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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着警察做完笔录,安子瑜才从警局转身出来,想到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来这儿了,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滴滴滴——
刚穿过斑马线,尖锐的鸣笛声就吸引了安子瑜的注意力,回过头就看见了一辆黑色奔驰。
正当她不明所以的时候,车窗玻璃缓缓下降,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碰了个正着。
“林杨,你怎么在这儿……”
林杨及时地接过话头,“小姐,有什么话等上车再说吧!”
意识到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安子瑜谨慎地点了点头,随即走上前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刚才警察来得那么及时,而林杨也都早早地在这儿等自己,所以,
“所以是你报的警?”
“对,我一直在车库等您,金伯也都说联系不上你,才意识到你可能是出事了。”林杨一五一十地回答说道。
好在自己多留了个心眼,这要是安子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他恐怕难辞其咎。
所以周南之是猜测到牧逸尘可能会为难自己,才特意让林杨护送自己的?
安子瑜此时此刻才恍然明白周南之的安排,她不禁懊恼自己的头脑简单。
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周南之不会平白无故地做出这样的安排,如若不是自己固执己见,牧逸尘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机会。
林杨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偏过头却先注意到了女人手臂上的擦伤,表情顿时就变得凝重起来,
“安小姐,我先送你去医院处理下伤口,然后再回云水居吧?”
明知道安小姐身后有人撑腰,还敢真的把人给伤了,自作孽不可活,这个牧逸尘还真是个没脑子的。
安子瑜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随即摇了摇头,“直接回去吧,就这点小伤,我自己简单地处理一下就好了!”
吃一堑长一智,除了不愿意小题大做之外,她也想借此给自己长点教训,以免日后再因此而吃亏上当。
再想到牧逸尘刚刚那种神情癫狂的样子,安子瑜不自觉地拧了拧眉,一时间心有余悸。
认识牧逸尘这么多年了,她好像这段时间才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林杨欲言又止,但眼见着安子瑜似乎已经是拿定了主意,也就没有再多做勉强,操纵着方向盘向云水居进发。
自己不仅再一次忤逆了他的安排,还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那位爷可能又要不乐意了吧?
安子瑜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不过这次倒真是自己的过失。
“今天牧逸尘这么做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此找出你背后的人,眼下没达到目的,接下来只怕不会罢休!”
“还有沈家那边恐怕也会还有动作,为了安全起见,这段时间我会开车送你上下班,”临了林杨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一句,“这辆奔驰很平价,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周总刚让他去买这车的时候,他还在疑惑,且不说云水居已经有整整一车库各式各样的豪车,而且他也从来没有用过低于百万级别的车。
直到周总授意他这段时间负责安子瑜的接送,才隐约地明白了过来,但也因此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疑惑。
要说周总不上心的话,偏偏连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可他对叶家小姐的忌日却也一如既往地上心……
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安子瑜心下一动。
她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随后才慢半拍地想明白这应该是周南之的意思,神情开始变得不太自在,稳了稳心绪之后才点了点头,
“好,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这样的温柔体贴大概是他从之前的感情中学习到的,眼下只不过是顺手沿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转头看向车窗外,安子瑜暗自警醒不要因此而多想些什么,眸底却不可避免地滋生出些许苦涩。
自以为在下定决心之前已经把一切都想得很清楚了,然而她却忽略了像周南之这样优秀的男人有多么容易让人沉迷……
安子瑜开始祈祷这段关系不要持续太久,已经因为所谓的爱情而犯过一次蠢了,她绝对不可以再重蹈覆辙。
作为常年跟在周南之身边的人,林杨自然洞察力过人,当即就察觉到了女人情绪上的变化。
他谨慎地抿了抿唇,斟酌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最近有很多事情需要周总亲自安排处理,所以可能一时半会顾不上你。”
“嗯,可能他接下来都不会很有时间吧!”
毕竟故人的忌日就快到了……如此这样也好,省得她再次沦为炮灰。
听出这话里浓浓的火药味,林杨眼底浮现出一片若有所思,所以她这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吗?
话音落地片刻,安子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将心里的话给说出了口,她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不自觉地抬眸去看对方的反应,林杨讳莫如深的表情让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挎包带子。
看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周南之有个无法忘怀的白月光……
到达云水居,安子瑜没有像此前那样向林杨辞行,而是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步伐肉眼可见的匆忙。
林杨将这点反常看在眼里,想着周南之还在办公室等自己,也不敢耽搁时间,赶着开着车往公司赶。
咚咚咚——
“进来!”
话音落地,林杨才推开门进了办公室,抬眼就看见周南之孑然一身地站在落地窗前。
彼时外面已经天黑,喏大的办公室也都没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中,整个空间里的气氛尤其凝重。
他记得周总上午找过叶思楠聊过……林杨顿时心领神会。
“小楠告诉我那个畜生不止一次地向绾绾动过手。”男人自顾自地开口,低沉的声线里充满了隐忍的味道。
狭长的双眸充斥着暴戾因子,周南之额角青筋暴露,整个人像是一座即将要爆发的火山。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不太敢追究绾绾当年到底为何会在短短半年时间里抑郁成疾。
只听叶家说是程沐琛婚内出轨,带着那女人在外面招摇过市,让绾绾伤透了心。
可周南之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绾绾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垮的女人,而今天在他的再三逼问下,叶思楠才提及绾绾被程沐琛家暴的事情。
林杨闻言瞳孔微缩,“怎么会……”
“叶家不舍得轻易放弃这门双赢的亲事,知道之后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程沐琛因此变本加厉,甚至有段时间直接将人关在了家里。”
纵使有意克制,周南之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变得咬牙切齿,双眸间立刻布满了血丝。
要早知道程沐琛是这样的人渣,无论绾绾怎么任性胡闹,哪怕是会对自己恨之入骨,他也都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而这些年他因为顾忌着绾绾,对叶家的某些作为也都睁一只眼闭只一眼,却没想到早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算计到了绾绾身上。
呼吸一沉,林杨听着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当初叶程两家联姻也是被大众所看好的,谁也都想不到背后竟然是如此阴暗残忍的真相。
虽然不敢苟同叶绾绾在感情上的见异思迁,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极其出色的女人,和今时今日的周南之相提并论也都丝毫不逊色。
放在心尖上的人被他人如此对待,林杨忧心忡忡地看了不远处的男人一样,如此以来周总无疑是更难忘怀了。
可周总好像也是打定主意要让安子瑜留在身边……
冗长的沉默之后,周南之才恢复了冷静自持的状态,转身坐回了办公桌之前。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是哪边的人?!”
“是牧逸尘做的,他安排人伪装成出租车司机将安小姐直接从公司门口带走,”
林杨及时地转换思维,一五一十地回答说道,临了又补充说道,“现在相关人员都已经在局子里拘着。”
看起来沈牧两家似乎丝毫没有怀疑过安子瑜身后的靠山是周总,所以才敢三番两次地在这眼皮底下动手。
可暗地里周总其实已经不止一次地敲打过他们了,谁知道他们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这次甚至还害得安小姐受了伤,想必这次周总是不会再轻易让牧家过关了。
呵呵!为了逼自己现身而铤而走险地做到这个份上,没想到牧逸尘这个草包的胆子还挺大!
周南之不屑地冷嗤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桌面上敲了敲,随即才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道,
“人没事儿吧?”
“安小姐无大碍,就是手臂有轻微的擦伤,小姐不愿意去医院,说自己简单处理就好。”
嘭——
闻言,周南之立刻抓起手边的烟灰缸狠狠地向地上摔去,棱角分明的俊脸满是阴鸷之色。
就是预料到牧沈两家可能不会太安分,自己才安排了林杨专程护送。
可没想到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却主张自己打车,结果一出公司就踩进了别人的圈套。
眼下都已经挂了彩了,却还在逞强,当真是不可理喻。
周南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既然这样,那你也不用每天接送他了,”
“你明天把车开过去交给她,之后就不用管了。”
既然她如此不屑自己的庇佑,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热屁股贴冷脸了,他倒要看看安子瑜到底有多少能耐和牧沈两家周旋较量。
这……
林杨略略迟疑,且不说这段时间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他这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
周南之不悦地蹙了蹙眉,抬头凉凉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林杨立刻回过神来,原本还想说安子瑜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眼下却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不会无底线地去纵贯任何人,但同时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
夜色渐浓,黑暗中周南之拨通了一个久未启用的号码,
“牧家最近不太安分,你想办法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别留下痕迹,除此之外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
肯定是要让那孙子吃几天牢饭的,但如果只是这样,未免会让牧家得意忘形,之后又固态萌发。
所以,很有必要用些特别手段给牧家长长教训。
那头的人即刻应声,“好,四爷,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周南之本想就此挂断,临了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眸色不着痕迹地深了深,
“另外帮我注意下叶家最近的动向。”
他本来也没打算再继续放任下去,现如今也算是彻底看清了叶家那帮人的真实面目,既然如此有些陈年老账也就一并算算清楚好了……
同一时刻,云水居里灯火通明。
看着手臂上包扎的地方,安子瑜再一次地叹了一口气,清丽的小脸上写满了无奈。
这入职第一天就把手给伤了,这未免也倒霉了。
她是不是应该给周南之打个电话?
视线不期然地落到了旁边的手机上,安子瑜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眼底隐约有几分抵触。
可是都已经快要九点半了,而且该说的林杨大概都已经告诉他了吧……
最重要的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亲昵到可以互相报备的程度,自己这么兴冲冲的打过去大概率只会自讨没趣吧?
算了吧,安子瑜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放在旁边的枕头,一时间怅然若失。
随着越来越熟悉,她好像反而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和周南之相处了。
刻意保持距离的话不但会惹怒周南之,好像也会显得自己格外矫情,毕竟关系的开始是她为求生路主动找上了周南之。
可如果不注意着分寸,她又害怕会在不经意迷失自己,对周南之滋生出不该有的依赖和情愫,到最后万劫不复……
思绪纠结间安子瑜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关掉手边的台灯在大床上躺了下来,在昏昏欲睡之时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自己绝对不可以真的喜欢上周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