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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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部分事情的发生并不突然，只是征兆经常被人忽略。”

杰洛特走到一处茂盛的草丛。

拨开。

昏暗的灯光下，两只死去的鸟儿赫然躺在底下，散发着臭味。

杰洛特走到墙根下，突然掀起一块石板。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蜈蚣。

最大有筷子长拇指宽。

吓得梅琳达连忙捂住嘴巴才没有尖叫出声。

这下子，罗伯特不吭声了，好一会儿才死鸭子嘴硬道：“反正我是不会相信，除非撒旦出现在眼前……梅琳达，你回房间和罗比一起，不要出来。”

梅琳达家的格局和杰洛特家差不多，进门是客厅、开放式厨房，楼梯边上有个卫生间和杂物间。

三人进屋后，梅琳达帮杰洛特倒了杯水，说了声抱歉，然后上二楼主卧和儿子一起。

进入卧室，儿子罗比正在看图画册。

六岁的孩子或许不能完全理解正在发生的事，但他们能够感受到父母的情绪。

“妈妈，怎么啦？”罗比担心地看着母亲。

梅琳达心中一暖，笑道：“没事。”

想了想，梅琳达从包中取出剩下的火树种子和盐，洒在门和窗户边缘。做完这些，她搂着罗比，“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真的吗？”

“嗯。”

一楼客厅。

杰洛特拿着个仪器，像指南针，里面有根两头尖指针，一头白一头红。

“一般情况下，人类裸眼是看不见鬼魂的，除非鬼魂主动现行。我手上这个东西叫‘指鬼针’，对灵体的能量有反应。”

“哼，倒是装得有模有样。”

杰洛特笑笑，从大厅开始，“地毯式”走遍客厅、厨房、卫生间，连杂物间也没放过。

指鬼针的指针稳如老狗，纹丝不动。

二楼有三个房间：主卧、儿童房、书房。

梅琳达和儿子在主卧，杰洛特决定从主卧儿童房开始。

开门。

一股阴冷扑面而来。

罗伯特打了个冷战。

之前稳如泰山的指鬼针晃了晃。

罗伯特脸色变得不好看，犹自嘴硬道：“可能之前忘了关空调。”

杰洛特没有理会他，低声道：“不是这里。”

说着往书房走去。

书房有点乱，但之前躁动的指鬼针一下子不乱了。

只剩下卧室和阁楼。

过道的天花板上有个拉环，往下一拉，露出一个入口，同时折叠梯子滑下来。

指鬼针疯狂摆动。

“找到了！”

杰洛特面露喜色，正要顺着梯子往上爬。他没注意到，罗伯特脸色变得狰狞，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朝杰洛特后腰扎下去。

就在匕首快要刺中杰洛特后腰时，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抓住罗伯特的手腕。

手，自然是杰洛特的手，他的后脑宛如长了眼睛般，将罗伯特的偷袭看在眼里。

杰洛特缓缓转身，表情玩味，“本杰明先生，同为雄性，扎腰子这种事你怎么下得了手？”

……

……

时间回到一天以前，梅琳达刚离开不久。

杰洛特掏出手机。

“喂~乔瑟夫，帮我查一家子。”

“这家人倒霉啦？”

“废话辣么多，能不能搞定。”

“就算刑也行，只要钱到位。想查到什么程度？”

“1000贝利的程度。”

“没问题。”

乔瑟夫是个非常厉害的黑客，自诩互联网之神，结果真的鬼魂顺着网线找上门，把这位假神吓得屁滚尿流。

杰洛特把本杰明一家的信息发给乔瑟夫，顺便赚了1000贝利。

等待调查结果的时间里，杰洛特打电话给卢克·罗曼。

“你好，温彻斯特先生，没想到你会先联系我。”

“叫我杰洛特就行了了。”

“哈哈，行，杰洛特。”

“有点事。桦树街6号房产，有印象吗？”

“当然有。做污化房产的，对自己经手的房子通常印象深刻。桦树街6号，去年12月份售出，买主是本杰明先生，房子里有个喜欢恶作剧的浮游灵。房主被吓坏了，充满搬走并委托罗曼中介售卖。”

“然后呢？”

“浮游灵的危害等级比较低，我们没有采用强硬手段。一般来说，喜欢恶作剧的浮游灵在主人搬走之后，很快就会离开前往下一栋房子。所以我们暂时没有采取其他措施。说来奇怪，本杰明先生是自己找上门的，在我将房子的风险说明之后，他仍旧坚持全款买下。你也知道，我们是中介，对方执意要买，我们没理由不卖。”

“嗯，我知道了，谢谢。”

结束和卢克的通话后没多久，乔瑟夫发来邮件。

区区十几页文档，记录了罗伯特和梅琳达的前半生。

平凡。

平凡也可以是平凡的幸福。

一条记录引起了杰洛特的注意：罗伯特与一年前被菲尼克斯市美好汽车销售公司裁员，然而根据梅琳达说法，罗伯特半年辞职创业。

辞职后，每个月都有一笔与罗伯特薪资相当的款项转入。

转钱的公司是一家皮包公司，背后是谁不知道。查的话未必查不出来，但那价就不是1000贝利了，得加钱。1000贝利能查到这份上，乔瑟夫算得上良心了。

杰洛特在“罗伯特”下划了重点，时刻提防着呢。

想偷袭？

没门！

……

……

杰洛特抓住罗伯特的手腕，目光落在那把匕首上。

好家伙，刀背锯齿，刀身带血槽。

捅下去不要说腰子，命都没了。

这么搞杰洛特就不客气啦，抬脚照裆就是一踹。

你捅我腰子，我断子绝孙脚，合情合理。

这时杰洛特空出手打开折叠的破魔弩。

三发破魔箭射出去。

之所以三发，因为弩箭小巧是小巧，但“弹容量”不可避免地变小。如果无限“子弹”，信不信杰洛特把罗伯特射成草船借箭里的草人。

被杰洛特一脚踹得重心失衡，根本躲不开弩箭，三发全中。让杰洛特意外的是，实打实挨了一发断子绝孙脚加三支破魔箭，罗伯特居然没有失去反抗能力。他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快速倒退着拉开距离。

罗伯特的旁边就是主卧，他用手推门。

结果感觉像按在烧红的烙铁上。

火树种子起作用了。

破魔箭对罗伯特不能说没有效果，只能说效果没有达到预期。反而是梅琳达洒下的火树种子效果更好。

一物降一物。

这也是每次行动杰洛特带一堆装备的原因。

“啊！！！”

罗伯特发出痛苦的大叫，然后被杰洛特又一脚踹下楼梯。

主卧的门打开一道门缝，梅琳达露出一只眼睛。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虽然扭曲，但确实是丈夫的声音。

“罗伯特，在哪儿？”梅琳达焦急地问，“他怎么啦？”

杰洛特指着楼下。

此时的罗伯特模样大变。

原本瘦削的脸，现在完全是皮包骨，眼眶深陷，嘴唇干瘪。

肚子滚圆，西瓜那么大。

四肢像枯枝。

罗伯特的形象让杰洛特联想到——直立行走的蜘蛛。

“罗伯特？”

“罗伯特！”

梅琳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杰洛特：“这个问题应该问他。”

“你是说？”

“梅琳达小姐，事情的发生并没有完全没有预兆，只是你的内心在抗拒真相。”

“刷”地一下，梅琳达血色全无。

“妈妈，你怎么啦？”罗比的声音。

“妈妈……妈妈没事。”梅琳达抱住儿子，抱住她生命中最后的支撑柱。

杰洛特轻轻带上门。

“黑山羊。”

杰洛特默念。

随即一柄锤子出现在他手中。

骨质锤柄，沾染着点点红色血迹。

黑色锤头，末端是两支螺旋弯曲的尖羊角。

【物品名称：黑山羊（已解锁）

外形：羊角锤

类别：魔具

怒气值：357

功能：

1、力量+50%。

2、30%几率无视防御破甲（对手力量高于使用者，破甲几率降低）。

附加技能：怒气爆发（将所有怒气值一次性释放）

解锁条件：为愤怒值累计超过100（达成）】

杰洛特第一次在实战中召唤【黑山羊】，没有一点生涩感，就像手脚的延伸，如臂指使的感觉。

“咚！”

“咚！”

“咚！”

“……”

杰洛特踩着楼梯下楼，一步一个声音。

罗伯特居然没想着逃跑，趁着杰洛特下（装）楼（逼）的时间，将破魔箭一根一根拔出来，伤口处流出黑色血液。

“温彻斯特，该死的温彻斯特……”罗伯特咬牙切齿，“你们的灵魂将会在地狱的业火中永世燃烧。”

“我好怕。”杰洛特毫无诚意地说。

罗伯特目光落在【黑山羊】上，露出一点畏惧的神色。他不知道黑山羊是啥品种的锤子，只知道锤子造型怪异，散发着令他不由自主想跪下的气息。

趁着罗伯特分身的瞬间，杰洛特抓住机会一锤子砸在罗伯特脸上。

皮包骨脸顿时如同酱包被挤爆，凄惨的样子无论对哪个整容医生都是巨大的挑战。

杰洛特表示，这事不劳烦整容医生了，交给入殓师吧。

一锤不死……

再来一锤！

第一锤虽然没有触发30%几率的破甲，但力量+50%的感觉太巴适了。

嗤！

杰洛特下意识仰头，一团乳白色液体从罗伯特肚脐喷出来。

滋！

乳白色液体射在墙上，将墙面腐蚀一大片，散发出酸臭味。

杰洛特：（╬￣皿￣）

就算没有腐蚀效果，真要喷脸上，当场社死。

【怒气+1】

【怒气+1】

【怒气+1】

【……】

又开始刷屏了。

杰洛特握紧锤柄。

第二锤！

罗伯特当然不会乖乖站着挨打，他转身就跑。

轰！

黑山羊锤头喷出一蓬火焰，直接将罗伯特吞没，后者发出惨烈的嚎叫。

“这就是怒气爆发啊，不错。”

杰洛特看了一下，怒气值清零，将近400多怒气值相当于直径1米见方的火球。

罗伯特惨叫逐渐变得有气无力，最终停止，火焰也跟着熄灭。

青烟缕缕。

一股肉香。

罗伯特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

脑中提示：

【猎魔人等级经验+85】

【当前等级：猎魔人Lv2(36/500)】

杰洛特上前，挑掉罗伯特焦黑的衣服残片。

只见心脏出有一张扭曲的人脸。

这才是罗伯特的弱点吧。

难怪破魔箭效果不佳。

再往下。

罗伯特蜷缩着身子试图保护的腹部，一只婴儿印在肚皮上，似乎想从里面逃出来，以失败告终。

想了想，杰洛特掏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了一堆照片。

发送。

“蝇王。”

杰洛特召唤出吸尘器。

上次蝇王吸收的哈罗德是纯粹的灵体，会怎么处理罗伯特呢？

杰洛特握着握把，将吸嘴对准罗伯特，“吃了它们，蝇王！”

蝇王发出“嗡嗡”声，吸嘴张开，咬住罗伯特的脚，像流体一般将尸体吸进去。

“额……还可以这样，不科学。”

不科学就对了。

人家是魔具。

打开集尘盖，这次里面有两颗米粒大的丸子，红丸、白丸各一颗。

手机响了，按下接听键。

“嗨，凯特琳，好久不见。”杰洛特笑着说。

“嗨你个头。这次又捅了什么篓子？”对方没好气地说。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动静有点大，可能吵到街坊邻居。”

就刚才罗伯特的惨叫，对面街都听到了。就算冷漠，报个警还是有人愿意的。

“就这样吧。”

挂掉电话，凯特琳给黑松镇警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将出警人员召回来。

凯特琳任职于大名鼎鼎的“九号警署”，也称“冥界警署”。她不喜欢猎魔人公会的猎魔人，觉得这群人无法无天又自私自利。

无法无天是真的，自私自利……片面了。

猎魔人加入这个高危行当，各有各的原因，家族传承也好，意外也好，不可否认，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秉承着救世济人的想法在驱魔，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

官方不喜欢猎魔人，猎魔人也不喜欢官方。

猎魔人，高危行当，有些人有今天没明天的，过着放荡不羁的日子，假如突然冒出个外行人胡咧咧瞎指挥，能服众？假如上级为了升官发财，让你执行不必要的送死任务，服从吗？

实际上，以上两个“假如”皆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且不止一次。慢慢的，人才流失严重，九号警署沦为和国际刑警差不多的机构，主要负责联络猎魔人、记录档案、与当地警方沟通等等。

……

召唤箴言之书，翻到第4页。

图片上的人物几乎看不出罗伯特的样子，像只化形的四足蜘蛛。

【姓名：罗伯特·本杰明

种类：寄生胎

技能：酸液

走马灯：未观看

状态：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