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后视偏差

如玉一言不发，想给刘氏最后一次机会，看她如何选择，可惜结果还是失望，刘氏的眼睛都快变成银子的形状了，说道:“五千两拿来，俺就做主把三丫嫁给你！”

大媳妇愣住:“娘，三丫有主家，签了卖身契的，可不能乱答应。”

“她的卖身契早就拿回来了，咱们有钱了就能给老大治病，老二媳妇跑回娘家，有钱了她还不回来？三丫嫁得近，以后也能经常回家，娘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老刘家？”黄脸刘氏苦口婆心地说道，差点把自己也给感动了。

“可是。。。”大媳妇还想说些什么。

“大嫂，这是好事儿啊。”双手尽失的刘山打断道:“以后三丫就能经常回家团聚了。”

刘有福只是站在后面，一言不发。

见事情已经敲定，孔二爷问如玉:“你是练气境哪个阶段？”

在孔二爷的认知中，除了参加武举考核的天才，否则这个年龄肯定还在练气境，所以才有此一问。

如玉并未回答，她眼中满是失落，六年前，被家人以五十两的价格卖到赵府，如今又以五千两的价格卖给孔二爷，虽然价格变了，但家人却一直未变，黄脸刘氏和刘山还是那么贪婪无情，刘有福沉默寡言，既不同意，也不拒绝，和当年的情况如出一辙。

如玉记得很清楚，当年为了让她去当丫鬟，刘氏说过类似的‘都是为你好’的话，只不过当年说的是:三丫，这次你去赵府当的可不是普通丫鬟，是那赵府少爷的贴身丫鬟，以后给你个妾的名分，就够你享福一辈子，娘这都是为你好。。。

在如玉回忆时，袖子被身后的喜儿扯住，边哭边说道:“呜呜，你们不要卖小姑姑，喜儿去，喜儿去嫁人就是了。”

如玉目光温和了些，这个家，只有喜儿才能让她感到温暖，也是如玉唯一的牵挂。

如玉决定带喜儿离开刘家，否则喜儿逃不了被卖的命运，不过离开前，有些事情她要说清楚，于是开口道:“我与刘家早已恩断义绝，不会听由你们摆布。还有，你们只看到眼前的五千两，却不知道我身上有三十万两，而且老爷从不限制我们的花销！”

孔二爷身后一名打手阴阳怪气道:“三十万两？你想银子想疯了？”

刘山也说道:“三丫，你这衣裳指不定是谁穿剩的，人还是要现实些，拿到五千两后给你一千两陪嫁，对大家都好。”

如玉挥挥手，一个木箱出现，重重落在地上，里面发出金属碰撞之声。如玉手上不停，十个大木箱接连出现，然后，用精神力统一翻开木箱的盖子，只见里面是排列整齐的银元宝！闪闪发光！

随后，如玉手上又出现一叠厚厚的银票，在微风吹拂下轻轻翻动，所有人都惊呆了，别说刘家人，就连孔二爷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不论这些银子，还是如玉拿出银子的手段，都让黄脸刘氏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结巴道:“三，三丫，娘刚才。。。”

如玉不理她，只是将箱子一个个收回空间手镯，那闪闪发光的银子每收起一箱，刘氏的心便跟着揪起一分，还剩最后三箱时，刘氏再也忍受不住，朝最近的箱子扑去！

她想用刚才抱大腿的方式，用耍无赖的方式抢一箱银子下来，可如玉是御气境修着，不想让她抢，她又如何能抢到？

刘氏这一扑，撞在精神力屏障上，虽然无形无色，但任她如何努力，就是摸不到近在咫尺的银箱！

眼见如玉要收起最后一箱银子，刘氏坐在地上，拍着黄土地哭道:“三丫啊！我知道你恨娘，可当年要不是娘送你进赵府，你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如玉手上停顿，刘氏一看有戏，忙继续说道:“娘早就看出那赵景大富大贵，所以才送你去当贴身丫鬟，你可不能忘恩负义，不能忘了娘啊！”

如玉摇摇头：“老爷说过，这叫后视偏差，看到事情的结果，才认为自己当初的判断很准确。我若被打死在赵府，你便会换成另一套说辞，比如:你早看出赵景不是好人。”

说话间，如玉收起最后一箱银子。

而刘氏则被反驳得无言以对。

接着，如玉抓住喜儿的手，说道:“大嫂，喜儿我带走了。”

大媳妇最近休息不好，本就反应迟钝，刚刚又受到震撼，反应更加迟钝，回道:“好，好，等等，你大哥。。。”

“如果我大哥死了，你要赔命。”如玉看向孔二爷冷声说道:“刚才你问我是练气境哪个阶段，现在我就告诉你。”

说完，如玉带着喜儿腾空而起，在喜儿的惊呼声中，朝远处飞去。

所有人再次震惊，仿佛一辈子的震惊量今天全用完了。

其中一名打手颤声道:“二，二爷，她会飞，肯定是怪异！”

“怪你娘！”孔二爷回手就是一巴掌，将那打手抽翻在地:“把镇上有名的郎中全都叫来！谁不来，我要他的命！”

……………………

明珠坐在桌前，双手托腮:“如玉姐姐找到家人了，明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老爷那么会算，帮明珠算算吧。”

我在书案上画着图纸，淡淡回了句:“时机不到，算不出来。”

“老爷，你让小霜姐去跟知府聊民生类的建议，每次到了新的府城或镇子，都会让小霜姐去做，还说其中自有深意，究竟是什么深意？”

我一边画图，一边回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明珠感应到了什么，高兴道:“如玉姐姐回来啦，咦？还带了个小妹妹。”

很快，如玉带着一个扎羊角辫，衣衫破旧，看起来和如玉有两三分相似的女孩落在门口，微微躬身道：“老爷，我回来了。”

“如玉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这个小妹妹是？”

“是我大哥的孩子，名叫喜儿。”

“诶？那不该叫小妹妹，应该叫。。。”明珠掰着手指，算起辈分来。

如玉拍拍身边的小姑娘：“喜儿，叫老爷，明珠姑姑。”

扎着羊角辫的喜儿既怕生，又紧张，声如蚊蚋地叫了声：“老爷，明珠姑姑。”

如玉这么快回来，还带了个过得很不好的侄女，不用看命运之线，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我继续画着图纸，问道：“想把她留在身边？”

“求老爷恩准。”

“可以。”我应了一句，头也不抬地说道：“带她进来吧，你似乎还有事情要说。”

如玉带喜儿走了进来，喜儿十分紧张，脸色通红，明珠拿出两个精美的糖人送给她，才让她紧张的心情缓解一些。

如玉讲完刚刚发生的事情后，低头道:“对不起，老爷，我刚刚太乱来了。”

如玉指的是，刚刚不该高调拿出银子，以及暴露凝气境修者身份，我将笔放在笔架上，说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做的没错。还有，你想让我出手救你大哥？”

“在这世上，只有老爷才能救他。”

我轻轻摇头：“不必说得那么绝对，御气境的生死系修者也能救他，若天赋足够，凝气境也能做到。备车，过去看看。”

“多谢老爷。”如玉感激地道了声谢，便出去准备马车。

明珠还在拿各种糖果和玩具逗弄喜儿，同时气嘟嘟地说道：“如玉姐姐的家人好过分，竟然让如玉姐姐和喜儿嫁给五十多岁的老伯！”

我淡淡回道：“我今年已有五百多岁，林纾菡若能像你这样想，便好了。”

吧唧！

明珠手中的糖人掉落在地，摔成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