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瑞的话带着几分试探,姜容音弯唇笑了下。
“那你这个人情,还作数?”
听到姜容音这句,尉迟瑞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容音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这个人情,自然一直作数。”
说完,老板也将阳春面端了上来。
尉迟瑞将话题绕开道:“你尝尝,这家的阳春面,很好吃。”
姜容音拿起筷子,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等两人吃过饭,再回到黑市的时候,那几个壮汉已经不见了。
“铺子开门了。”
尉迟瑞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铺子,姜容音欣喜地走过去。
“我是商人嘛,帮你看看,这个忙,算送你的了。”
听到这句,姜容音点头,抬步走进铺子中。
掌柜得戴着一张面具躺在铺子中的摇椅上。
铺子中什么都没有,若不是里头还躺着个人,姜容音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
“要买什么?”
掌柜的都没起身,只是问了一句。
姜容音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他这才懒懒地睁开眼。
看清纸张上的东西,他笑了下:“姑娘,这东西,你买不起。”
“掌柜的都还没报价,怎知我买不起?”
姜容音收起来纸张,看着掌柜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掌柜的懒懒起身道:“姑娘要的这东西,只赌不卖。”
“赌赢了,你就能拿走,赌输了嘛,你的命就得留我这儿了。”
他的视线在姜容音身上扫视了一下。
好似在思考,姜容音这身皮囊,能值多少钱。
尉迟瑞上前一步挡在姜容音的面前:“我替她赌。”
他的身形挡住了掌柜的视线。
“你替她赌?你是她什么人?”
“相好的?”
嘲讽的话传来,姜容音刚要出声反驳,就听尉迟瑞说:“是,所以,我帮她赌。”
掌柜的起身,看了他们一眼后,打开身后的门。
“跟我来吧。”
“既然你替她赌,那输了,我自然是要收你们两条命的。”
他的话好不嚣张,张口便是要两条人命。
人命在他手中,便是如此不值钱的东西。
听到这句,姜容音拉了下尉迟瑞的衣袖。
“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吧。”
少年垂眸看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低声说了句:“我在赌坊,可没输过。”
他在大耀,妥妥一个小霸王。
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去的多了。
两人小声的说着话,前面的掌柜的转过身,尉迟瑞立马揽住姜容音的腰身。
“阿音你别怕,你想要的,我一定帮你拿到。”
见到两人这副亲昵的样子,掌柜的才转过去身。
尉迟瑞收回手,眼含歉意地说了句:“抱歉,一时情急。”
姜容音摇摇头,说着话,两人也被掌柜的带到了一个地方。
没有牌匾的赌坊却比外头还要热闹。
掌柜得从一旁小厮的手中拿过烟杆儿,小厮忙给他点上。
他抽了一口道:“我这赌坊啊,从不赌钱。”
“赢了,他们想要的,我拱手相让,输了嘛,自然是要把命留下来的。”
说完,掌柜的手中的烟杆指向不远处的鼓。
“人皮鼓,品相越好,声音就越好听。”
他的视线再次看向姜容音,随着白雾被吐出,两个字也随之而来:“极品。”
尉迟瑞护着姜容音道:“那这次,我们赌什么?”
“你们选。”
掌柜的笑了下,坐到一张空的赌桌面前。
尉迟瑞和姜容音也坐下来。
“风牌。”
他说出一样东西,掌柜的听到这句,笑了下:“行手啊。”
一般在赌场中,可是很少有人会玩风牌这种赢面不大的东西。
掌柜的抬手,便有人拿着一个盒子过来。
骨头做成的风牌摸起来很是清凉。
“人骨做的?”
尉迟瑞抽出一张牌,看向掌柜地问了一句。
“不做成牌,我这儿都要尸骨成堆了。”
说完,他也抽出一张牌。
尉迟瑞低声对着姜容音说了句:“你就别摸了。”
他杀过的人不少,怎么会怕这种东西。
只是姜容音再怎么说都是个姑娘。
“风牌是什么?”
“其实就是麻将的简版,一共二十四张牌,谁先打出高分,就算谁赢。”
姜容音问完后,尉迟瑞便对着她解释了一句。
赌场里的人,很少有人会喜欢玩风牌。
毕竟这东西,太靠运气了。
又不像是骰子一样,武功好的,还可以听声辨别。
风牌长得都一样,摸出来什么,全靠自己。
还得自己算,手中的牌怎么才能打出高分。
姜容音看着两人有来有往地打着风牌。
“出这张。”
就在尉迟瑞即将出牌的时候,姜容音的手指隔空点了另一张。
尉迟瑞点头,抽出另一张放过去。
后面的几次,姜容音都点了牌。
不多时,掌柜的看着面上的牌,笑了下:“第一次输这么多。”
“那东西,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听到这句,掌柜的摇头。
“现在给不了你。”
“你骗我们?”
姜容音站起身,眸中划过几分冷意。
“非也非也,你要的东西,那是药啊,得现做。”
“五日后,再来拿吧。”
说完,掌柜的便要离开,姜容音走到他面前:“口说无凭,还请掌柜的给我一个凭证。”
她的话让掌柜的笑起来:“小丫头片子,还挺谨慎。”
说完,他从桌子上摸出来一张风牌给她:“这是我赌坊特有的,旁人不敢仿造,五日后拿着来,我给你药。”
话落,掌柜的离开了这里。
姜容音手中拿着那张人骨做的风牌,心中紧张。
“容音,你真聪明。”
刚刚那几张牌,她出得恰到好处。
“你也不差嘛,即便没有我那几张牌,你也能赢。”
两人相视一笑,姜容音低头看着手中的风牌,五日后,她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谢谢你帮我赌这一局,这下,是我欠你人情了。”
姜容音的话让尉迟瑞皱起眉来:“我说过了,这次不算你欠我的。”
“那也不能白白欠你的啊,还好是赢了,输了可是要死的。”
说完,姜容音想起刚刚在外面看到的东西。
那样东西,是大雍特有的,在大耀一定没有。
“你请我吃糖葫芦,吃面,还帮了我这么多,那我,请你吃槐花糕怎么样?”
姜容音将手中的风牌装好,和尉迟瑞一起走出黑市。
外头已经是午时,灿阳照在大地上,还有几分灼烧的感觉。
刚买完槐花糕,姜容音转身的时候,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
在轩窗推开的时候,她拉着尉迟瑞挡住自己。
姜昀怎么出宫了?这是要去鸿恩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