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出门的时候,天将明,外头雾蒙蒙的一片,像是笼罩了一层消散不去的白烟。
向明站在回廊下,对着姜昀说道:“是大耀国的人。”
听到这句,姜昀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尉迟瑞啊。”
大雍,大耀,大月是当今世上国力最强盛的国家。
最鼎盛的,当属大雍,其次是西域大耀,再者便是版图小,但骑兵强的游牧大月。
三个国家,谁也灭不了谁,便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只是近些年来,大雍和大耀开通了商贸之路,两国来往密切。
大月怕他们联合起来灭了自己的国家,一年前才向大雍提出联姻,求娶公主的。
尉迟瑞是大耀当今王上一母同胞的弟弟,人称小王爷。
在大耀国身份贵重得很,怎么会成了遥州的通缉犯?
姜昀将手中的纸条撕碎,丢进了湖水中。
“怕是朝中,有通敌叛国的人。”
听到这句,向明问道:“那属下,让影卫盯紧了。”
“嗯。”
“殿下,您的伤好些了吗?”
陈小姐的声音在回廊尽头传来,侍卫将她挡在那,她也进不来。
要不是看到姜昀的身影,陈文素以为自己又要吃闭门羹了呢。
没想到,殿下抓逃犯,会来遥州,还住在他们家。
要是能被殿下看上,带去京城,成了东宫侍妾,岂不是直接一步登天了。
所以陈文素这两日才一直来献殷勤。
看到这陈小姐,姜昀的眼中露出厌恶,向明转身过去处理。
“陈小姐,殿下在处理要事,您请回吧。”
又是一模一样的回复,陈文素脸上的笑也有些维持不住。
“这汤可是要趁热喝才好,劳烦向侍卫帮忙转交了。”
“陈小姐,殿下从不吃外人给的东西,恕难从命。”
说完,向明便离开了,重新站到了房门口。
看着这一幕,陈文素转过身,气得险些要摔东西。
等走出很远后,她看着身边的丫鬟问道:“你确定,昨夜殿下抱着个女人回来了吗?”
“小姐,奴婢看得真真儿的,殿下抱着那女人,瞧着十分宝贵的样子。”
丫鬟点头,毕竟殿下可是将自己的外衣都给了那女人。
还亲自抱了人回来,看着当真是十分喜欢。
陈文素的手死死地拎着手中的食盒。
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头?
“不行,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绝对不能在遥州随随便便的就嫁了。”
想到这里,陈文素将食盒放到丫鬟手中,急匆匆地去找自己爹了。
此时房中,姜容音睁开眼,感到浑身都难受得很。
她咳嗽了下,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张嘴。”
姜昀坐在一旁,出声说了句,姜容音看他一眼后转过头。
见姜容音不回他,姜昀钳制住她的下巴,一粒药就这么突兀地被喂了进去。
他捂着姜容音的嘴巴,不让她吐出来。
姜容音不停地咳嗽,药丸却是这么直接被她吞咽下去。
随后姜昀收回手,姜容音抓住他的袖子:“你,你喂我吃了什么?”
看着姜容音拉着自己的衣袖,姜昀垂眸回道:“毒药。”
“不听话,就会毒发的毒药。”
听到这句,姜容音松开他,趴在床边不停地干呕。
锁着姜容音的链条还没解开,她不仅哪里也去不了,还被姜昀喂了毒。
“殿下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可以放了那些人了吗?”
姜容音早上什么都没吃,自然是吐不出来东西。
她的手紧紧握着床边的纱幔,转头看向姜昀。
“你还真是记挂他们,怎么就没见你,记挂过孤。”
姜昀将她拉起来,让她贴紧自己的身子,好似要将她嵌入到自己身体中一样。
姜容音抬手擦干净唇边的水渍,看着姜昀。
“殿下受万人敬仰,世人牵挂,何须我来记挂您?”
“带你进城的人,是叫齐宝吧。”
听到这个名字,姜容音的眼眸微微睁大许多,而后低头。
“喂你吃的毒,一月就需要一次解药,阿音,孤可以让你在这世上,悄无声息地成为一个死人。”
“安分点,你能少受许多苦。”
姜昀的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像是安抚一样。
“这次,孤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是圈养的鸟雀,跑出来玩了一圈。”
抱着姜容音,姜昀说着近乎残忍的话。
他要把姜容音的所有存在都抹去。
只要她成为一个死人,她就可以永远被他困在他要她待的地方。
姜容音的手紧紧拉着姜昀的衣裳,连身子都有些颤抖。
他好卑鄙!
“那殿下,会放了那些人吗?”
“看你表现。”
姜昀的手指在她脊骨上滑落,她身上只着了一件轻纱做的中衣。
暗示如此明显,姜容音自然能听明白。
如今她被锁着,困在这方寸之地,同那些取悦他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对她而言,每次和姜昀的亲近,都让她感到耻辱。
“我今后,不会再忤逆殿下,也不会再跑了,求求殿下,放了那些人。”
姜容音伸出手,抱住了姜昀的腰身。
青涩的吻带着无端的撩拔,落在他心口的位置。
姜昀没有回她,也没有动作,好半晌后,才扶起她,起身离开了这里。
姜容音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他刚刚在想什么。
他刚刚的心跳,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她才不信,姜昀是因为她才这样的。
回廊处的宝银被向明刚从大牢带出来,口中正骂着姜昀。
听了一路的向明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在看到姜昀后,他才伸手捂住了宝银的嘴。
宝银被捂着嘴,只能对着向明干瞪眼。
“宝银姑娘,今后这话,不能乱说,要是被殿下听到,受苦的也只会是九公主。”
听到这话,宝银才看到走过去的姜昀。
她点点头,向明松开她,跟上了姜昀的步子。
等他们两个人离开,宝银才急匆匆地走进屋子里。
看着被锁在床上,衣着单薄的姜容音,宝银赶忙拿着衣裳过去给她披上。
“殿下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您?”
把人像牲口一样地拴在这里,还,还不给衣服穿。
看着宝银泛红的眼睛,姜容音伸手拉住她:“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毕竟姜昀也没打骂她。
姜容音还能故作轻松地安慰她自己一句,小命保下来了。
“殿下他,真是太可恶了。”
“先不说这些,我如今不能动,但是,有件事,必须现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