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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惜潺听了善睐的计策,呆了呆,踌躇道:“这样...这样真的行么?这岂不是叫我蒙骗寂樾哥哥?”
善睐急道:“何来蒙骗?这只不过是因势利导,给小姐增加些筹码罢了!小小动作,无伤大雅,小姐已身处江湖,不可再一味单纯善良,使亲者痛、仇者快呀!”
乌惜潺喃喃道:“亲者痛仇者快......”
善睐点头:“小姐若不快些稳固地位,只怕要生变故。容属下说一句僭越的话,那龙少爷虽然是人中龙凤,却也是个心狠意狠之人,一旦转了性子,万难回头!小姐须把握时机,将他一举拿下,叫他今生今世不敢背弃于你!若他敢那么做,就会众叛亲离,让好不容易夺回的局面再生波澜,到那时,用不着小姐费心,属下就会替小姐好好出一口恶气!”
乌惜潺目中含泪,摇了摇头:“我不想出什么恶气,也不要他感激我、报答我,我只想让他真心待我,从今往后,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善睐的这番话正中乌惜潺下怀,一直以来,她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此。
她又想起刚才偷听到的风筝的对话,刚想向善睐哭诉,但一转念:“不...我若告诉善叔叔那些人对我起了杀心,他定是要带我逃走的。这样做,虽然能保住性命,却也正好遂了他们的意,便宜了旁人!”
一念及此,忽然心中一发狠:“寂樾哥哥是我命定的夫君,就算是拼着性命不要,我也不能将他拱手让人!我们生生世世是要在一起的,我哪儿也不去,就要守着他,就是死,也死在一起!”
当下翻看那名册,虽然对上面的门派和人名不甚了解,但她数月以来在龙寂樾身边耳濡目染,也大约知道形势利害,点了点头:“若是寂樾哥哥按这名册上写的进行部署,一定能先发制人,大获全胜,我会依照善叔叔说的做!”
善睐放下心来,赞许道:“小姐聪慧,应有此决断!”又满含慈爱深情,将乌惜潺从头到脚望一遍,“小姐襄助龙家光复天龙门,重坐江南武林头把交椅,就算让他用一生来报答,也数当然!”
乌惜潺看着手中名册,不由问道:“善叔叔,这上头是你的血么?莫非你为我去盗这宝贝,受了重伤么?”
善睐听她言语关切,心中欢喜,笑道:“小姐放心,那都是恶人的血,属下夺宝之时,已替小姐除去恶人...待他日功成之后,天龙门将诛魔同盟一举歼灭,小姐就只管相夫教子,安享尊荣,从此过太平日子。只一点,小姐须谨记——这‘乌家庄’三个字,切莫再在龙少爷面前提起,前尘往事,小姐就当忘记了罢!”
乌惜潺奇道:“这是为何?善叔叔,咱们惹上了很厉害的仇家么?你放心,不管多厉害的人,寂樾哥哥都能敌得过,等他处理完诛魔同盟的事,我就求他——”
善睐急忙打断她:“万万不可!这仇家...其实,小姐不知,这件事本是老爷有意为之...老爷早有归隐山林的心愿,此番借着仇家上门,正好做个戏,好从江湖抽身!老爷奔忙一生,早已厌倦了争斗,如今隐退,正合心意!”
乌惜潺怔住,犹自不信:“爹爹若有此意,怎得不告诉我?”
善睐道:“小姐请看老爷的信笺!”说着自袖管中掏出一方仔细折好的绢布,单膝下跪,恭恭敬敬奉予乌惜潺。
乌惜潺小心接过,展开来,只见绢布上寥寥数语,正是乌牧远的笔迹,写道:
“吾儿,汝方年幼时,为父为家计碌碌奔忙,未曾得浮生半日与汝相伴。然吾素知儿天生丽质,天赋异禀,故鲜为汝之来日而忧。噫吁,今吾儿觅得佳婿,果不其然,吾心甚慰矣!为父既心愿得偿,再无挂碍,且终怠于江湖恩怨,决意隐去。所以未往见汝,实恐难以割舍父女之情。今汝有新生,吾亦欲挥别昨日,且浊酒尽欢,挟仙遨游,但求生之所乐,无惧别离之苦。倘有来日,吾儿膝下成群,为父当乘风而至,与汝再聚天伦!”
原来,当日乌家庄遭难之时,乌牧远遍寻乌惜潺不见,心急如焚,但也再顾不得许多,只得带了善睐和几个贴身仆从,自密道逃出。
逃出去之后,乌牧远绞尽脑汁,终于想到在萧娘子的青楼藏身这个很绝的法子。只因一入青楼,便要被蜡奴易容,与几十个男奴一模一样,便是龙寂樾站在他面前,也无法认出。
且那鬼楼地府一般的所在,本就在天龙门的势力范围之外,萧娘子背靠巫山派,颇有实力,风筝也绝难轻易探查到她的底细,龙寂樾接掌天龙门不过短短几年,还未能有此本事掌控一切。自己身处青楼之中,应当暂时是安全的。
他这般苟活,倒不是为了自己,只为找到独生爱女,确保她的安全。
身为男奴,乌牧远的消息极其闭塞,直过了许多日子,才辗转得知女儿即将和龙寂樾大婚的消息。乍闻此讯,直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清楚龙寂樾对杀父之仇的真相知道多少,是否已知乌家也是仇人,若是知道,那他迎娶乌惜潺的心思之毒,难以想象。
但若不知道,这倒是一个让乌惜潺和过去彻底告别,从此过上安稳日子的好机会。
乌牧远打定主意静观其变,一面吩咐善睐暗中观察,看龙寂樾是否真如外界传闻那般,对乌惜潺爱慕至深,无微不至。
谁料,天龙门竟在大婚当日横遭惨祸,天崩地裂,乌惜潺又一次下落不明。
乌牧远早已暗中写好信笺交与善睐,命他务必用尽一切办法,保护乌惜潺,不令她卷入仇杀之中,更不要为自己报仇。
而善睐素知这位大小姐的心性,她自小便众星捧月,无人违逆她心意,是以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十分执拗,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必定要得到。
他暗中观察,早知乌惜潺对龙寂樾情根深种,断不愿离他左右,若是强行将她带走,恐令她伤心欲绝。所以他一直在找机会,替乌惜潺除掉辰兮,好让她安心留在龙寂樾身边。无奈辰兮一直和张铮同出同入,片刻不离,直到今夜方有了机会。
此刻,乌惜潺望着父亲的字迹,泪眼朦胧,伸手抚摸,颤声道:“爹爹当真就此舍我而去?...今后,何日才能相见?......”如今唯一的亲人也翩然远去,竟不曾道别,心中难受至极,忍不住掩面痛哭。
善睐轻抚她后背:“小姐莫要担心,从今往后,属下会想办法紧随小姐左右,绝不让一人来伤害小姐!”
正说着,只听得一声“啾啾”鸟鸣,是远处那随从的警报。暮色之中,竹林的方向传来一阵阵细碎的衣衫响动,想是风筝发觉乌惜潺久去不归,出来探查。
善睐全身紧绷,目光闪动,盯着乌惜潺:“小姐,属下暂且离开,你务必收好这名册,按计划行事!”和随从骑上快马,飞驰而去。
二人行出甚远,那随从喜道:“如今小姐收了名册,今后自可高枕无忧,总管见了小姐一面,悬着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了!”
善睐微微一笑:“咱们切不能掉以轻心,还要时常护她左右才好。那女娃不知死了没有,咱们得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