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弦让人将这些难民都带了下去,以谋杀罪名按照律例处置。
死者他也让人好生安葬,期间那些难民对他的指控,他没有提半个字,好像没有放在心上。
但即使他没有表现出半分异样,于曦也一直挂在他身上,崔元溃和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清沛也守在钟弦旁边,钟弦去哪他们就跟着去哪。
钟弦连着视察完城内和城外的情况,回头就对上三双担心的眼睛,不由好笑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跟了我一天了。”
说着还抱起已经变回人形的于曦道:“小曦儿热坏了吧,回去让厨子给你熬绿豆汤喝。”
于曦热得蔫吧,点点头道:“哥哥也一起喝。”
钟弦笑出了声。
“别担心。”钟弦很快道:“他们的那些话还伤不到我,从一开始我就清楚,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满意,我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去保护他们。”
看钟弦是真的没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清沛先松了口气,眼巴巴的凑过来道:“温羽兄,妹妹看着很热的样子,不如先让她去我们鲛人住的地方休息,那里凉快。”
说着他还看向于曦道:“我请妹妹吃鱼,烤鱼炸鱼煮鱼,都能吃!”
钟弦看于曦都快热化了,也是心疼,同崔元溃对视一眼后都没有异议,将于曦递给了清沛。
于曦当然是不乐意走的,不管钟弦怎么说,怎么笑成花,她就是知道,钟弦这会儿的心情其实并不好。
这是不用任何读心术她也能感受到的情绪。
她死拽着钟弦的衣袖不松手,她要去避暑,那钟弦他们也不能热着,大家一起走。
“哥哥,清沛哥哥那儿凉快的话,我们一起过去不是更好吗?我不想和哥哥分开。”
她知道钟弦最受不了她可怜巴巴的撒娇了,耳朵尖可怜的耷拉着,眼里无师自通的水汪汪,连着声音都连着珠带着串儿,小爪子一样在钟弦心上挠。
钟弦直接溃不成军,只剩坚定的意志勉强支撑,犹豫道:“可是——”
于曦的手掐在钟弦的腰上了。
软的不吃是吧?
钟弦:“……”
一套连招下去钟弦惨败,乖乖跟着于曦走了,大家一起去清沛那里避暑。
崔元溃走在他们身侧,呲着个大牙直乐。
“温羽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回事,怎么被小妹拿捏的死死的啊?我说什么来着,你这性子就是太绵软,太容易让人欺负了。”
钟弦没搭理他,只对着怀里的于曦道:“小曦儿,元溃兄他嘲笑咱们两个。”
于曦当即眯缝着眼瞪向崔元溃,然后哼了一声,
崔元溃:!!!
“别,我错了,我真没嘲笑小妹啊!我冤枉!”
他赶紧喊冤,好声好气的哄了于曦一路。
清沛才不掺和他们两个的暗斗,一路上只爱不释手的抱着于曦的尾巴。
以前也没发现毛茸茸的东西抱着这么舒服啊,怎么妹妹的尾巴就这么特别呢,难道是狐妖特有的天赋?
等回去他就要用珍珠宝石挂满妹妹的尾巴!
清沛这些鲛人们住的地方位于秋洛城南边的后山。
山涧幽冷,但暗流却不少,鲛人能自由的在山内游泳。
山涧之中还藏着一处湖泊,湖泊清澈见底,也是鲛人们安家的地方。
清沛平时是用双脚走路的,除了两耳的位置为鳍,身上一些地方有鳞片外,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但是入水之后,清沛的双腿就能变为长长的鱼尾。
清沛爱美,鱼尾上的每片鱼鳞也是长得也是五彩斑斓,在水下时,明艳的颜色同水光一起摇曳,仿佛五光十色的宝石。
他的鱼尾要比其他鲛人的长上一些,也更漂亮。
鲛人天性胆小,不见外人,也因此外界大多人都认为鲛人已经灭族。
这些鲛人看到有人来了立刻藏在水里,但见来者是钟弦,又纷纷冒了头。
“城主大人!”
他们热情又高兴的喊道。
一看到钟弦,他们立刻把收藏的宝贝拿出来,捧到钟弦面前要送给他。
男鲛人送各种各样看着很好吃的鱼,想拉钟弦去水里玩,女鲛人送贝壳珍珠宝石,大胆示爱,一捧一捧的差点给钟弦埋了。
于曦看钟弦红着耳朵无奈的将礼物推回去,满头宝石的且依旧温和的应对着鲛人们的热情,好像终于明白钟弦为什么不来鲛人这里了。
鲛人太热情了!
再看清沛和崔元溃两个都习以为常了,崔元溃还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凉席铺在地上,邀请于曦过去乘凉,一起幸灾乐祸。
于曦刚要过去,她也被鲛人们发现了。
“这是?”有鲛人问。
钟弦一下子笑了,看着于曦的眼神都和面对其他人时温柔的多:
“这是我妹妹小曦儿,嗯,我最喜欢她。”
然后就把于曦推给热情的鲛人,自已跑了。
于曦:???
不是,哥哥你?!
鲛人什么时候见过于曦这种新奇物种,又可爱又毛茸茸,抱着的时候还香喷喷的,热情瞬间从钟弦转移到了于曦身上。
于曦在鲛人之中艰难求生,尾巴都被颗颗滚圆饱满的珍珠缀满了,亮晶晶的发着光,身价飙升。
她坐在岸边,新奇的看着鲛人们送来的贝壳,耳朵却后折,偷听钟弦和崔元溃说话。
钟弦坐在崔元溃身旁时,第一句就是:
“元溃兄是什么时候发现,仙门已经知道我的体质的?”
当初钟弦登仙的时候,崔元溃一眼发现了他体质的特殊,帮他做了掩饰的同时还邀请他加入淞山派。
但钟弦不想修仙,拒绝了。
可如今连难民都知道了,恐怕仙门之中也早就传开了。
“在这次来的时候,但我也不清楚仙门是怎么发现的。”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钟弦叹了口气,“无论你说不说,妖族我要转移,你的压力不小,我现在能帮上忙的地方不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后腿。”
崔元溃也不是故意隐瞒,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钟弦。
钟弦说他承担着压力,但钟弦自已呢?
他身上的压力不比任何一个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