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刘代看向罗安。
“殿下的话,你听了么?”
罗安连忙拱手道:“殿下用心良苦,末将定会想方设法安抚民心。”
管家刘德凑上前。
“老爷,刘元首级就这么挂着太不妥,不如先取下来送往他府邸。”
刘代微微颔首,眼睛探询地望向楚云。
楚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刘德说的没错,人既已死,当尽快入土为安才是。”
刘代这才下令:“刘德,你亲自将头颅送去刘元府邸,好生安抚他的家人。”
“遵命。”
刘德立即叫上随从,登上城墙,将人头取了下来。
围观百姓发出阵阵喧哗,议论声不断。
楚云见了,微微皱眉。
“刘刺史,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刘代略作思忖,这才道:“刘元是下官侄子,我会准备七日发丧,之后一定把凶手揪出来为他复仇。”
“既是如此,到时本皇子也会来吊唁。”
刘代吃了一惊。
“小侄不过是区区从事,岂能劳殿下金贵之躯?”
“方才我听说,刘元为人忠厚,德才兼备,大乾有这样的官员,本皇子吊唁自是应当的。”
“殿下真是有心,其实您命人送份丧礼去,下官和刘元家老小已是感激不尽。”
楚云未置可否。
“丧礼我自会送的,发丧的具体时日,还要请刘刺史来告知一声。”
刘代顿了一下,这才道:“下官遵命。”
“对了,我听闻刘元司职掌管金州府库,可是真的?”
“是,刘元自小聪颖,人又淳厚,下官这才拔擢他专管府库。”
楚云点了点头。
“金州每年进出府库的钱财不少,有这样一个人把关,自是令人放心。”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
“刘元已亡,这么重要的位置岂不是空缺出来了?”
“没错。”
“本皇子倒是有个合适人选,可推荐给刘刺史。”
刘代连忙道:“殿下有良才举荐,下官自是求之不得。”
“话虽如此,本皇子对府库事务还不甚了解,需去看看再做计较。”
“有劳殿下了。”
“刘刺史本就事务繁重,又有亲人遇害,本皇子就不耽搁你了。”
刘代感激的点点头,施了个礼。
“殿下可去昌阳的馆驿歇息,我会命人备好上等客房。”
“有劳了。”
“下官告退。”
说罢,刘代跃上马,一行人急速离开。
楚云见刘代身影消失后,才挥了挥手,招呼林雁和孙麻子上了长街。
来到十名赤甲士等候之处,孙麻子道:“殿下,我们昨日就住在馆驿,请随我来。”
哪知楚云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我和林雁还有事要办。”
孙麻子也不多问,令人把马交给楚云二人。
楚云招呼林雁骑上马,慢悠悠的在长街上晃荡。
走至一处人少的地方,林雁忍不住问:“楚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府库。”
林雁惊讶道:“去那里做什么?”
“当然是查案子。”
“啊?!”林雁张大了嘴:“楚兄莫非要找出杀刘元的凶手?”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命案不都是捕快去办的么?你堂堂一个皇子掺和进去,怕是不合适呀。”
楚云微微一笑。
“我当然知道,所以方才告诉刘代,有人举荐给他。”
“啊?!方才楚兄是在给刘代挖坑啊?”
“没错,我哪有什么人推荐,都是一时胡说的。”
林雁好奇道:“刚才若是刘代问起是什么人,楚兄该如何回答?”
“我就告诉他独眼龙挺聪明,可以胜任。”
林雁笑弯了腰:“你让独眼龙管账目,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无妨,反正刘代也不会让一个独眼龙做府库从事。”
说话间,楚云找路人问了府衙的去处,两人往昌阳北面而去。
“楚兄,我还是搞不懂,你为何对这个命案如此有兴趣。”
楚云反问道:“难道你没看出来,此案与刘代脱不了干系么?”
“刘元是刘代的侄子,他俩有些牵连倒也正常。”
“说的没错,不过你有没有发现刘代的异常之处?”
林雁歪着头想了想。
“没有啊,我一直在注意他,并未看到哪里有异样。”
“你记不记得,我刚才问刘代,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的确问过。”
“他是怎么回答的?”
“呃......,我记得刘代说要先为侄子发丧。”
楚云轻轻点了下头。
“没错,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回答有问题么?”
“有问题?这句话能有什么问题?”
楚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林雁:“若你是刘代,侄子的人头挂在城墙上,你第一反应要做什么?”
林雁不假思索道:“当然是要把躯体找到,怎么也要收个全尸吧。”
“没错,没有人愿意看到亲人尸首分离,更何况,找到躯体便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是。”
“可刘代却没有这么做,或许他根本就没这么想。”
林雁这才恍然大悟。
“对呀,刘代还真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事。”
“这是为什么呢?”
林雁想了想,突然双掌一拍。
“楚兄,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心里有鬼,不想查这件案子。”
楚云点了点头。
“以我看来,刘代一定知道些什么。”
“有道理。”
“其后,刘代有意说,是黑山军报复他。”
“没错。”
“他这个说法根本经不住推敲,黑山军要报复他,杀他府邸上的人不好么,杀刘元有什么用?”
“对呀。”
“所以,刘代根本就是在转移大家的视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刘代这么做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林雁好奇的看着楚云。
“不得已的理由?”
“是的,刘元被杀应该与刘代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真相浮出水面,暴露出的事情怕是对刘代不利。”
“对呀,所以刘代才要拼命的遮掩。”
楚云笑道:“可惜他心太急,用力过猛,露出了破绽。”
“那是因为刘代根本不知道,楚兄你在一旁盯着他。”
“没错,他若知道我也在那里,搞不好说法就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