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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孩子听到谢决说话,立刻说:“姜去寒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谢决道:“对,他会给你带的。”
姜去寒呆住。
因为想到早饭的味道,他脑海里突然多了兴平郡主的影像,他看到自己在她的怀抱里长大,叫她母亲。
可是他有妈妈呀,妈妈不长这个样子。
姜去寒的妈妈是什么样的?
他焦急地踱步,想不出来,他要问问姜去寒。
谢决说:“姜去寒等一会儿L才会回来。”
可是他不能感知到时间,三天对他尤其漫长。他既想不明白谢决是谁,又不知道这是哪里,思考一通后,再开口便小声说:“我们去他房间里等好不好?”
白日里有许多不方便,谢决拒绝了他的请求。
姜去寒顿时蓄了两眼泪,说话的声音更小了:“爸爸,我们去他的房间好不好?”
谢决蹭得一下站起来。
傻孩子在说什么。
“我不是。”他纠正。
傻孩子有理有据,“你亲我妈妈,你是我爸爸。”
谢决好久才捋明白,艰难道:“姜去寒不是你妈妈。”
“哦。”他在说放屁话,傻孩子晕晕乎乎的应付,掉了两滴眼泪,把手指含在嘴里乖乖等候。
谢决敛眉,小傻子住在他的心里,所以一举一动他都能看到。米粒一般大小的泪珠滚落在黑暗里,烫得谢决难过。
他养不好这个孩子。
“宝宝你会游泳吗?”
姜去寒不回答,沉默地在地面上划水。
“可以了。”谢决按住他的头。
第一次神魂出窍的时候,就是在寒冬里,被人推下湖。
服侍的宫人有意来得晚,谢决发着热昏迷了三天。
他昏昏沉沉见听见有尖锐的声音喊叫说:“四皇子怕是不行了,皇上都过问了,别让这批小东西碍了上面人的眼。”
“那怎么办?送不到御前,咱们也养不起。”
“都处理了呗。”
谢决拼尽全力睁开眼,放大数倍并且失去色彩与比例的世界向他扑来。
再次晕厥前,他察觉到有毛茸茸的热源靠近他庇护他。
这是他第一次变成动物,御兽所的一只孱弱的鹦鹉。
谢决收回思绪,除了不定时的意外,频死时刻能激起神魂出窍。
黑暗里,小小的身躯在无边无际的影子里游,半晌,他停下来。
他感觉到姜去寒回来。
姜去寒提着食盒往出端菜,他不让阿特接手,阿特急得只能为他挽袖口。
他把一碟白胖点心在谢决眼前晃一圈,嘴里说:“是不是很想吃?”
“想!”小傻子一翻身,“谢谢你,喜欢你!”
谢决接过盘子,有点无奈:“谢谢。”
不够不够。
姜去寒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最安心的气息笼罩着他,小傻子在谢决脑海里窜来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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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最幸福的小孩子。
谢决把酥软的食物放进嘴里时,有一颗晶莹的水珠同步落在他脑海里。
不是掉眼泪,是流口水了。
“你尝尝?”影子变出一只手,把点心的虚影喂进他嘴里。
当然什么都没有,但他很会玩过家家,立刻坐起来,装模作样地吃起来。
一个上午,姜去寒都没有离开院子,或者说,自从他来了,姜去寒推掉了一切外出活动,连在燕隐那里他很重视的课也暂停不去。
他就在院子里读书、画画、下棋、写字,手拿着扇子,却不给自己扇风,不知疲惫地为黑暗里的小朋友祛暑。
谢决托他的福,除了时不时忍受一些兴奋的尖叫和大踏步,也是岁月静好。
下午,姜去寒带着阿特出门赴宴。
“可以不去吗?”
“能不能带上我。”
一阵一阵的哭声从脑子里传来。
谢决耐心解释:“姜去寒要陪姐姐去,姐姐你还记得吗?”
姜曾蕴的前议亲对象是太子,这就注定她之后的婚事坎坷,而且需要面对流言蜚语,姜去寒陪着去是应该的。
哭声停止,他说:“不知道,我要去。”说完威胁地张嘴,他能哭三天三夜。
这死孩子,听不懂人话。
谢决用指腹按着眼位,总觉得自己要长出皱纹。本来年纪就略长,现在更有让人看出年龄差了。
另一边,姜去寒被打扮成大人模样。
兴平郡主手拿鎏金牡丹簪,满心都放在姜曾蕴身上,偶尔看他一眼,道:“成熟点就行。”
折腾半晌,兴平郡主让他们站在一起,看着钟灵毓秀的一对儿L女,她又满意又感动。
不过感怀片刻后,郡主的相亲小课堂开课。
她一会儿L教姜曾蕴拿大家闺秀的款,“诗词歌赋,你懂很好,但是更重要的是要表现出有主见,能拿主意的气势。”一会儿L培训姜去寒,“如果有人问你什么时候参加科举,你就说来年春季。”
“母亲,其实......”姜曾蕴想说些什么,但被打断。
“我不要求门第,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放心找让你舒心的。”兴平郡主转头看姜去寒,“我不要求年纪,你找个稳重的,管得了家的。”
姜蘅坐在旁边,半点插不上话,心想有必要一次性嫁两个孩子吗?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只有姜去寒一个人去。故而兴平郡主说什么,他都在心里念一遍,脑袋里乱糟糟地跟着姐姐出来。
国公府的少爷小姐出行,动用三四架车辆,姜去寒他们坐在最前面,侍从们跟在后面。
阿特是个例外,姜去寒的马车只让他驾。
马车动起来,姜曾蕴在颠簸中开始拆头发。
()珠宝翡翠扔到姜去寒身上,狂放地捋了两把头发,用素钗固定,等到转弯,后面的车辆没有跟过来时,便道:“停车。”
阿特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停下,却见姜曾蕴大步从他身旁挤过,下车,钻路旁的破水缸,动作一气呵成:“你们走吧。”
自然是不能走,阿特看向姜去寒。
姜去寒道:“走吧。”
阿特叹口气,就知道今天不是太平的。
“姐姐不想去,”姜去寒隔着车帘向阿特解释,“你想,她和哥哥之前的议亲对象是太子和公主,像这种相亲宴,他们从来没去过,现在主动凑上去,别人说话一定很难听。”
“那你呢?”阿特问,“你会不会听到那些难听话?”
姜去寒道:“谁敢说我就敢打。”
阿特低头笑,这是真的。
车队经过后,姜曾蕴从水缸里出来,从看管松散的东角门进去,今天特意没带贴身侍女,让她在门口接应。
草草套上侍女衣裙后,两人快步进园子。
姜曾蕴低着头,藏在侍女身后走。
“小姐别担心,这里平时不会有人的。”侍女安慰道,“咱们不是试过很多次吗?只有一次遇到人。”
就是姜去寒。
突然,侍女脚步一顿,“湖边有人。”
“谁?”姜曾蕴没有抬头。
侍女眯着眼还没看清,却见园子入口进来两个人。
“小姐,注意脚下。”侍女带着姜曾蕴往草丛里藏。
来人是偷闲的两个小丫头,她们说说笑笑,湖边的谢决注意到,也蹲下躲避着。
小丫头聊天:“你说大小姐和小少爷能找到好人家吗?”
“能吧,”另一个小丫头道,“他们的出身和相貌,如果都找不到,像你我这样的还是投井算了吧。”
“也是,轮不着咱操心。”
“你说这宴会真有意思,明面上赏鹤,实际上暗通款曲,和咱们相看人家一模一样。”
“别说了,不知羞。”
一个小丫头逗着另一个小丫头,嬉嬉闹闹又出了园子。
姜曾蕴和侍女松口气,她们认出这两个还是兴平郡主院子里的,立刻加快速度离开。
园子又恢复之前的寂静,谢决站在湖边。
“宝宝。”
“昂。”
谢决道:“姜去寒去相亲了。”
二姜没听懂,手抱着膝盖在黑暗里坐着转圈。
谢决好心解释:“他相亲,就会有自己的家,有真正的宝宝。”换言之,“他不要你了。”
二姜立刻哭了。
“赏鹤宴。”谢决记起来,他是赏给过东湖郡王一只鹤。
湖面清澈平静,跳下去之前谢决不忘嘱咐:“之后你见到姜去寒,别忘了问问他为什么不要你。”
哭得惨兮兮的二姜突然感觉到女鬼般的幽怨,眼泪都被吓得不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