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顶,谢安才停下车,摘下头盔,转头看向坐直身体看着山下的钱鑫。
“我们跑的真快。”钱鑫指指山下的城市,“这样看它好小。”
“嗯。”谢安从口袋摸出两瓶啤酒,“喝吗?”
“你居然还带了这个。”钱鑫拿起一瓶,打开,喝了一口,冰爽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
谢安拉开另一罐,钱鑫立马伸手抢过来,“酒驾。”自己左右手各举着一瓶,下了车。
“真爽。”一口下肚,钱鑫赞叹道。
谢安靠着车,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又缓缓吐出,“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年后吧。”钱鑫说着,笑了声,“回去相亲。你说,我能找个什么样的?”转头看向谢安。
谢安低垂着眉眼,深吸口烟,没说话。
钱鑫也靠到车上,看着山下,安静地喝完两罐啤酒。
“我脸好烫。”
谢安扔下烟头,踩灭,一下捧住钱鑫的脸,就吻了上去。
钱鑫愣了下,随即也抬手环住谢安脖子,用力的回吻。
淡淡的烟味混着酒精的味道在唇齿间交融。
许久,钱鑫呼吸不上来,才侧了下头,耳边是谢安沉闷的呼吸声。
“谢安。”
“嗯。”
“你酒驾,我要举报。”
谢安低低笑了声,“报吧,你也有份。”说着,唇沿着钱鑫脖颈一点点吻着。
外套拉链被拉开,谢安埋头在钱鑫挺立的胸上。
钱鑫身体一阵阵战栗,手紧紧捏在谢安肩头,才稳住身体。
突然听到谢安再次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钱鑫没说话,胸前传来牙齿啃咬的刺痛。
“你属狗的啊。”换来的是更重的力道,钱鑫不由“嘶”了声。
“什么时候回来?”
“年后那个周吧,家里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谢安这才抬起头,将钱鑫衣服拉好。
“冷吗?”
钱鑫摇摇头。
谢安拿起车上的头盔重新给钱鑫戴好。
“走吧,下山,请你吃烤肉。”
钱鑫坐到车上,环住谢安的腰,闭上眼睛,任由谢安带路。
说烤肉,谢安居然再次带钱鑫来到上次坑他的那家店。
下车后,看着熟悉的招牌,钱鑫挑眉,“不怕我再坑你一次啊。”
“嗯。”谢安停好车,拉着钱鑫走了进去。
坐下后,菜单递到钱鑫面前。
这次钱鑫没再故意宰人,勾了几个想吃的,就推给谢安。
谢安又要了两份上次打包的拌饭。
等菜的间隙,钱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见谢安一手转着筷子,一手拿着手机,姿态闲适和人打着电话。
就听谢安说道:“我知道,你照顾好自己和外婆。”
那边好像又说了句什么,电话就挂了。
钱鑫随口问道:“你家人?”
谢安手顿了下,“表妹。”
“哦。外婆身体怎么样?”
“还好。”
钱鑫点点头。
正好这时菜和肉上来了,两人便没再聊这些。
谢安将肉放到烤盘,来回翻了几次,等熟了,就沾好蘸料,用菜叶包裹递给钱鑫。
钱鑫低头看着手机,没多想直接张嘴咬住,透过手机屏看到自己,才发觉两人这相处好像过分自然了。
谢安掀起眼皮看了下,又低下头继续烤着。
一顿饭,两人吃得安静,只偶尔说两句。
回到出租屋,钱鑫洗完澡就早早睡了。
早上起来后就见谢安还在,不禁问道:“你也被裁了!?”
“没,等下送你去机场后再去。”
钱鑫愣了下,随即回神,“嗯”了声转身走进洗手间。
谢安开着钱鑫的车,把钱鑫送到了机场。
办好手续,要过安检时,钱鑫把自己车钥匙抛过去,“帮我照看下车子。”
“嗯。”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再说话,也没拥抱,静默地站了会,钱鑫转头大步走向安检。
谢安两手插兜,眼睛随着那道身影移动,始终不见她回头。轻轻捻磨着掌心的钥匙,低下头,转身向外走去。
钱鑫过了安检,才想起没说“再见”,回头去看,已不见那人。
“狠心的家伙。”嘟囔完,提起自己的包走向检票口。
……
飞机下午1点降落。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小型飞机场,钱鑫心情复杂。
从小在这长大,没曾好好看过,再回来,自己总是那个匆匆的过客,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出了机场,就涌上来几个拉客的司机。
“姑娘,去哪?打车不?”
钱鑫点点头,用普通话问道:“到启明家苑多少钱?”
一个五十多岁的司机说道:“三十五。走走走,给你打个折便宜点,三十三。”
“三十三?”
“就是的,这都便宜了。是吧。”后面一句是司机对着几个同行说的。
那几人也点头。
钱鑫扯下口罩,“叔,你是要带我绕城跑一圈吗?”这次是一口正宗的本地口音。
几人愣了下,那位大叔拍了下自己大腿,“本地人啊?”
“对啊。”
“嗐,你这丫头。十五,十五。”
“十三,走不走?”
“行吧行吧,来来来,上车。”大叔弯腰提起行李箱就放到了后备箱,自己绕去驾驶位。
钱鑫这才坐到副驾驶。
路上,大叔完全忘了刚才宰客的行为,熟稔地问着钱鑫去哪啦,做什么工作的,工资咋样,好不好干。
钱鑫也没生气,随意地回着。
小地方就是这样,本地人不好坑,都坑外地人,宰到一个算一个。
又很自来熟,对着外地回来老乡什么话都想问,好奇。
大家很多时候都不会计较,因为谁也不知道转头会不会成了亲戚。
七大姑八大姨,拉拉扯扯,关系网能跑遍整个城市。
车子开了十五分钟,就停到了启明家苑小区后门。
钱鑫付了钱,下车后,司机大叔已经帮忙把行李箱搬下来,就听他叮嘱道:“慢点啊,丫头。”
钱鑫点点头,“谢谢叔,麻烦了。”
大叔挥挥手,就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