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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昕沉思片刻。
老实说,也不需要天心回应这两个意象,陈昕本来就有对付任乌弦的想法,任乌弦对自己杀意浓烈,不如先下手为强,只是还没确定时间。
既然天心都如此指引,那就今晚动手,省得任乌弦因为任务外出离京,找不到他。
收拾下东西,陈昕将钥匙还给白发典吏后,离开秘库。
临近傍晚,蒋横川与严冲也从秘库中走出,神情愉悦,看起来各自收获不小。
两人找到陈昕。
陈昕此时正在藏书楼里寻找有关天心的记载,以及近几十年里记录群星图录的信息,见到二人,抬眸道:“咋了,不是请我喝酒别叫我。”
蒋横川憨笑,“巧了,就是叫你去喝酒的,云兮楼,你不是喜欢那里的烧鸡吗。”
“好你个陈昕。”严冲伸手一指:“上次不出酒银,这次还想着白吃白喝。”
陈昕将手中的书籍放下,起身装作没听见:“我们快走,晚了云兮楼打烊了。”
严冲嘴角一扯,“罢了,就当请你指点我们挑选功法,《逍遥游步》挺好的。”
蒋横川也跟着道:“岳武穆的《碧血丹心诀》也很契合《修罗刀》。”
“那就好。”陈昕淡淡一笑,这可是资深老玩家的推荐,怎么可能相性差呢。
三人有说有笑来到云兮楼,定了个包厢。
趁酒菜上来之前,陈昕话语中不经意提到了任乌弦。
“云章你说他啊……”严冲微微沉吟:“血魔头顾鳌,任乌弦盯上很久,如果不是正好闭关突破,也不会错过任务。”
“任乌弦心眼挺小的,任务被你抢去,他心里对你绝对很有意见,不过君章你的实力远胜于他,而且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又升任银令,任乌弦他在暗地里是做不了什么小动作。”
蒋横川插了一句:“但要小心任乌弦背后那人。”
陈昕奇道:“背后那人,是谁?”
原身专心武学,不关注这些事情,陈昕自己也不清楚,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时间里几乎都是在打白莲教。
蒋横川发现陈昕对这些事情不甚了解,于是深吸一口气,道:“神衣银令严鹄!他是严世蕃从族中过继的养子……”
说到这里,蒋横川和严冲左右探查,避免隔墙有耳,然后才接着,低声道:
“严鹄冒领军功,顶了一个叫做‘严效忠’的人的缺,直升银令,为人跋扈,极其护短,任乌弦就是他手下的铜令,君章你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身在天子脚下,又担任神衣卫一职,有心的话,可以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
既然都爆出来,那蒋横川索性直接说清楚了:
“这‘严效忠’自称是严阁老的孙子,曾经在海南琼州手刃七名倭寇神道流高手,得兵部嘉奖。”
“但‘严效忠’回京之后就上疏告病,便有了缺,在欧阳必进等人的保荐下,严鹄顶了缺,成了神衣卫银令。”
蒋横川说罢,严冲替他补上一句:
“但实际上……不仅没有七名神道流倭寇高手被击杀,就连这個叫‘严效忠’的人,也是欧阳必进任两广总督时捏造出来的。”
“客官,菜来喽!”
两人一说完,不到半分钟,云兮楼小二端着酒菜到来。
“来来君章,专门给你点的烧鸡。”
“今天一天没吃,饿死我了。”
趁此机会,蒋横川和严冲跳过严鹄的话题,就当做刚刚他们什么都没说过。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那血魔大法之事和严鹄有没有关联?严家知不知道?
陈昕一边想着,一边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
半响。
蒋横川奇道:“君章,你今天怎么喝这么少,别跟我你不胜酒力?”
陈昕笑笑,道:“明天要值守诏狱,不能误了重要事情。”
“是吗……”蒋横川摸了摸脑门,他们习武之人不都是用内力醒酒的,哪会因酒耽误事情。
严冲淡淡喝了一杯酒,看破不说破。
……
入夜,
万里无云,明月高悬。
明时坊的一间小院子。
任乌弦提着一柄百锻钢刀,正在月下舞刀,刀风猎猎,月光落在身上,仿佛给他披了一层淡纱。
不知为何,今夜他一直无法入睡。
任乌弦决定起身练刀,若是从前,一套四门刀法酣畅淋漓使完后,倦意自起,当能入睡。
但曾经百试百灵的方法,今日却不奏效了。
任乌弦沉沉呼了一口气,自己从早上见到那人之后就心烦意乱,能定下心来就有鬼了。
若不是那个家伙把顾鳌杀了,自己早就抓住顾鳌,吸了对方的血食大法功力,怎么还会仅仅停留在初入外景的层次!
明明大家都是同一种人,父母双亡,承袭官身,为什么伱就可以破天香,讨逆贼,得到紫金神衣的重视,而自己只能对严鹄曲意逢迎,阿谀奉承,好不容易谋到了翻身的机会,却还是被你亲手毁了。
只可惜,那人现在已经有了杀人魔的实力,自己不可能是对手,又升任银令,想要用暗地里的手段都不行,该死,明明才升铜一个月左右……
任乌弦越想杀意越盛,眼睛逐渐变得通红,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运转青冥玄功压下狂暴的血食真气,不再受其影响。
不行,本来预定好的大补丹被截胡了,再这样下去反噬会越来越严重。
任乌弦眼神中遍布挣扎,心思发生了激烈斗争。
最终,任乌弦闭上眼睛,再度睁开,重返清明。
这次外出差事有的是机会,没必要遵守那该死的原则了。
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哪怕是攀附严家也不过是当一条随时可以被丢掉的狗腿,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任乌弦眸中潜藏一抹厉色,再次舞刀,边念着口诀:
“御侮摧锋决胜强,浅开深入敌人伤。”
“胆欲大兮心欲细,筋须舒兮臂须长。”
“彼高我矮堪常用,敌偶低时我即扬……”
月夜下的小院,刀气弥漫,血色翻涌。
在突破心障之后,任乌弦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刀法尤有进步。
任乌弦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回屋睡觉。
低头之时,他发现月光好像被遮掩了一块。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