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点点头，旋即不解道：“为何楚兄要去府衙查呢？”
“因为刘元掌管府库，我怀疑他被杀的原因与此有关。”
“难道是因财生祸。”
楚云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这事一定和黑山军有关。”
“对呀！”林雁眼睛一亮：“我们不是在彭全的老窝里发现了礼单么？那上面就有刘代的名字。”
“这是其一，还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就是彭全和李觉人头刚挂上城墙，刘元立即就被杀害。”
“会不会是巧合？”
“虽然有可能，但这也未免太凑巧了。”
“楚兄莫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过还需要凭据佐证才行。”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府衙大门前。
楚云见到前面有个人眼熟，立即喊道：“刘管家，请留步。”
前面那人回过头来，正是刘代府邸的管家刘德。
他见到楚云先是一惊，旋即堆起笑容，迎上前来。
“殿下大驾光临府衙，是有事么？”
楚云立即道：“我闲来无事，想来府库看看。”
“这......”刘德面露难色：“殿下是有公务要办么？”
“当然，本皇子看清楚了金州府库的规模，才好给刺史举荐从事。”
刘德一愣，然后才道：“要不小的先禀告老爷一声。”
“不必，你带我进去看看就成。”
刘德看上去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
他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殿下，这边请。”
来到大门前，四名守卫见到刘德，立即恭恭敬敬的施礼放行。
一路跨过三道门，经过议事厅和六府，来到府衙最里面。
往左边一拐，便能看到十多间房屋在西面连成一排。
最前面一间上，挂了块牌匾，上书“州府库”三个大字。
刘德一声吆喝，里面立时出来四人，为首一人四十来岁，面色青白，下颌一缕长须。
“程进，快来见过八殿下。”刘德抬手举向楚云。
程进立即上前，拱手道：“下官见过殿下。”
刘德对楚云道：“程进是计吏，辅佐刘元管理府库。”
楚云点了点头。
“刘管家，本皇子就在这里逛逛，你去忙你的吧。”
“遵命。”
刘德看了眼程进，然后向楚云施了个礼，退了出去。
见刘德的身影在门庭处消失，程进这才道：“八殿下率军剿灭黑山军，还我金州百姓安宁，属下仰慕已久。”
“过奖，本皇子只不过做了些分内之事。”
“却不知殿下来府库有何吩咐？”
“我有几个事想请教一下。”
程进反应极快，立即道：“殿下可是想问刘元之事？”
“没错。”
“属下自会知无不答，殿下里面请。”
程进将楚云二人引进屋子，立即有人端来椅子，又奉上清茶。
楚云抿了口茶，然后道：“程进，我听闻刘元为官清正，可否属实？”
“确实如此，刘从事掌管府库十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最后见到刘元，是在什么时候？”
“昨日午时。”
“他昨日可有异常之处？”
“刘从事昨日来晚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心事重重，神情有些恍惚。”
“哦？”楚云眉毛一扬：“你可知他为何如此？”
“属下很是担忧，所以询问了刘从事几句，哪知他竟充耳不闻，只是不住的发愣。”
“然后呢？”
“他在库房待了一个时辰后便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之前，刘元有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没有，他性子很平和，从未如昨日那样焦躁不安。”
这时，楚云的目光停留在书阁上的数百本账簿上。
“府库的账簿是谁记录的？”
“账簿都是刘从事与在下负责记录。”
“这两日可有账簿丢失？”
听到这句话，程进吃了一惊。
“殿下难不成知道府库丢了本账簿？”
楚云眼睛顿时亮了。
“那本账簿定是刘元所记，且是昨日丢失的。”
程进睁大了双眼。
“殿下说的完全对，可这事知道的人极少，您是如何知道的？”
“我不过是猜测的。”
“猜的？”程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也能猜到，佩服佩服。”
“丢失的账簿是记录什么的？”
“上面登的，都是官府与一位外地商人的交易流水。”
“外地商人？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茶叶生意。”
“他与官府交易的金额大么？”
“下官并不知晓，这事都是刘从事在打点。”
楚云略微思忖，又问道：“刘刺史可派人来问过账簿之事？”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殿下，刺史大人今早的确派刘德来问过。”
“刘德一定是指名点姓，要你拿那本账簿出来，你遍寻不着，方才知道丢失了。”
“正是，难道是刘德告诉殿下的？”
楚云未置可否，只是问道：“刘元府邸在何处？”
“就在府衙附近，不过三百来步的距离。”
“刘元家里都有什么人？”
“有他的夫人郭氏和两个儿子，另有两三个婢女。”
“你可否带我去府邸一趟？”
“当然，殿下是要在发丧之日前去吊唁么？”
“不。”楚云摆了摆手：“本皇子现在就要去。”
程进吃了一惊：“刘元遗孀刚闻噩耗，定是悲痛欲绝，现在去怕是不合适吧？”
“说的也是，那本皇子就过几日再去拜访。”
“属下每日都在此，殿下可随时命人来唤。”
“好。”
说罢，楚云招呼林雁起身，准备离开。
“殿下，你应是住在馆驿之中吧，一旦账簿找到了，属下会立即前来通报。”
“不必了。”楚云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
林雁好奇道：“咦，楚兄不是很在意那本账簿么？”
“我的确在意。”
“那为何不让程进告知你？”
“因为那本账簿不可能找到。”
林雁吃惊道：“楚兄怎么知道？”
楚云没有回答，而是告辞程进，出了府衙。
等走远了，他才对林雁道：“那本账簿定是被刘元藏了起来，程进根本不可能在府库中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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