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说,这是谁的头颅?”
“回殿下,是刘元的。”
“刘元是谁?”
“他是刺史的侄子,司职从事,掌管金州的府库。”
这句话一出,就连楚云都有些意外。
刺史侄子被杀,人头居然挂在昌阳城头之上。
更令人吃惊的是,人头被刻意的与黑山军头颅挂在一起,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楚云知道,这背后一定大有文章。
楚云又看了看刘元的人头。
他双眼圆瞪,脸上的肌肉往上提起,看样子仿佛很害怕,又很惊讶。
脖颈处的血殷红一片,看起来死去的时间并不长。
“既是刺史的侄子,又是金州官员,事关重大,你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对的。”
统领连忙拱手道:“多谢殿下体恤。”
“想必你已派人通报刺史了。”
“正是。”
“本皇子正好要见刺史,就在这里等他。”
“殿下可到城楼上歇息,刺史到了属下自会来请。”
楚云摆了摆手。
“不必,我就在这里等。”
“是。”
林雁忍不住问:“楚兄,这事你怎么看?”
楚云想了想才道:“此事颇为蹊跷,毕竟杀了人都会想方设法隐匿尸体,生怕别人发现。”
“对啊。”
“凶手反其道而行之,其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错。”
“还有一点,城墙日夜有人看守,他如此做需冒极大的风险。”
林雁双手一拍。
“对呀,他难道就不怕被发现么?”
“他肯定怕。”
“那他还要这么做?”
“他一定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林雁歪着头喃喃道:“会是什么理由呢?”
就在这时,城门前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骚动。
一员身材魁梧的黑须虎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中大刀不断挥舞。
他面前看热闹的人被吓的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刺史驾到,速速退让。”他一声暴喝,声如霹雳。
人群不断地向两边分开,上百铁甲士兵分成两列,执戟挡在百姓身前。
统领悄声道:“殿下,马上之人是建威将军罗安。”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建威将军当属四品官员。”
“正是。”
说话间,大道上出现十多匹马,朝着城门行来。
为首之人一脸的威严。
他身材不高,须发略微花白,嘴唇又大又厚,一双眼睛如兀鹫般阴冷。
后面一人个子极小,佝偻着背,年纪五十岁左右,眼珠子闪着精光,看上去极是精明。
孙麻子立即道:“殿下,最前面那人就是刺史刘代,后面的是他府邸的管家刘德。”
楚云点了点头。
“我们先不要做声,看刺史如何处置此事。”
刘代策马来到城墙下,抬头紧盯着刘元的头颅。
他的脸色铁青,双拳捏紧,额头青筋毕现。
过了许久,他才收回目光,用鞭子指着统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统领慌忙上前。
“回刺史,属下也不清楚,今早发现城墙上凭空多了刘从事的头颅。”
“昨夜是谁当值?”
“是属下。”
“混账,难道你连一定动静都没察觉?”
“属下未曾察觉。”
刘代转头看向建威将军罗安。
“你每晚例行巡查各城门,难不成也没发现异常?”
罗安皱了皱眉。
“末将的确来巡视过,并未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刘代的面上浮现出一股怒意,眼睛又看向城墙。
“我昨日还见过刘元,想不到仅隔一日,他就遭此毒手。”
罗安立即道:“刘从事素来与人和善,竟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唏嘘。”
“这事你怎么看?”
罗安略微沉吟,这才道:“此事不简单,看来是有人存心要与刺史作对。”
刘代微微颔首。
“说的没错,那人这么做,分明就是把矛头指向的我。”
罗安指了指城墙。
“我昌阳有四座城门,这人偏偏选了防守最严的东门,想必就是要告诉大家一件事。”
“哦?”刘代眉毛一扬:“什么事?”
“那就是,刘代与黑山军有瓜葛。”
刘代狠狠地瞪了罗安一眼,怒道:“胡说,刘元一向安分守己,怎会与那些贼人有牵连?”
“末将只是胡乱猜测,望刺史恕罪。”
刘代身后的管家刘德悄声道:“黑山军新灭,其残党把这笔账记在了老爷头上,刘元不幸成了他们的目标。”
刘代和罗安听了,都点了点头,显然非常同意这个说法。
“罗安,你速通知四门守卫,加强戒备,发现有黑山军嫌疑的人切勿放过。”
“是。”罗安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慢着。”旁边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三人不约而同转过头,立即见到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你是何人?怎么跑这里来了?”刘安非常不满,旋即厉声喝问统领:“你怎么把这些个闲人放进来了?”
统领还没说话,孙麻子站了出来。
“刘刺史好大的官威啊。”
刘安见到孙麻子,吃了一惊。
他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跳下马来,来到楚云身前,施了个礼。
“敢问是八殿下么?”
楚云微微颔首:“正是。”
刘代大惊。
“下官不知殿下莅临,方才失言,望勿见怪。”
“无妨,本皇子没亮明身份,不知者不罪。”
“多谢殿下。”
楚云指了指城墙。
“黑山军首领已然伏法,百姓欢欣鼓舞,此时加大戒备又会引发他们担忧,属实不妥。”
刘代忙道:“黑山军残党在昌阳作恶,作为刺史,我岂能袖手旁观?”
“本皇子可以保证,这事跟黑山军并无关系。”
这句话一出,刘代、罗安、刘德三人都是一惊。
“殿下何出此言?”刘代忙不迭地问。
“本皇子亲自剿灭黑山军,并无遗漏,即便有逃走的,此刻也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哪有胆子干这种事。”
刘代又道:“说不定昌阳有黑山军细作,得知消息后,寻衅报复。”
“不会,他们都是为财加入的黑山军,根本不可能为彭全和李觉这样的人复仇。”
“既然殿下这么肯定,下官自是不会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