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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风凛凛,终是被暖阳化去。
转眼又是到了夏季。
云州兵强马壮,正是大势所在。
只是此时还差一个契机,一个合理造反的契机,否则将是得位不正,必遭史书以及后人所诟病。
因此,曹阳召来姜不遇与柳文鸢,共同商议此事。
曹阳率先表态,好让两人再无任何顾虑。
只听曹阳在为二人主动沏了一杯茶后,说道:
“如今正是共谋大事的绝佳时机,两位一个是本王的师父,一个是本王的外公,有什么事今天都直来直去地说出来,万万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两人双手接过茶盏,浅浅饮了一口。
柳文鸢说道:“我认为,需主动表明一下态度,也就是朝廷下旨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不做什么,他们不让咱们做什么,就偏偏做些什么。”
“如此一来,他们若是迫于无奈不敢发难,那咱们就滚雪球一样的继续扩大优势,直到逼得他们降罪,造成他们逼迫咱们造反的局面。”
“如此看似被动,实则占尽主动,方为上策。”
曹阳轻轻点头,却是不置可否,转而看向姜不遇,用目光询问他的看法。
姜不遇说道:“我认为这样虽然能化被动为主动,占尽优势,但也容易遭到诟病,所以我建议想办法让他们内部自我腐烂。”
“而后再安排人到民间散播消息,在朝堂文武百官汲汲自危,以及天下百姓的众望所归中,推举殿下登基称帝。”
曹阳听了二人的方案后,更看重姜不遇的这个方案,但依旧不是很满意,于是开口说道:
“即便曹宁退位,也是由太子继位。若是他在察觉咱们有意逼他之时,立曹恒为太子,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曹恒是曹宁在去年春天所生的长子,即便年幼,但如果曹宁非要立他为太子,也未尝不可。
柳文鸢在沉吟少许后,建议道:“册立太子事关国本,有史以来最年幼的太子也是四岁,从未有过周岁未到便册立为太子的先例。”
“因此咱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联合文武百官对其施加压力,推迟,甚至是放弃册立太子的想法,然后在这段时间内尽快揭露其政令上的弊病,公之于众,引起百姓们法反感。”
“如此循序渐进之下,则大事可成矣。”
曹阳终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可行,那咱们便需好好布局一番,让其内部自我瓦解,然后趁虚而入!”
“殿下英明神武。”姜不遇拱手赞道。
“殿下神武英明,哈哈哈......”柳文鸢哈哈笑道。
曹阳拱手回礼,说道:“还是多亏了两位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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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几日过去。
丰京城内忽然出现了一下谣言,关于当今陛下曹宁私德有损的谣言,说是被他临幸过的宫女都能围绕皇宫两三圈了。
这谣言听着就挺离谱的。
但架不住百姓们爱听。
毕竟自古以来,无论是谁,毕生所追求的不过是钱权色三个字。
而皇帝便是将钱权色三个字全部拥有,并且享受到极致的代表。
只是让百姓们所诟病的是,哪怕是皇帝,再是任性胡为,临幸一个两个宫女也就算了,怎么能多到围绕皇宫两三圈呢?
过分了!
当这个谣言一散播开来,一年多之前,关于正值风韵的太皇太后卞氏的死因,又被人拿出来讨论。
朝廷给出的公告是忧思先帝,而上吊自缢,但据从宫里流露出的消息,却是当今陛下夜游皇宫,强上了先帝,也就是自己父亲的皇后。
所以上吊自缢多半是真,忧思先帝也未必没有,但羞愤自尽或许才是真正的根源所在。
当曹宁为此震怒之时,还未来得及采取措施进行封禁,便又有一则更重磅的消息传出。
当年的夺嫡之争中,当朝陛下将睿王曹飞逼至绝境后非但将睿王曹飞赶尽杀绝,还为了自己登基皇位,竟是狠下杀手,一并将先帝都处死。
这一点很难被证实。
但睿王曹飞在逃出丰京城时,可是一直打着皇帝旗帜的,至死都是向外宣称先帝在世。
紧接着,又是一些来自淮南郡的商人们说出,当年宁王为了夺嫡之争,将淮南郡的壮丁几乎全部抓光,十室九空,后来为了恢复人口。
竟是令军队中的男丁强行婚娶了淮南郡的妇女,没有婚礼,直接洞房。
这些都是最为为引人大谈特谈,流传最广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道留言。
诸如当今陛下不善朝政,每日奏折都是由宰辅张怀信代为批阅,又或者是经常打着微服私访的名义祸害民间妇女等等。
谣言四起,人言可畏,如潮如浪一般汹涌。
这其中由曹阳安排的人开始散播,再之后西楚和北齐的暗探察觉到风向,也开始推波助澜,最后才有这般滔滔之势。
一时间,整个大周皇朝的境内,每时每刻,传遍了关于当今陛下的各种谣言。
莫说是不知情的百姓,就是曹宁本人听了都得愣一愣神。
砰!
“一派胡言!朕何时做过这等败德辱行之事!”
御书房内,曹宁气得三尸神暴跳,手摔脚踹,古董架上不知多少珍惜瓷器就这么遭了无妄之灾。
瓷片碎了一地,就像此刻的曹宁一样憋屈。
“陛下息怒。”张怀信躬身拜请,极力安抚道:“这都是贼人的攻心之计,陛下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切莫动怒。”
曹宁的目光唰地便落在张怀信的身上,目光中带着猜疑与戒备地凝视少许,才语意不明地说道:
“张大人,你以为,此时当如何处置这些谣言才好?”
张怀信心中咯噔一声,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当派遣大理寺监察百官,并将所有传播谣言者抓捕定罪,方可震慑朝堂,威震天下。”
曹宁又是凝视少许,神色渐渐恢复平静,平静的不太对劲,这才说道:“一切就依张大人你的意思去办即可。”
张怀信立即跪倒在地,叩头便拜,说道:“陛下,老臣也只是提个建议,最终还是需要陛下您亲自下旨。”
“朕,现在就是这个意思。”曹宁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离去。
徒留张怀信一人跪在地上,内心哀叹连连,却是不敢发出声来,连个表情都不敢露,在沉默中快速调整好表情,这才起身,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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