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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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现在陈勤手上的样品做第一批货已经绰绰有余了，但陈勤还是再想找一个最便宜的稳定货源，长期合作。

不过这整个珍珠市场居然跟商量好的一样，价格出奇的统一，根本让陈勤捡不了漏。

想来这也是这市场能做大的原因，虽然彼此也抢客，但在价格上却一致对外，绝不内卷。

陈勤原本都准备放弃了，想着回家后从样品中选个好一点的合作算了。

但就在陈勤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发现华东国际珠宝城门口的不远处，居然有几个农民打扮的人也在偷偷摆摊卖珍珠。

他们没有正规的摊位，全靠一副扁担挑子和两个篮筐，篮筐里放满了珍珠，跟卖大米似的雪白雪白。

不过还不等陈勤靠近，便有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上前驱赶道：“去去去！都说了这不要摆摊！怎么一会没见又出来了！要摆摊去里面摆！你们这样乱占道路影响多不好！再这样我真没收了啊！”

“里面要摊位费啊，我们就做点小本生意，哪交的起这摊位费啊。我这就走，这就走，我这一把年纪了，全家老小都靠这点小本生意养活，你们行行好，可千万别没收啊。”其中一个大概五六十岁，有些驼背的老头连忙一边道歉一边迅速的挑起篮筐便要走。

别说，他虽然上了年纪，动作还着实飞快，转眼之间便跑出去好远。

执法人员原本倒确实是想罚点钱的，眼看跑的这么快也只能作罢。

而陈勤看到这一幕却是眼前一亮，连忙上车，冲着忠叔说道：“忠叔，快跟上他们！”

“小陈同学，跟上他们干嘛？这就是几个农民个体户，就算卖珍珠也没多少货的，找他们没什么意义吧。”忠叔有些不理解道。

“忠叔你在大城市待久了，不了解这的情况。越州这地方以前太穷了，老百姓都穷怕了。所以很多年纪大的人哪怕家里压根不缺钱，甚至退休工资大几千的人照样会勤勤恳恳种地大早上的卖菜，赚那三瓜两枣。很多人看着可怜都会买，但实际上人家家里的房子可能都四五套了。”

“这些挑担卖货的，你看着像是农民个体户，但搞不好家里有个厂呢。不然就只是卖这点货干嘛大老远跑到最大的珍珠市场来，冒着被执法人员没收的风险！在哪不能卖掉！肯定是为了来这碰碰运气，找找大客户！”陈勤经验丰富的说道。

毕竟上一世，陈勤就吃过这种亏。

有一次下大雨，陈勤下班后看到一个老太太穿着雨衣依旧在卖菜，陈勤看着可怜，便把它的菜全部买了，想让她早点回家。

然后那老太太一边感谢自己，一边一个电话，她儿子就开着一辆奔驰s来接她了。

那一刻，陈勤的同情心碎了一地，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明明自己过得不好还老爱逞英雄。

于是，他倔强的拒绝了老太太邀请自己一起坐车回家的建议，而后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在雨夜中回家，让自己能够更清醒的面对这个世界。

从此以后，陈勤再也不敢小瞧任何一个江浙沪的卖菜大爷大妈了，总感觉每一个都是扫地僧般的存在。偶尔听到什么保洁阿姨其实是公司大楼的房东之类的事情，也见怪不怪。

“还有这种事，有点意思。”忠叔闻言看向陈勤的目光第一次不同了，原本以为这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小伙子，知道扯虎皮做大旗，用玛莎拉蒂撑场面白嫖样品而已。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惊人观察力和判断力。

怪不得小姐谁都看不上，偏偏爱和这个平平无奇的穷小子玩，确实有他的不同之处。

紧接着，忠叔一脚油门，迅速追上了其中一个驼背的五六十岁老头。

“老板，珍珠卖嘛？”陈勤拉下车窗，冲着老大爷问道。

“卖卖卖！”驼背老板看到陈勤坐着玛莎拉蒂顿时眼前一亮，心想这趟总算是没白来，还真碰到大生意了。

“我要的货可多啊，你这两个篮筐的珍珠怕是不行啊。”陈勤故意说道，套套老板的底细。

“老板你放心，多少货我都有！我专门包了一大片的湖养蚌开珍珠的，有的是珍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直接带你去我养殖的湖里看！”老大爷拍着胸脯说道。

这话一出，陈勤微微点头，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紧接着，陈勤下车查看道：“行，那我先看看你这珍珠的质量。”

陈勤随手抓了一把，老大爷的珍珠还确实不错，粒粒饱满圆润，色彩白皙光滑，不比珠宝城里的差。

“质量还行，价格怎么样？”陈勤询问道。

“我看老板也是从国际珠宝城出来的，那对行情也算有所了解了，那个珍珠市场这种品质的珍珠是一块钱四颗吧？我这比里面便宜，一块钱五颗！老板要是量特别大，货款十万块以上的，那我还可以再降一点，最多降到一块钱六颗！”驼背老大爷挥着手回答。

陈勤听着这个价格确实便宜了不少，微微点头，不过做生意就是讲究一个绝不满足，因此，他继续询问道：“有没有质量差一点的？”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呢，我这虽然是小本买卖，但货绝对正宗，不比那市场里的差！老头子我也是养了几十年的蚌了，绝不可能干出那种以次充好，滥竽充数的事情来啊！”老爷子闻言瞬间不答应了，一脸愤怒的回答。

“老爷子你误会了，是我需要的珍珠质量不需要那么好，我是做装饰的，只需要一些次一点的散珠就行，不那么圆那么亮那么大，只要一个价格最优惠。”陈勤解释道。

听到这话，老爷子才转怒为喜道：“你早说啊，有有有！我这什么样的珍珠都有！”

“这种的，一块钱十颗！一口价最低了！你看看行不行！”老爷子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珍珠递给陈勤。

陈勤看了一眼里面的珍珠，确实个头要小一点，而且没有那么圆润，不过看上去也还行，缝在内裤上当装饰绰绰有余了！

最主要的是价格便宜，足足便宜一半呢！简直就是陈勤的梦中情珠！

不过……这老爷子随身带着这么一袋次品珍珠，咱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大概率是要在卖的时候偷偷掺点进去！果然是无奸不商啊！

“行，那老爷子你怎么称呼？给我个联系方式吧，我要订了找你。”陈勤依旧没有直接定下来，而是准备再去看看其他几个农民小商贩，看看有没有更低的。

“我姓丁，你叫我老丁就行。你是不是要去其他几个人那里再问问价格？”老丁一眼就看出陈勤的用意，问道。

“嗯，货比三家嘛。”陈勤笑着回答，也不脸红。

“不用问了，那几个人分别是我大姐夫二哥和三弟，我们都是一家人，价格都是一样的。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老丁拿出一根烟，一脸自信的回答。

“好家伙，还是个家族大企业。”陈勤着实震惊了，怪不得这几个人敢不顾执法人员的阻拦几次三番去珠宝城摆摊呢，感情是仗着人多势众啊。

“行了丁老板，你电话也不用打了，我就在你这定吧。只是第一批要的比较少，一千块钱的量，合作愉快的话我会加大投入，咱们长期合作，你看怎么样？”陈勤说道。

“没问题。”老丁一口答应，看陈勤的玛莎拉蒂，想来后续的合作不会少！第一次合作彼此量小点很正常！他完全没有想过是陈勤资金不足的缘故。

“对了丁老板，你知道袜城怎么走吗？”陈勤顺便问道。

与珠宝城在县城不同，袜城在下面的乡镇，得问问路才行。

“老板是要买袜子？那太巧了，我家就开着袜厂，我老婆在管，保证物美价廉，要不去我家看看？”老丁闻言瞬间激动起来。

“？？？”

“你不是在养殖珍珠蚌吗？”陈勤不由得问道。

“对啊，我搞养殖，我老婆搞袜厂，不耽误啊！我们这很多家庭都这样，袜业珍珠业一起搞！”

“不是有句话嘛，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样不管是哪一行出现问题，我们都能扛过去！”老丁经验十足的回答。

“好家伙，你们倒是还挺懂风险规避，果然能赚钱的都有几把刷子。”

“行，那就去你们那看看！”陈勤这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当即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