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自然高明,当会做出最佳抉择。”
“八殿下这么有信心么?”
楚云反问道:“郭公公以为呢?”
郭公公没有回答,施了个礼:“既然殿下有正事,咱家就不耽误了。”
“公公慢走。”
见郭公公走远,林雁忍不住小声问:“楚兄,这个老太监阴阳怪气的,不像是好人。”
“太监岂非都是阴阳怪气的,你莫抱偏见。”
林雁歪着头。
“你说的倒也对,不过楚兄为何把什么都告诉他,你就不怕他转告皇上吗?”
“你说的一点没错,我就是要借他之口,让父皇知道。”
“啊?”林雁一头雾水:“这是为何,皇上若知道了,只怕根本都不让你去明日早朝。”
楚云笑了。
他通过这个方式巧妙的把消息传递给惠帝。
以惠帝的才智,立即会明白楚云此举大有深意,肯定会暗中相助。
这样一来,出征陵关又多了几分成算。
明日早朝,一出好戏就要上演。
“我自有打算,你以后就会明白。”
林雁好奇的瞟了他一眼,她完全搞不懂楚云到底在筹划着什么。
这时,羽林卫在一座三层高的楼阁前停了下来。
“殿下,这里就是天录阁。”
楚云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他们进门就被一张长条桌拦住了去路,桌子另外一头,有个文质彬彬的官员。
他一见有人来访,立即站起身子。
羽林卫上前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那名文官立即躬身道:“原来是八殿下大驾光临,属下有礼了。”
“不必多礼,本皇子来是借阅黑山军卷宗,你速速拿出来。”
“请殿下稍候。”
文官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到中间一页,然后提笔写下文卷借阅记录,然后才返身去了屋内。
从外面看去,天录阁内光这一层就摆放了数百张书架,每个书架又有十排横格,上面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册子。
过了半晌,文官方才捧着三本绿色的册子走了出来。
“殿下,黑山军的卷宗都在这里了。”
楚云坐到椅子上,信手拈过第一册翻看。
这册书记载的,是黑山军从发迹到鼎盛再到覆灭的摘要。
可以看到,黑山军的发展非常的迅速,从一百人的山匪壮大到两万人的大军,只不过用了短短两年时间。
不得不说,黑山军首领彭全,的确有过人之处。
册子最后列出了黑山军各头目,共有十三人,其中有十一人的名字上面都画上了一个红圈。
有了这个标记,就意味着人已经死了。
没有打上标记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彭全,另一个是李觉。
楚云留意了下关于李觉的记载,这才知道此人是彭全的得力副手。
此人极为狡诈,论智谋不在彭全之下。
楚云又拿了第二本册子。
这一本记录了黑山军犯下的滔天罪行,可以说,每一页都是金州百姓的血泪史。
楚云叹了口气,合上书册,拿出第三本。
最后一册记载了官兵与黑山军交战的所有记录。
从第一次交锋到最后一次,竟跨越了五年之久。
双方正面交锋记录极少,黑山军基本都是采取的避实就虚的战术。
遇到大军,黑山军便偃旗息鼓,四处分散。
一旦大军分散,黑山军便各个击破。
五年时间内,官兵胜绩屈指可数,败绩却比比皆是。
幸好,最后一战,宁王大获全胜,不然大乾朝野的面子便全给丢尽了。
楚云仔细看了看宁王战胜黑山军的记录。
这是一场经典战役。
宁王率四万大军开拔至金州,一上来与从前的官兵并无两样。
他指挥大军出了陵关,与黑山军决战。
不出所料,大军连黑山军的影子都见不着。
于是,宁王将大军分成十队,分头搜敌。
黑山军故技重施,利用高山与大军周旋,不断击溃分散的官兵。
看起来形势不妙,但宁王却一直没撤军。
直到第二十日,天降暴雨,宁王这才命令全军撤回陵关以内。
大军很快后撤,但雨后地面泥泞,大批辎重车辆困在了路上,行动缓慢。
两日后,四万大军仅余三千人推着两百辆辎重车,在陵关外苦苦前行。
黑山军收到情报,自然不会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
彭全指挥全军出击,要在辎重抵达陵关之前将其截住。
令他没想到的是,宁王并没有回陵关。
他率一万骑兵百里奔袭,绕了个大圈子,插到了黑山山脉大道上,彻底切断了黑山军的归路。
黑山军在陵关外截住辎重车,正得意洋洋时,前方三万人突然杀到。
彭全知道中计,慌忙领军往回逃。
哪知宁王早已等在后面,一张精心编织的巨网已然形成。
黑山军斗志全无,这场大战俨然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宁王大获全胜,只是清点战场时,没见着彭全和李觉的尸首。
楚云看了,忍不住击节叫好。
世人都称赞自己的四皇叔楚雄文韬武略,如今看来绝非虚言。
他因地制宜,巧设计谋,高出彭全一筹,取得大胜理所当然。
而且宁王心思极为缜密。
他特意选择在大雨后撤退,把戏演的极为逼真,毫无破绽,贪婪的黑山军想不上当都难。
可惜的是,如今宁王屯兵北方的易州,正面抗衡强大的乌桓。
否则,黑山军根本不敢进犯陵关。
楚云合上册子,看向文官。
“此卷宗是何人所著?”
“应是太史令遣下属所书。”
“册子记载的内容,可否有误?”
“这可说不准,毕竟史官不可能亲身经历所有事情。”
楚云沉吟片刻,又问:“关于黑山军的记载,就只有这些么?”
“是的。”
“哦?那就有些奇怪了。”
文官疑惑道:“殿下是不是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翻遍记录,却见不着彭全在黑山军成立之前的履历。”
“哦?是么?”
“黑山军的十三个头目中,十二人都有记载,独独最重要的彭全,仿佛是突然冒出来一般,从前做过什么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还有这等事?属实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