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低贱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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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妤已经做好了挨打或是罚跪的准备。

这是刘氏惯用在她身上的惩罚。

哪怕是成了郎君的外室，搬出了江府，只要她有不顺刘氏心意的，刘氏也依旧会惩罚她。

可这一次，让江妤意外的是，刘氏只是训了她一通，便让她退下了。

江妤有些摸不透刘氏的心思，心中惦记蒋姨娘，也没有功夫多想，直接去了蒋姨娘的房间。

此时，蒋姨娘已经醒了过来。

一看见江妤，便忍不住落泪。

“姨娘，您别这样，都是妤儿不好，妤儿让您跟着受苦了。”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蒋姨娘便是心中气恼，也见不得她这般伤心难过。

“妤儿，你答应娘，以后好好跟着二少爷过日子，别再管江家的事情了。好不好？”

江妤垂头不语。

蒋姨娘便知道，她这傻女儿的倔强性子又犯了。

“妤儿，刘氏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安好心，你不要相信她的话。还有你爹，他就是个糊涂的，内宅之事，全凭刘氏做主，一点主见都没有……”

“姨娘，我知道的。”

江妤打断蒋姨娘的话。

“可是，他毕竟是我爹。”

还是姨娘的夫主。

看着江妤这般模样，蒋姨娘急得眼睛都红了。

“你把他当爹，他把你当女儿了吗？给人当外室，就是什么好去处吗？”

她做了江秋生的妾室，受过了做妾室的苦楚，更是不愿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

“我儿这般容貌，不说嫁给大家少爷，便是嫁个寻常的富裕人家做正头娘子，那也是配得上的，怎么就让你成外室了！”

提起这事，蒋姨娘心中就怄得很。

江秋生原本只是个正八品的牧丞，芝麻大的小官。

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来年。

直到江妤被杨云恒看中。

刘氏说服江秋生，将江妤送给杨云恒做外室，这才通过杨云恒升到了现在正七品下的副牧监。

按说，因着江妤，江秋生连升三级，应当好生对待江妤才是，可江家，却没一人感念江妤的功劳，甚至都觉得这就是应该的！

“姨娘，都过去的事情了，再说，郎君对我也挺好的。”

江妤心中发苦。

她何尝不知，女子只有做正室，才会受人尊重。

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来都不由她自己做主。

便是姨娘，也是插手不得。

好在，虽是外室，杨云恒却很是敬重她，对她也很好。

若是正经嫁去，以她的身份，还攀不上杨云恒呢。

“你……唉！”

看着江妤面上的羞红，蒋姨娘叹息一声。

都是过来人，她自然是看得出来，女儿是真的对那位杨二少爷动了心。

不过就如江妤说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再是不甘也无济于事，只是每当想起来，就是心中不忿。

“也怪我，要是我争气些，能讨得你父亲欢心，他定然不会因着你是庶女就如此不对你上心。”

江妤连忙摇头：“不，这跟姨娘无关，怪只怪，天意弄人。”

要不是承了刘氏的情，姨娘也不会留在江府，更不会成了父亲的妾室。

看着江妤那姣好的容颜，蒋姨娘眸中闪过担忧之色。

这张脸，容易引起他人觊觎不说，还很扎眼，容易让人注意。

“妤儿，既然杨二少爷对你好，你就安生待在他的后院，无事不要外出，更加不要再闹出今日这样的事情来了。

哪怕只是误会，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杨二少爷心中也会有芥蒂的。”

江妤知道姨娘都是为了自己好，也没有解释，只点头应下。

又陪着蒋姨娘说了一会儿，看着她睡下后，江妤这才出了蒋姨娘的屋子。

江妤没打算留在江府。

自从成了杨云恒的外室，江府早已没了她的房间。

前些日子被刘氏叫回来，还是住的临时收拾的客房。

刚走到后院门口，江妤便看见了江媚。

她身后跟着一群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下意识的，江妤往后退了一步。

她虽然占着姐姐的名头，可江媚从未把她当姐姐对待。

“妹妹，麻烦你让让，我……我要回去了……”

江妤话语轻柔，声音轻颤，略微低垂着头，本是因着害怕，可这模样落在江妤眼中却刺眼得很。

我见犹怜。

好一个狐媚子。

难怪能把恒哥哥迷得晕头转向！

江媚一脸嫉恨，面容都要扭曲了。

“江妤，你以为你长得漂亮，你就可以嫁给恒哥哥了吗，跟了他一年，不还是个外室。恒哥哥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话语中的嫉恨，毫不遮掩。

江妤没有吭声。

她不相信江媚的话，这不过是因着江媚的嫉妒罢了。

郎君对她的好，她自己清楚。

若是不在乎她，又岂会那般敬重她，还帮着她救父亲？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个庶女而已，还想攀上侯府！我告诉你，恒哥哥是属于我的！”

江媚话语中带着势在必得。

“恒哥哥的妻子，只会是我，他根本就不会娶你这个身份低贱的庶女！你站在他的身边，就是对他的羞辱！别忘了，你在跟着恒哥哥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江妤心头一颤，心底那一丝奢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破了。

“我……我没想能嫁给郎君……”

杨云恒虽然曾说过，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迎娶她为妻，她也曾为此感动。

可她很清楚，她不可能嫁给他为妻的。

“郎君他……”

江媚紧紧盯着江妤，有些咬牙切齿。

“你个贱人，狐媚子，要不是你勾引，恒哥哥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江妤知道，江媚在看见杨云恒的第一眼，就看中了他。

那日她和江媚一起，跟随刘氏去上香，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事也没做，杨云恒的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江媚，也是在那一次，就非杨云恒不可了。

只不过，杨云恒当时看中的人是江妤。

所以，她成了杨云恒的外室。

江媚也哭过，闹过，最后被刘氏劝住了。

江妤还记得，她在离开江府，前往杨云恒替她置办的宅子前一天晚上，江媚来到了她的房间。

她以为，离开江府，便是迎接新生，可江媚的到来，却让她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庶女身份的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