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独自进入万宝斋,自顾逛了起来。
万宝斋不仅卖笔墨纸砚,还售卖书籍。
只不过书籍的价格贵得离谱。
一本莫约五十页的书本,竟然要价二十两银子。
唐风拿着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字体,全部是由手写而成。
纸张呈淡黄色,摸起来很是粗糙,比另一个时空办公用的A4纸,恐怕厚了近十倍。
看上去和黄麻纸十分相似。
从这书本的价格就能够看出来,读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即便是人们常说的寒门子弟,也并非是贫民阶级,而是指势力低微的世家,差不多是一些普通的小地主阶级。
唐风翻看了两下,便放下了书本,他现在并没有购买书籍的打算。
随后他便走向卖纸的区域。
这里的纸张有两种,一种和刚刚看的书本纸张一样是淡黄色。
而另一种纸张的颜色,是白色的。
并且手感摸起来要比黄纸更加细腻。
两者之间的价格也差距悬殊。
一刀白纸一百个铜子儿,一刀黄纸五十个铜子。
唐风用手大致比了一下,万宝斋卖的这一刀纸。
长莫约一百四十厘米,宽莫约是七十厘米。
一刀差不多有五十来张。
唐风看了看纸张,又看了看刚刚的那本书。
这有字和没字的价格,可真是天差地别。
如此高的门槛,已经把许多人给挡在了求学的门外。
唐风选了二十刀黄纸和十刀白纸,算下来正好是两贯钱。
毛笔,墨条,砚台的价格也是不低,基本上是五十个铜子儿起步。
不过这些东西,唐风一件都没有买。
给了掌柜两贯铜子儿,掌柜把纸张搬到一张空桌子上,便又坐了回去,拿起书看了起来。
从头到尾一副高冷范,没有和唐风说过一句话。
唐风让大牛去买了一个背篓,不消片刻。
大牛便把背篓买了回来,而且只花了一个铜子儿。
这样的价格差异,实在让唐风咋舌不已。
大牛将唐风买的三刀纸,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背篓。
而后宝贝似的背在了身后。
从万宝斋离开,牛广情绪有些低落。
虽然今天遇上了一个大主顾,但似乎都没有自己啥事。
忙活了大半天,一个铜子儿都还没有赚到。
不过为了给唐风留下一个好印象,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热情地跟在唐风身侧,“公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想要买的,或者是想去逛的地方?”
唐风想了想,“之前你说西市后面,还有一个买卖人口的地方?”
牛广赶忙点头,“公子没有记错,半月一次,今天正好有开市。”
“那带本公子去见识一下。”
“好勒,这边请!”牛广顿时欣喜。
若是这位公子在牙行成交的话,那自己今天就可以赚不了。
毕竟牙行的买卖,可比寻常之物要贵上不少。
去往牙行的途中,牛广热情熟络地给唐风介绍起牙行买卖的各项规矩。
不多时,牛广带着几人到了西市后面的牙行。
在牙行里面走动的,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穿着打扮干净讲究,不同于老百姓。
基本上每个人的身后,都跟着或多或少的家丁。
“公子,你看,这宝通县的牙行,就是由刚刚给你说的两大类组成。”
“你看那边空地上,跪在地上身上插草的人,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自愿卖身的人儿。”
“不过这种情况非常少。”
“另一种就是自己或者家里人犯了事,被连带惩罚,变为了奴隶之身。”
“这一类是牙行奴隶的主要来源,就是那边关在笼子里面的。”
顺着牛广手指的方向,唐风看到两个大木笼中,分别关着还没有卖出去的男人和女人。
而在女人那个笼子里面,唐风还看见一个莫约四五岁,骨瘦如柴的小孩。
小孩藏在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脏兮兮的女人身后。
时不时探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是何等悲惨的命运。
对于这个时代的野蛮,唐风已经见识过了。
买卖人口以前在书上,电视剧上也见过。
真当自己看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被当成商品出售的时候。
唐风这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他还是个孩子啊!
若是在另一个时空,还是上着幼儿园,过着爹疼娘爱的幸福日子。
“各位员外老爷,这汉子乃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你们看这体格,瘦是瘦了点,但是这股当兵的肃杀之气,却是做不了假。”
“一口价,二十五两银子,买回去绝对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
牙行的主事人,站在两个笼子前面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指着旁边一个眼神深邃,赤裸着上身,浑身上下布满蚯蚓伤疤的男人,大声吆喝着。
男人的双手被铁链锁住,如同木偶一般,机械地接受着牙行主事人的摆布。
“邱八,你也太黑了吧!”
“可不是,平时一个健壮的男人最多十五两银子,就这么一个满身是伤的皮包骨,你还要二十五两银子?”
“更何况,你说是老兵就是老兵?我还说他这一身伤是被你们打出来充数的呢!”
主事人面对众人的质疑,并不恼怒,对众人拱了拱手,
“两位员外,我邱八做这一行可是半辈子了。”
“从来没有胡编乱造一个人的身世。”
“诸位看得上,那是有缘,看不上也无伤大雅。”
“这人与人之间,也讲究一个缘分不是。”
“若是没人看得上,那就下一个了。”
对于自己带人这些人的底细,他可是一清二楚。
“这当过兵的也会被拿来当奴隶卖?”唐风不解地向牛广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别说当过兵的人,就连当过官的人,若是犯了事,或者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被贬入奴籍,当成货品拍卖一点也不稀奇。”
“就在去年,这个集市上还卖了一个县令的女儿,那模样水灵极了。”
“可,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