道寒光虽然直接破了磐石巨盾,可远远不及巴塔对江纹申麒麟兽首箭的印象深刻!
舵轮座椅上的江纹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边将骨哨收好,一边对巴塔说道:“幸好叫上了你!不然这一次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巴塔起身,对着江纹申躬身,行扣胸礼,十分诚挚的说道:“小江兄弟,你那一箭,足以告慰先父在天之灵!”
“只可惜巴塔没有修炼其他纹兵的天赋,否则应该当自己亲手了结这一段恩怨。”
江纹申刚刚将飞鱼舰停好回冰城的兽骨泊位之上,一听巴塔这样说,便正色道:“巴塔,我们三个出发干同一件事情,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最大的功劳肯定得记在那一位的头上嘛!”
“再说了,你不是说过我们要组一个‘矛盾组合’吗?”
巴塔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说,直接在飞鱼舰的炮台上开始站桩。
江纹申不敢耽误时间,他跳下飞鱼舰,直奔丘陵上那一顶大帐而去。
雪狐军团的几个五百主、千人将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看到江纹申,都纷纷打招呼。
“诶!江哨主,去小便怎么没带一根棍子啊,尿尿冻住了可以直接敲断它啊!”
“别听他胡说!在白令大陆尿尿,怕的是不冻上,而是大风!直接把尿吹你脚上、裤子上!”
“吹你脸上!”
“我不信你能尿那么高!”
“我特么的就试给你看!”
“试试就逝世!”
江纹申哭笑不得的敷衍了两句,来到了大帐之前的火盆边上。
苏菲仍陪在安娜身边,低声吟唱着雪狐旗的古老歌谣。
那一个鬼面甲亲卫正在为安娜掖好毯子。
孔凡、扎克、雷震、辛远山等人则坐在一起喝着闷酒。
苏菲剜了江纹申一眼,让出了她的位置,比着口型说了一句:“你死哪里去了?安娜问过你好几次了。”
江纹申加快两步,来到了安娜身边,单膝跪在雪地里。
安娜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来看了江纹申一眼,用沙哑的嗓音问了一句:“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