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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已经在香炉里插上了一炷香,正要点燃,楚南风忽道:“慢着,这木笼上盖着黑布,如何知道对方有没有......”
“有没有违规是吧?”长生笑道,“这一点贵客大可放心,待分出胜负之后,二位尽可检查对面笼子里的情况,若发现一丝违规之处,那么下一局也不用比了,比翼山庄认输,几位立时便可离开山庄。”
楚南风点点头,这个条件有些份量,倒还可信。他想了想,又问道:“若是对面输了,他们该当如何?”
长生微微一笑:“他们输了,就会被逐出比翼山庄。”
原来不是非死即残,只是被逐出山庄?...楚南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对面大约不会拼上性命,自己的胜率会大很多。
但是他很快看见了长生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化蝶笑问:“客人,可以开始了吗?”
楚南风向辰兮看去,见她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始终一言不发,如果这里有一张椅子,她大概早就坐下来闭目养神了。
的确,唐真真无论是在游戏中死掉,还是输了以后被留在比翼山庄,对辰兮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楚南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也分明感到了辰兮的变化——若是放在从前,她多半会为了顾及他的心情而积极一些,但是现如今,自从他们踏上前往蜀地的路,她已经多次表示过,除了对他本人的生死还放在心上,其他的人和事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化蝶得到了楚南风的示意,点燃了香炷,青烟袅袅升起,游戏正式开始。
唐真真早已急不可待,她经过试探发现,两边的木笼是处在一种非常微妙且脆弱的平衡之中,只要自己稍稍移动脚步,或者做出些动作来,木笼就会上下起伏不定。
所以她立即喝命那跟她一起进来的男子,好生站在木笼正中,一动也不许动,她自己也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扶住栏杆站定了,焦急等待楚南风的指示。
但对方显然也在进行小心的试探,木笼仍在不受控制地浮动。每下沉一次,唐真真都忍不住大叫一声:“风哥哥...你快一点呀!快说我该怎么办!”
楚南风道:“那位兄弟,烦请你把衣服脱掉!”
这显然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不等他话音落下,对面的木笼之中已经抛出来一堆衣物,不仅有外衫,还有裤子、鞋和钗环。看来他们早就开始脱了。
那瘦高男人闻言点点头,脱下外衣,又脱掉亵衣,将上身脱了个精光。但这显然不够,唐真真的木笼依然在下沉。
楚南风道:“烦请...继续脱...”
瘦高男人又将裤子和鞋袜也脱下扔掉,浑身上下只剩了一条短裤。唐真真急忙捂住眼睛,这木笼虽不算小,但塞进来两个人还是近在咫尺。
木笼还在下沉,不多时已经到底,一点回升的意思也没有。
唐真真缓缓拿开手,脸上已浮现出一丝惊恐的神色,她也必须开始脱衣服了...
楚南风脸色很难看,他转头看向长生,冷冷地道:“这样实在不妥,请庄主换个游戏吧。或者贵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在下一定尽量满足。我巫山派弟子不可受此折辱。”
长生显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淡淡笑道:“这游戏对谁都是绝对公平的,方才按照顺序,此局参与游戏的原本应当是那位周公子,是这位姑娘非要跳出来代替,阁下也同意了,与人无尤。如果阁下在意的是有没有遮挡的问题,那也好办,等游戏结束了,敝庄派出的人也出来亮个相,或者让他们去山下的街市上走几圈也没什么。至于贵客所指的江湖规矩么——”
长生笑了笑,“如敝人方才所说,这游戏对谁都是公平的,敝庄绝对没有故意折辱贵派弟子的意思。巫山派名头虽响,敝庄倒还不至于谈虎色变,贵客不也是苦无办法,才迟迟没跟敝人翻脸的么?嘿嘿,既然如此,不如好生参与游戏,咱们大家都守规矩,好来好去,好聚好散。”
楚南风脸色铁青,目光中已隐隐透出杀意。长生却面色如常,眼神扫过楚南风腰间的长剑,微微一笑:“贵客想动手的话,尽可以试试,大伙儿同归于尽,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呵呵,颜面和性命,到底哪个重要?这位小大人若抵死不肯脱衣服,最终也不过是一具和衣而眠的尸体罢了。”
楚南风冷笑:“士可杀不可辱,就算同归于尽,也好过受此屈辱。”说完这话,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不要!——”唐真真尖声大叫,“风哥哥,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求求你了!没关系的,我愿意脱,你快吩咐吧!”
楚南风道:“真真,不要怕,一死而已,没什么可怕的,黄泉路上自然有我陪着你。”
“不要!不要!”唐真真跪了下来,哭道:“我不想你陪我死,我想你陪我活着!风哥哥,快说吧,脱衣服而已,我愿意的!——求求你了!”
萧娘子也走上来,将手轻轻按在楚南风握剑的手上。她深知自己此刻形同废人,屋里还坐着一个连手指头也动不了的周寻意,一旦动起手来,根本不可能跟对方同归于尽,只有任人宰割罢了。
楚南风僵持了半晌,化蝶忽然笑道:“客人,只剩半炷香了。”
楚南风一惊,唐真真尖声哭叫,手已经开始解开衣服。这种情况下,楚南风若不开口,她也算违规了。
长生看见唐真真的举动,正要出声,楚南风咬了咬牙:“你脱吧!”
唐真真如蒙大赦,立刻开始疯狂扯掉身上的衣衫鞋袜,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肚兜和亵裤。
脱光以后,她蜷缩在笼子里,紧紧环抱自己,崩溃大哭起来。
木笼终于开始缓缓上升,双方再次达到近乎平衡的高度。片刻之后,对面的木笼里传来一声闷哼,一个小物件飞了出来,落地一看,是一根被掰断的小脚趾。
黑布遮盖的笼子里开始向下滴落鲜血,但平衡没有被明显打破,木笼只是上浮了一寸,又缓缓回落下来。
又有两根脚趾落地,木笼里开始传出克制不住的惨叫,并开始缓慢上升。此刻笼子里向外渗出的血更多了。
唐真真被这一幕吓得呆住了,他们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可以脱掉的东西,贴身小衣的重量也远没有三根脚趾来得多。这样下去,自己也只有掰断手指脚趾了。
而且——可想而知,当这个过程开始以后,双方为了减轻重量,都会不遗余力地继续卸掉身上的东西——但他们不能使用武功,要彻底扭掉胳膊和腿,半炷香的时间显然不太够用,所以除了十根手指脚趾,还有眼球、舌头、耳朵这些徒手可以撕扯掉的东西。
天呐...唐真真几欲晕厥,自己难道要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如果是这样,倒还不如输掉游戏,留在这里好了...
不对——既然那庄主能以此为赌注,说明留在比翼山庄的下场,会比挖眼断舌更惨?
唐真真情急之下,忽然眼珠一转,盯住面前这瘦高男人...是啊,谁说挖眼断舌的会是自己,这种事说到底一个人就够了,庄主只说谁的笼子轻,谁就获胜,可没说笼子里的人一定要都活着。
只要全从这个人的身上出,不就解决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楚南风未必同意这样做,而没有他发话,自己又不能擅自行动。想到这里,她立马又跳了起来,扑到笼子上哭道:“风哥哥,你对真真最好了,你总不忍心看着我断手断脚吧?你记得那时候你天天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还陪我出去玩吗?你不忍心看着我再也出不了门吧?”
楚南风眉头一皱,他明白了唐真真的意思。
唐真真见他迟迟不肯开口,忽然伸手往头上一摸,原来她头发里还插着一根极细的簪子,她拿在手里,抵在那瘦高男人的脖子上:“风哥哥,你再不说话,我就刺死他!断几根手指死不了人的,你反而是救了他呀!”
她知道自己若真下死手杀了这人,再将他肢解抛出,楚南风纵然愤怒失望至极,但到底还是会说出几个字来救自己,不会眼看着自己违规,所以才敢行此险招,就赌楚南风的心软和善念。
楚南风看唐真真居然有一根簪子,立刻叫道:“真真,想办法割断你们的头发!”
唐真真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一把薅住那男子的头发开始用簪子拼命滑动切割。她下手没轻重,很快戳得男子满头鲜血直流,头发也一绺一绺被连拉带扯地割断了。
待到男子满头长发被尽数割掉,木笼似乎微微开始上升,楚南风叫道:“真真,快,继续!”
唐真真死死咬住嘴唇,委屈得眼泪直流,终于无可奈何,开始割自己的头发。
随着她瀑布般的黑发飘落,木笼上升之势逐渐明显。
就在这档口,对面黑布之中猛然一震抖动,又有两根脚趾被抛出,其中还有一根大脚趾。木笼中瞬间鲜血狂喷,从底部空隙中成线状滴落,很快在地上流成了一条小溪,木笼也开始迅速上升。
“铛”地一声,唐真真的木笼一跌到底,再无一丝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