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已经不再年轻,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衰老的痕迹。
但她依然媚态十足,一举一动间,皆有数不尽的风情散露而出。
那满身的风尘气息似乎在提醒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经验十分丰富,年轻的时候有过多次与男人玩耍的经历。
而冷长空自加入执笔人过后就开始禁欲。
多年的宅男生活让他对男女这方面的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来此之前他还担心自己可能会因为久疏战阵,而错过难得的激情良宵。
可在看到老鸨之后,他知道自己多虑了。
一位年轻的骑手,纵使多年未曾上马,但若是遇到的那匹马足够老道,足够懂事,那么他依然能够骑得很好,骑得很开心。
此间无数人在场,可此刻冷长空的眼中却只有那匹马,不对,是只有老鸨。
他的右手缓缓放下,下意识想要去抓那对棉花糖,好在李三思时刻在关注着逼王这边的动向。
见之忽然伸出了咸猪手,顿时满脸惊悚的大喊了一声,“冷大哥!你要干嘛!”
冷长空浑身一颤,这才幡然醒悟。
他猛一下挺直身子,背后冷汗直流好厉害的媚术!我六楼剑魄加上一身正气都差点把持不住!
得亏是我,这要是换作凤起怕不是已经抓上去了!
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迅速将目光从棉花糖之间收回,眼眸深处仍有贪婪。
随后稍稍避开了老鸨那无比热切的眼神,吐气说道,“你以为我打不过他?”
语气中有种刻意为之的大男子气概。
老鸨摇摇头,笑道,“冷大人剑术高超,媚娘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他的七楼武道修为也不是吃素的,冷大人就算能赢,只怕也是险胜,难免也会受伤,媚娘不想冷大人受伤。”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几乎微不可闻。
明明徐娘半老,此刻却莫名有种小女人的温婉姿态。
二楼吃瓜嫖客全体失声。
心想看媚娘这架势,莫不是打算重出江湖,在这姓冷的银牌身上找回曾经的春天?
李三思闻言则大呼受不了,这老阿姨很会来事啊!
他思索片刻,在冷长空彻底沦陷之前,抢先一步说道,“既然不想冷大哥受伤,那便让卓青冥走吧,他只要走了,想打也打不起来了。”
冷长空听到这里有些不高兴了。
因为卓青冥太装逼了!甚至比自己还要装逼。
这是他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场架他原本是非打不可的。
只是眼见凤起小老弟这般维护卓青冥,即便他智商再低,此刻也已猜出其中必有深意。
所以逼王纵有不爽,也只能强压着没发作。
老鸨同样有些不高兴。
此前姜明和白飘洋想救卓青冥时自己便说过,这不合秦淮河的规矩。
既然他在这里闹了事,就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谁来也不好使。
尤其卓青冥还差点和如此有男人味的冷大人打起来,这就更加无法原谅了。
想到这里,老鸨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想要让冷大人不受伤,并不一定非要放卓青冥走,恰恰相反,我可以让他永远都留下来……”
“嗯?你什么意思?”
李三思皱起眉头,刚想问个清楚,老鸨却已然对着身后的中年男人说道,“还能打吗?”
中年男人没说话,只是沉沉点头,随后平静往前走了两步。
这两步不长不短,却刚好将卓青冥困入自己的武道世界内。
强大的七楼真力再次喷涌而出,将他的满身战意尽数倾散开。
此刻的中年男人,比此前要更加的认真,更加的专注。
他的目光在卓青冥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随之望向了李三思,眼中带着审视和警告的意味……你小子不要再插手,要不然连你一块儿揍!
其余六名护卫同样上前,个个面无表情,冷漠的姿态下渐起杀意。
而这次除了他们外,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十几道穿着秦淮河护卫制服的身影。
看他们身上有意无意散露出的强大气息,显然大都是登上六楼的强大武夫。
而其中领头的那位魁梧汉子,身上的气息要更加的可怕。
竟和中年男人一样登上了七楼!
至此全场沉默,就连姜明和白飘洋都觉得万分惊恐……这秦淮河的背后究竟藏着何等大人物?竟能养的起如此多的绝顶高手!
普通的豪门世家能有三五位六楼强者镇场子便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七楼高手更是凤毛麟角。
可如今秦淮河这么一座风月场所,看门的竟都是登上五楼的武夫,里面的护卫打手更是起步六楼,七楼强者也不在少数。
而在这座花船看不见的暗影中,是不是还隐藏着可怕的八楼高手?
没人知道。
但从目前的排场来看,这极有可能!
沉寂的氛围中,楼梯处的护卫们在魁梧汉子的带领下,拨开人群大步来到场间,联手而起的强大气场让逼王都为之一颤。
他下意识往李三思那边靠了靠,以真力替其抵挡住一部分威压。
而原本不管是面对以中年男人为首的七名护卫,还是登上剑道六楼,真实战力堪比七楼的逼王冷长空,卓青冥都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他自问以自己的武道修为,就算无法横扫全场,也有信心在装完逼后还能全身而退。
可等到秦淮河的援兵到场后,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尤其是在看到那名魁梧汉子后,他更是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意图。
他是莽,但不是傻。
同时面对两名七楼高手,以及十几名六楼高手,他或许可以鼓足勇气与之一战,但绝对会死的很惨。
沉思中,卓青冥深吸了一口气,仔细且小心的朝着二楼的每个窗口看了一眼,发现都有秦淮河的护卫镇守。
而且每一个人之间的神念与术法都几乎相通,彼此间汇聚成了一张巨大的天网,将他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卓青冥眉眼低沉,逐渐绝望。
对他而言,死或许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还没能睡到自己想睡的那个女人。
会死不瞑目的。
正忧虑着有何办法能够突出重围时,后发而至的魁梧汉子已然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卓青冥身上,他突然开口,语气低沉且骄横,“一早便听说晴儿那丫头出了事,说是弹曲儿时被人给欺负了,起初我还在想自家地盘上怎么还能被外人欺负?谁会有这么大胆子?直到现在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这个不怕死的家伙。”
此话一落,他不等卓青冥开口,便又冲着身后摆摆手,跟在身后的十几名护卫同时上前一步,瞬间将包围圈缩小,大概仅剩两丈方圆。
这么小的范围,最适合武夫发力。
或许都不用中年男人和魁梧汉子动手,单凭在场的那些六楼护卫联手,便可将卓青冥留下。
“媚娘,怎么说?是直接弄死,还是打残了再慢慢弄死?”
魁梧汉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等老鸨一发话,他便要暴走杀人。
老鸨杀意已决,这场闹剧已经耽搁太久,是时候结束了。
可正当她下令之时,李三思却又突然跳了出来,“他不能死!”
“嗯?”
魁梧汉子冷眸一肃,见只是一个登上二楼的弱鸡,顿时不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冷长空一边暗自埋怨凤起小老弟咋这么不让人省心,一边站到他的身前,剑眸微凝,瞪着魁梧汉子冷笑不止,“敢对执笔人出言不逊,信不信本银牌抓你回去坐牢?”
“哎呦我艹!”
魁梧汉子瞬间就来劲了……这世道真是变了!一枚执笔人的银牌就敢来秦淮河撒野了?
他撸起袖子当场就想教逼王做人,却很快被老鸨出言制止,“来者皆是客,鲁大休得无礼!”
主要是不想冷大人吃亏。
老鸨呵退了叫鲁大的魁梧汉子,随即对着李三思和冷长空歉意一笑,说道,“二位大人,秦淮河的规矩真的坏不得,还请不要为难媚娘。”
“既然你非要拿规矩说事儿,那咱们今儿个就来论论这规矩。”
李三思说道,“你且告诉我,卓青冥他怎么就坏了你们秦淮河的规矩?”
老鸨很快回道,“秦淮河的买卖向来遵循你情我愿的原则,姑娘们若是只卖艺不卖身,客人们绝不可强求,这便是秦淮河的规矩。”
“而卓青冥此前却在晴儿极度不愿的情况下,想将其强行掳走,此事在场众人皆有目共睹,可不是媚娘乱说。这难道不是坏了秦淮河的规矩?”
“非也!”
李三思摇着食指说道,“他只是想追求心中所爱的女人,这有什么错?”
海王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嫖娼都能扯到爱情上去。
“呵呵,李大人您可真会说笑。”
老鸨笑道,“都知道卓青冥喝了酒,听完曲儿后就要玩女人,而且每次玩的女人都不一样,花样也不一样,这样的人,还会去爱别人?李大人您未免把人心想的太美好了些。”
“当然,他有欲无情不要紧,没人会去关心,玩多少女人也没人会在意。只要他给的起银子,姑娘们也愿意,那媚娘也没什么好说的。可这霸王硬上弓的勾当,在这秦淮河中可不好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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