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们都很好奇,是谁能未卜先知,告诉朕徐州水患一事吧?”
不等朝臣开口试探的发问,赵渊率先开口。
朝臣听得心肝一颤。
不。
他们现在不好奇了。
真的!
“那朕就告诉你们。”
赵渊根本不给他们反应时间,“都是国师告诉朕的。”
朝臣:……
啊?
国师?
大宴什么时候有国师了?
“国师乃是得道真人,师承仙门神派,是观大宴国运昌隆,见朕功标青史,才特意下凡来辅佐朕成就大业,让大宴传至千万世。”
赵渊语气激动。
朝臣:……
完犊子了。
我那英明神武的皇帝被诈骗了!
怎么办?
赵渊又问,“下个月朕要为国师举办一场册封大典,你们有什么想法?”
底下的文武百官迟迟不吱声。
不说是吧?
赵渊眸光淡淡一扫,开始点名,“杨爱卿。”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这种事自己逃不掉!
礼部尚书杨志无声叹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看赵渊这态度,可不是商量的意思,而且直接通知,非得弄个国师不可啊!
想了想,杨志出列沉声道:“皇上,臣……斗胆先问,这国师乃是何人?大宴以往从未册封过国师,并无前例可依。下个月举办大典,时间紧凑,只怕会怠慢国师。”
“你看着办,这场大典给朕办得越隆重越好。”
赵渊又接着把送舒姣进宫的舒侍郎夸了夸,还当场给他赐下千两黄金,免死金牌……
这下大伙儿都明白了。
赵渊要册封的国师,就是舒侍郎送进宫的美人儿,一个个看舒侍郎的眼神都微妙起来。
就你送了个诈骗犯进宫?
你小子~
很好!
等着接受官场毒打吧!
舒侍郎也懵啊!
他相当清楚的记得,自己送进宫的舒姣,是在江南带回来的、接受过职业培训的姑娘,学的不都该是琴棋舞乐吗?
怎么……怎么还搞成国师了?
难道现在江南等地搞培训,都开始教阴阳八卦了吗?
这么卷?
朝臣那是万般的不太乐意,但架不住赵渊非得这么干。
再一想,不就是个被摆在神台上供起来的国师吗?
封也就封了。
只要不涉及朝政,不给对方权力,那都好说。
没必要冒着被皇上弄死的危险,去试探皇上封国师的心有多坚决。
于是在赵治和赵锐千辛万苦从徐州回京时,就得知宫里多出来一位地位超然的国师。
两皇子也是满脸问号。
在去见过赵渊后,直奔自己亲娘的宫殿,连忙询问起国师的事来。
可后妃对舒姣知道的也并不多。
她们只知道,舒姣是个脾气挺温和的女子,只是总有些爱端长辈架子,尤其对皇子皇女格外的好。
正对舒姣好奇的时候,赵渊就把赵治拎着去见舒姣了。
赵治就眼睁睁看着他那位狂傲到没边儿的父皇,在国师面前弯了腰。
赵治:???
他愣愣的看向舒姣。
这位国师,到底是怎么让他父皇低头的?
难道父皇突然变年轻,就是国师的功劳?
“啪!”
他正想着,赵渊粗糙的大手就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差点儿把他给拍倒。
“见到国师还不行礼。”
赵渊没好气的说。
“哦~哦哦……见过国师。”
赵治也立马学着赵渊行礼。
那呆呆的样子,看得赵渊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换个太子。
太傻了。
肯定是太子他娘基因不好,若是自己和皇后有个孩子,肯定聪明又像他!
舒姣不禁失笑,“太子不必多礼,坐吧。出京一趟,倒是消瘦不少,看来当真是在外受了不少罪。”
赵治被她那慈爱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还好,劳您牵挂。”
“既然回宫来,可得让你母妃和太子妃好好给你补一补,别把身体累坏了。”
舒姣眉眼温和,又埋怨的看一眼赵渊,“都怪你父皇,叫你去吃那样的苦头。听闻你在徐州,是带着三皇子亲自去受灾之地……”
她温声的絮絮叨叨着。
那姿态、那神色、那语气……
总让赵治有种熟悉感。
好半晌他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回来那天,母妃对他说的那一套话吗?
怪异!
太怪异了!
尤其是……
赵治又看了眼在旁稳坐如山的赵渊。
他父皇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被别人没什么道理的责怪一番,也不生气。
不仅不生气,他甚至还笑了,而且感觉好像很不高兴他被国师关心一样……
“有太子在,国师可就不管朕了。”
赵渊眼神微凉的看向赵治。
果然,老一辈都喜欢下一代。
赵治这个重孙一回来,皇祖母就把他这个大孙子给丢到一边去了,甚至还责怪他!
看来是时候该把赵治丢出去了。
“你跟太子计较什么?他到底年岁小。”
舒姣无奈道。
这话听着好酸啊~
赵渊,你小子,崩人设了!!!
“快三十的人了,孩子都有了几个,哪里还算得上年岁小。”
赵渊应了句。
舒姣又跟他聊起来,将话题转移到即将要举办的册封大典,又紧接着聊了些朝政上的事。
没什么赵治说话的份儿。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听着,目露思索之色。
怎么感觉……
父皇和国师之间的气氛不太对,父皇好像是在跟国师讨策,又好像是在跟国师炫耀自己的功绩、手底下朝臣的能耐一样?
太奇怪了!
赵治总感觉他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正想着,忽然又听赵渊提起了他。
“国师,您觉得太子怎么样?”
舒姣缓缓看向赵治,眼里的慈爱褪去几分,换上审视打量。
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瞬间让赵治心脏一沉,下意识直起腰,端正姿态,心里甚至有种在跟父皇对视的感觉。
“孩子当然是好孩子。”
好半晌,舒姣又笑起来,“只是到底稚嫩,还需要多磨练磨练。”
有赵渊这样一个霸道的父皇,底下的儿子没长成应声虫,那都得是后妃和大儒教得好。
赵治脾气是有些软。
否则也不至于赵渊一死,他就控不住场,镇压不住四处并起的起义,最终也死得挺惨。
但不可否认,他有作为守成仁君的潜质。
“太子,从未掌过兵吧?”
舒姣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