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老人常说老物件自带灵气,更何况还是一面老式青铜镜。
不知道老爷爷拿给我是何意,我偏头望了望不远处等我的莫奈,他虽然不太喜欢这镜子,还是点了点头。
知道纸棺,又有铜镜,这老头儿应该还是有点道行的人,但医院的事情,凶多吉少,少牵扯一人就安全一人,我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谢谢爷爷。”
我接过铜镜,镜面经久未擦,有些灰蒙蒙的痕迹,只能模模糊糊照出我的轮廓,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有那么一瞬,我好像看见铜镜里的自己突然有一头披肩长发,衣服也好像不对。
我揉了揉眼睛,再举起铜镜对照,又没了。
“奇怪。”
我拿着镜子喃喃着转身,镜子恰好照到了莫奈,莫奈神色一变,瞬时闪到了旁侧。
“姑娘,快收起来,这天暗了,可能要下雨,你们出巷子往左绕绕路都行,右边天色暗了,路不好走。”
老头儿神情严肃的叮嘱我,仿佛在透露着什么隐晦不明的意思。
我望了望天,明明只是中午,却已经乌云密布。
我掏出了刚才的纸棺,塞进了老头儿干枯的手上。
也不知道我来找老爷爷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好,总之先拿个东西给他防身。
“爷爷,这个纸棺送您了,能拿到麻绳真的很谢谢您,您就当留个纪念。”
“这……”他有些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好。”
“好,谢谢爷爷了,我们先走了。”
我将镜子急急塞进口袋,跟着莫奈走出了巷子,出了巷子口,我刚要习惯性往右拐,一阵风迎面撞来,吹了我一个激灵。
“那边不安全,走这边。”
莫奈已经唤了马车在左边不远处等着我,想来老爷爷说的不走右边,应该是另有所指,那右边通着大路本应更好走才是。
所以根本不是路不好走,是那边有不好的东西,我飞快的跑向了马车,与右边的一个黑影余光擦过。
“莫奈,这铜镜是不是另有玄机,你为何会怕他?”
我坐在马车里,翻看着铜镜。
莫奈顿了一下:“我也不知,这东西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不喜欢它的气息。”
“好吧。”
马车没两分钟就到了医院旁边,莫奈选了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快速下了车住院部跑去。
天色已经快要完全阴沉下来,周围的人都叽叽喳喳的谈论这大变的天色。
估计早上张勇跳楼的恐怖事迹都传开了。
住院部整栋楼四周都布满了仁杞的气息,很奇怪,我看不见,但是我好像能感应到。
“哎哟!”
“阳小姐,小心点!”
几个刘队手下的警员,带着口罩,抬着几桶臭气熏天的液体,转角出来同我遇到,还不小心撒了一点点出来。
那酸爽味道,瞬间弥漫了四周。
呕yue——
路过的人都止不住干呕。
我捏住鼻子望天道:
“你们看见仁,不,你们看见贺遥了吗?”
几个人表情姹紫嫣红,揉着眼睛指了指楼上。
我对他们比了个OK手势,眼泪汪汪的往楼上跑去。
住院部二楼的楼道有些空旷,像是病人都被遣散了一样,我的脚步踏在地上,回声格外清晰。
“回来了?”
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我一个激灵,掏出符纸就要拍出,一抬头,一身盘扣绣纹锦衣的仁杞正单手扣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上。
“仁杞大人,你恢复真身了?!”
我收回了符纸,边蹦边欣喜的看着他。
“跳什么?”
他落在我身旁,衣袖拂过一阵莲叶清香。
“麻绳呢?”
他向我伸出白皙手掌,我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忙掏口袋。
“在这。”
口袋里一撂麻绳,原树皮制作的还带着树皮的味道。
麻绳旁边的铜镜好像闪了两下光,仁杞皱着眉退了两步。
“窥镜。”仁杞凝着眉,看着我:“纸扎铺那个人给你的?”
我点点头:“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给我,莫奈说可以拿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坏处吧?”
“确实可以拿着,窥镜吾在从前见过一次,于人类无害,先做封线吧,它的事今晚过后再说。”
仁杞说着已经示意我拿了麻绳跟着他去楼下。
下了楼梯,刘队在门口艰难的指挥着手下警员抬着几桶臭气熏天的污秽往楼上走。
外面狂风大作,吹得他们睁不开眼睛,见我们来,刘队忙捂着被吹开的衬衫跑了过来。
他说道:
“阳小姐,仁杞大人,我们把相关人员集中在了三楼,但也只是病房集中,多了上面不好交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虽然刘队叫仁杞大人真的很好笑,但是仁杞还是很淡定,他望了望外面狂舞的树枝,示意刘队带着大家上三楼。
“去三楼一号病房,贺遥在那里等着,大家齐心协力,将符裹在麻绳上,越快越好。”
“好勒。”刘队招呼着那剩下几个人,三步当作一步跨,我也跟着跑上楼去了。
贺遥果然在一号病房,我们冲进房间,他正坐在病床上,眼前是西纤和林若若二人,三人正在玩扑克牌。
见我们来,三人还想邀请我们加入,我习惯性的加入,捏着一张牌才蓦地的反应过来,将牌扔在贺遥脸上。
我龇牙:
“嘚!猛鬼都快回魂了,还玩个屁!”
刘队几人赶紧将麻绳铺开了,仁杞将灵术复制的符纸堆满了病床。
说干就干,几个人盘坐在地,快速的工作着。
窗外的风呼呼作响,人多力量大,没多久封绳就被我们做好了。
我站起身收绳:
“走,把封绳拿下去,仁杞大人有大作用。”
“他不让我们出这个房间,说出去就是死。”贺遥慵懒的靠着窗沿,双手无奈一摊。
“那还是别出去添乱了。”
我砸着嘴,呼应刘队和他的手下赶快。
将封绳装进口袋,我们出门正要下楼梯,身后楼道有人喊我。
“禾禾?真是你?”
我转身,我妈有些狼狈的站在后面的病房外。
我错愕:
“妈?你怎么在这?你,你也接触了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