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李香琴显然不靠谱。
“不是已经有了生活制片吗?”吉姆望了望李香琴,又问张乾。
“哦,这地儿上安排吃住,香琴哪里比得上你们当地人,香琴也算生活制片,跟着我的队伍走。咱们分成两拨。”
“哎呀,太好了!”李香琴原以为要被裁掉,一脸不乐意,这会听说能跟着张乾,乐得跳起来。
“我的队伍也能带上吧,乾哥,你们先头部队也不能饿肚子啊。”
“还有,先头部队要不要带个摄影?铁腿水上漂那小子,扛着摄影机在雪地里也健步如飞。”
“嗯,这主意不错。”张乾想了想,“两台大机器留给李导这边,我们带一台轻便的小摄影机。”
所谓轻便,也得有人扛着。
“我们可以拍拍探险的纪录片,末了当彩蛋,还能用来宣传。”
“不过达闻西还是留这儿吧,道具方面他有一套。”
“那我这边就是我、阿星和铁腿水上漂三人。”李香琴掰着指头数。
“明叔,你明日是留下享福,还是跟我走?”张乾提醒道,“上面风雪交加,我担心你身子骨受不了。”
“乾哥,你别小看了我,上次吃了你的灵丹,我现在身板硬朗得很!不信你问淑娜,我晚上……”明叔冲着韩淑娜挤眉弄眼,二人酒足饭饱,此刻正打情骂俏。
“硬!硬!你这老不正经的,别在这儿瞎说!害不害臊!”韩淑娜羞红了脸。
“对了,李导。”杨倩儿转头问李仁岗,“前几日的戏我没份吧?我看剧本里我出场晚,这里的戏就聚餐那几个镜头,都拍了。”
“对,主要是男一号李莲杰和女一号海棠的戏。”李仁岗连连点头。
“海棠上次跟着乾哥去了遗迹,我也想去雪山深处体验一番,这样演起来才逼真。”杨倩儿回想起公司的培训,“我们一块儿学的,老师讲要‘真听真看真感受’,是吧,李导?”
“话是不错,但你是女娃子,又没带着原先的保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心里可担当不起啊!”李仁岗满是忧虑地说。
“安全我倒不担心,乾哥,你是大制作人,我跟着你们,你还能不保我周全?”杨倩儿自然记得张乾如武侠般出手相救的情景,还有那位张麒麟小哥,各个都有着不凡的身手,都比中楠海的保镖许正阳厉害多了。
“行,你的安全我保了。”张乾应道,随即转向明叔,“彼得黄带的人可靠吧?”
“放一百个心,绝对没问题。”明叔瞅了眼彼得黄,“我刚才说自己身体硬朗那是玩笑,关键是有彼得在,我们一家子都安心。”
“那就这样,你那边还是原班人马,阿东留下当剧组安保头儿,彼得黄跟我们一起出发。”张乾扫视一圈,胡八一他们铁三角自然是主力军,不必多言。
“乾哥,这一路就劳你照顾了,明天你就要动身,我得敬你两杯为你送行。”海棠自斟了一杯四十八度的高粱酒,又给张乾倒了半碗,给李莲杰也添了半碗,“莲杰,咱们一起。”
“好。”李莲杰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少问外事。“乾哥,祝你们明日启程顺风顺水!”
“好!也祝你们明日拍摄一切顺利!”张乾端起碗,一仰头饮尽。
哪知海棠先前一直没怎么喝,只看方月劝酒,自己藏着实力,这会儿才紧拉着制作人、导演和男主角轮流干杯。
“不行了,不行了。”张乾揉着额头,虽有了神功护体,酒量也仅限于七八两白酒的程度,并非随神功同增。
比穿越前强了一倍,却也经不起这般车轮式的碗劝酒。
“今天就到这吧,再喝怕是明天起不来了。”张乾歉意地说。
“也好,不如今天大家都早些休息。”吉姆主动站起来,“各位回去歇息便是,这里交给我来收拾。”
看来他已迅速适应了制片主任的角色。
“乾哥,你小心点儿。”李莲杰少饮酒,见张乾脚步虚浮,忙上前扶稳。
“没事,没事,今天高兴。”张乾与李莲杰、杨倩儿、海棠一道返回住所,各人的房间排列在一条土坯房内。
张乾住在最里头,与杨倩儿相邻。
“乾哥,晚安。”海棠和杨倩儿有礼地道别。
“晚安。”张乾挥挥手,摸索一阵却发现钥匙不在身上。
“哎,钥匙呢?”确实有些醉了,“哦,对了,给了纪文。”
靠门一推,门竟未上锁。
“哦,忘了锁门了。”张乾想起交代龙纪文的话,随后把门带上。
先去厕解决了内急,又冲了个凉。
“舒坦。”张乾深吸一口气,出厕准备就寝。
“咦?”张乾揉了揉眼,疑惑是否眼花,或是酒未醒。
只见一名女子斜躺在床铺上。
“方月,是你?”张乾环顾确认没走错房。
“嗯。”女子慢慢转身,“是我,方才喝多了,身子不适,便先在此歇息。”
“你不介意我住这吧?”
“这?”张乾一怔,怎变卦了?但他一堂堂男子汉,怎能忍心将不适的女子赶到寒夜中的帐篷?
“要么我去住帐篷吧。”张乾稍清醒后,坚守底线,欲避尴尬。
“呵,难道你想跟纪文同睡?”方月揶揄道,“虽她可能对你有意,但她是个清白女子,心中另有所属,你觉得合适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张乾急了,“要么我去请她过来陪你。”
“你想好了?大半夜的,制作人偷偷溜进女演员的帐篷。难不成你还打算逐一解释给别人听?”方月笑道,“外面的帐篷透光,里头灯一亮,外头就能见着人影。”
“你是想开灯让人瞧见你,还是熄灯让人猜疑?”
方月这么一问,张乾一时语塞,穿越前在这方面知识明显不够,被方月拿捏得死死的。
“明早别人见你从女演员帐篷出来,会怎么想?何况里头还有两位女演员,一个是你的贴身助手,一个是被你灌醉的我。”方月眼神闪烁,颇为诱人。
“难道你想一个个解释,即便解释也没人信。”
“在这圈里,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等于事实,而事实是罪恶的开始……”
方月一番话,让张乾哑口无言。
“好吧,我不走,也不赶你。”张乾重新审视自己的穿越身份,虽是退伍汽车兵,但身在寻宝家族,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无需摆老干部架子。
“这才对嘛,青春短暂,你得好好珍惜哦。”
方月的话语轻轻飘入张乾心间,刚消的酒意仿佛又涌上心头。
或许从未清醒,之前的对话,不过是自己勉强维持的最后一丝清醒……
“我,我就睡地上好了。”张乾脚下的步子停住了。
“哎,这怎么行,炕头上暖和,地下可是凉飕飕的。你以为咱这儿能跟城里大酒店似的,还有个地暖不成。”方月倒是爽快,被子一掀,里头的朴实景象毫无遮掩。
“拿去吧,你非要在地上睡,我可不忍心看你受冻。”话虽这么说,方月自己却冻得身子一颤。
“这……”张乾想想确实不合适,便拾起被子轻轻覆在方月身上,“你明儿还得早起下地,别着凉了。”
“你心里还有我啊。”方月一把拉住张乾的手,“我明天哪有啥活儿,都是女主角海棠的场,我跟杨倩儿一样,就一场聚餐的镜头,剩下时间就是坐着闲聊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要想多点镜头,我可以跟导演提提。”张乾心下稍安,虽说方月娇俏可人,但自己既不想与洪兴帮结梁子,
又身为一名朴实乡汉,怎会轻易破了自家规矩。
《龙蛇心法》中言,纯阳之体修行更进,虽非童子亦有他法速成,只是自己尚未学得。
“杨倩儿明儿要跟大伙儿上山采药,你就不必担心跟她抢镜头了。”
“杨倩儿也要跟你们去?”方月一听,神色微变,“那怎么行,她粘着你,好处不都被她得了去!”
“哪能呢,海棠都不跟我去,她还是女主角呢。”
“海棠不就是第一个跟你出去的嘛!不成,我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落下,至少也得跟你平起平坐!”
“争这个做啥,上山采药苦差事,怕你受不住,就杨倩儿一人我还能照应,你们俩姑娘跟着,万一有个闪失,我可顾不了那么周全。”张乾说的句句实诚。
“我用不着你照看,我在洪兴也见过风浪。虽然动手打架我不行,但骑牛扛锄头我可不含糊。”方月话音未落,竟从被窝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铜锁,模样与海棠那把相仿,却是土黄色的。
“哎呀,你一个姑娘家,别整天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张乾心里安定不少,若自己毫无防备,还未启用神龟铁甲,冷不丁来这么一下,不死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这是蒋先生让我防身的,说谁要对我有歹念,就拿它敲晕他。”方月眼神一低,似有所指。
张乾听得头皮发麻,自己这神龟铁甲并非万能,主要护着前后心和软肋,其他突出部位防御力可差远了。
更不用说……
“既已告诉你,自然不会用来对付乾哥你的。”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会用这锁头了。”张乾示意方月将铜锁放好。
“你以前是拖拉机手,队里头没几个女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身上只有庄稼汉的气息,这感觉挺好。不像蒋先生,总沾着别的女人的脂粉味。”方月心中暗自发笑,原来她想这般报复蒋天生。
“既然你看出来了。”张乾索性脱鞋盘坐在床边,“实话告诉你,我练着一门气功,须得保持童子身,就像《少林寺》里头的主角,李莲杰演的那个。”
“你少糊弄我!”方月嗤笑一声,“那是在拍戏,你以为人家李莲杰大哥为何对我们这些女演员不动心?”
“人家早就因戏生情,跟女主角皇甫燕情定终身,加上两人本就是体校师兄妹,青梅竹马,早订了婚!”
“所以他只是武打演员,我练的才是真功夫。”张乾说着,身上渐渐泛起一圈轻烟。
方月四处望了望,见周围并无引烟之物,对张乾多了几分敬佩。
然而,张乾没想到,男人越是神秘,女人的心思便越是翻腾。
原本只想借酒意牺牲点姿色换取机遇的方月,
此刻觉得自己之前的念头太过浅薄。
如此出色的男人,能得到他的心,才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当然,她也明白,那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哼,就算你是唐僧,我也要把你拿下。”方月心中暗道,但并未急于行动。
“乾哥,听说你以前是拖拉机手,对吧?”方月决定换个话题,投其所好。
“嗯。”张乾闭眼背对着方月应了一声。
但背后那份温软让他心思浮动,难以平静。
“那你一定爱开着拖拉机吧?”
“爱是爱……”张乾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前世他就羡慕那些开着豪车的富贵人,遗憾的是驾照刚到手,还没买车就穿越了。
到了这边,虽说成了拖拉机手,却是一直开着笨重的货柜,最近才换了辆丰田小面包。
哪有什么驾驶的乐趣可言。
“你注意到没,咱们剧组那辆进口的切诺基越野,漂亮国最新款,手感可好了。”
“哦,你也懂开车?”张乾忍不住侧目一瞥。
想想也是,如今香江经济发达,敞篷轿车都常见,只是自己还没机会碰过。
“是啊,我试过,挺不错。是蒋先生特意赞助给剧组的。”方月贴着张乾背脊,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钥匙还在咱这儿呢。”
“想不想试试手,开开车?”方月见张乾默不作声,便当作他是答应了,“这车外表虽沾了些尘土,里头却是实打实的新,九成新嘞。”
“真的?”张乾终是动了心。
“嗯呐,你载我转悠转悠,往远了开些,就不碍着别人歇息了。”方月边说边把车钥匙轻轻放在张乾手心,“正好让我也清醒清醒,回头直接送我回帐篷就好。”
“明儿个早上,大家都当啥事都没发生。没人多嘴,也没人瞎猜。”方月话中之意,即便张乾现在像个出家人似的坐着不动,明早她从张乾房里出去,别人也会觉得他们有过一番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