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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林远口中的阿雅,十成就是刚才在夜总会里、郑仇那青梅竹马。
这也就怪不得他们刚刚明明撞见了,却一个喝着酒,一个扭着头,都当做没撞见。
十八岁,植物人……
这或许也就是那阿雅会在夜总会挣快钱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样叹了口气。
直到另一个声音从里面大院中传了出来。
“阿远?”
“阿嫂。”林远回着,拍了拍我肩膀便进了大院。
自然是关眉,就站在大院里的老屋门前。
她似乎很喜欢旗袍,今晚穿着的、也是一身紫红色的旗袍。
身段曼妙,雍容华贵。
林远去发动了院里的虎头奔,应该是要送关眉去什么地方,也怪不得他会早早等在这大院外抽烟。
关眉当然也看见了我,在和我四目相对时微微点了头。
我同样点头回应,但该死的,脑海中又泛起了她那微凉的指尖、和潮红的脸儿……
于是我赶紧就载着玉珠姐一脚油门离开了。
反正已经上了这山坡,我也就带着玉珠姐去了这坡顶乱石岗那边。
我们坐在其中一块大石头上吹着晚风看着夜空。
玉珠姐似乎受到了郑仇和阿雅那件事的影响,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身上。
“玉珠姐,轻点,我跑不了。”我笑。
玉珠姐瞪了我一眼,又说她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和她弟弟在屋顶看星星。
她说乡下的夜空漫天星辰,漂亮极了,看着看着就能睡着。
我自然赞同,因为我小时候也经常在我们老屋院子里看星星……等等!
我心里微微一动,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对。
之前在废弃砖厂,郑仇随着七叔出现的时候,可是给我打着哑谜,朝我比划着噤声手势,示意我不要告诉其他人他的真实姓名。
而林远刚才谈到他的时候,说的也是“江忘”的名字。
这说明郑仇不仅想在那些马仔和孙星他们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也想在林远和七叔他们面前,同样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如此,他就不应该让林远他们认识阿雅啊……
那阿雅既然是他的青梅竹马,那必定他们在小时候就已经认识,那么,那阿雅也就必定知道郑仇的真实姓名。
所以郑仇为什么要让林远他们认识阿雅?
这自然不对。
如果隐姓埋名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应该让阿雅远离他……等等!
他现在……不就让阿雅远离他了吗?
不是……这事儿怎么越想越复杂了?
也不等我继续去想,玉珠姐突然就有些兴奋地指向了夜空:“那是流星吗?”
然后她就松开了我的手,虔诚地开始许愿。
等到她睁开眼时,我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她说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说就算你不说出来、它可能也灵不了。
“为什么?”
“因为那是飞机啊大姐……”
玉珠姐:“……”
“没事没事,我帮你教训它,把它打下来。”
“啊?
不是……不是……阿辉你解裤腰干嘛?”
“不说了吗?打飞机啊。”
“呸!流氓!”
“嘿嘿~玉珠姐,这良辰美景,不流氓一下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嘿嘿嘿~”
从坡上下来时,我的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印,因为我没想到那乱石岗里还不止我一个“流氓”。
我只是略微弄出了一点动静,好家伙,一颗颗“友军”的脑袋打地鼠一样冒了出来……
失策啊失策……
再接着,我便载着玉珠姐去了一趟市场夜市街,去了我哥的大排档。
我哥果然聘了一个伙计,生意也还红火。
直到他在忙碌的空隙中坐下来、跟我喝了两杯。
我也在闲聊间、便问了他南叔老家的事。
我哥果然知道。
原来南叔老家和我们村就隔着一个大队,转个山弯就能到。
于是我也就暗自决定,等再过段时间,我们赚够了钱,回家翻新老屋时,顺便就把南叔的钱也带回去、给他的家里人。
当然,也把玉珠姐带回去,让她看看我奶,也让曾经那些看不起我们家,打小欺负我的那些娃好好看一看!
嫉妒死他们!
……
再接下来这段时间,或许就像杰少说的,这片道上都知道了我和七叔的关系,所以就算我们没有靠七叔山头,也几乎没有其他收账公司再来找我们青辉的麻烦。
至少,七叔在我们这片道上的份量、还是举重若轻的。
直到有一晚,大伍和小伍有些拘谨地找到了我,说想拜托我一件事。
我让他们尽管说,都已经是拜了把子出生入死的兄弟,用不着这么拘谨。
大伍小伍这才告诉我,他们有两个战友也来了东莞,因为没熟人没路子,正在袁山贝那边的厂里做保安。
我当然明白他俩的意思,也就问了他俩一句话,能不能信得过?
但我这句话好像是废话,那可是他们的战友,战友间的友情怎么可能会信不过?
果然,他俩也拍着胸口向我保证。
于是我就在外面找了个酒楼摆了两座,也让大伍小伍把他们带过来看一看。
一个叫小良,一个叫老韩,两人来东莞前,在他们本地的小镇上帮一个新开的游戏厅看场子。
他们的作风和大伍小伍很像,不管是坐还是站,腰背都挺得板正。
酒过三巡,一番交谈,我也得知了他们来东莞的原因。
虽然他们家都在镇上,算不上多穷,但在这个所有年轻人都往沿海城市跑,都想闯出一些名堂的年头,他们也不愿待在老家混吃等死,也都想出来闯一闯。
有志气的人谁都欣赏,更别说他们作为大伍小伍战友,实力身手肯定不用多说。
所以,我和杰少阿伟苏青纷纷都点了头,欢迎了他们的加入。
这样一来,我们最初的六人组便扩张成了八人。
而随着这一扩张,新的问题便出现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淀,我们公司的单子已经逐渐平稳,就我和杰少阿伟大伍小伍这五人,已经恰好能处理妥当,能让公司正常运转。
所以小良老韩两人的到来,或多或少都会稀释单量。
虽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但这并不是个良性循环。
如果以后还有其他人入伙呢?
人多,当然就得扩张生意,弄更多的门道。
于是我找到杰少和苏青讨论了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门道可以捞。
我的条件也很简单,不欺负弱小,不欺负女人。
可也就这么简单的两个条件,杰少苏青是对着我一通白眼。
这导致新的项目还没讨论出来,另一件事又找上了我。
那是在小良老韩入伙的几个星期后,杰少突然敲响了我的房间门,让我跟他去天台抽根烟。
我知道他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也就让玉珠姐先休息,跟着他上了天台。
然后他便靠着天台的矮墙告诉我,苏青……在跟他借钱……
我一下就皱了眉。
虽然苏青拿的是提成,确实没有我们一单一单分下来的钱多,但一个月下来怎么也是大五位数。
她一个人一张嘴,怎么可能全花完了还跟杰少借钱?
“借钱什么的都另说,我潘伟杰也不是吝啬的人,但你有没有发现,苏奶奶最近有点……异常?
她干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不仅算错了几笔账,晚上还老是往外面跑,我就怕……”
“明白。”不等杰少说完,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深吸了一口香烟。
赌这个东西,那就是精神鸦片,一旦沾上,可是很难断绝的……
我也永远忘不了四年前我和康有为去收苏青的账时,她那屋子的“家徒四壁”,和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对我和康有为下套,以保住她赌资的行为……
我自然不愿她再回到那朝生暮死的生活。
她是第一个跟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还是我的第一个“姘头”。
她必须好好的,不然我心里怎么能过得去?
于是,我让杰少先别告诉其他人,也就在第二天夜晚,我们所有人吃了晚饭后,我便给玉珠姐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去办点事,也就出了我们老屋,进了老屋对面的一条灰暗的侧巷。
我在那侧巷里等了有半个多钟头,也终是等到了从老屋里出来的、搂着一个挎包,神色有些慌张的苏青。
她正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和谁打着电话。
“操!催催催!催命啊!马上过来!操!”她一边骂着,一边就埋头去向了我们这老屋前街道的一边。
我自然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只是心里有些疑惑。
如果给她打电话的是赌场的人,那么语气应该很好才对。
她这一通大骂,是不是有些过了?
那如果她接的这电话,不是赌场打给她的,又会是谁打给她的?
难道她向杰少借钱的原因,还不仅是因为赌,而是有其他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