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车遇到兵士巡夜,被拦住了。
悟空刚要说话,袖子被黛玉拉住。黛玉指了马车上的标记,又指了下后面的骡车,扬声道:“我们是户部林尚书府里的,有事耽搁了,这才闯了宵禁,给诸位添麻烦了。”
黛玉从随身荷包中取出一把金豆子,递给为首的士兵,士兵这才放行。
悟空有些不满:“什么宵禁不宵禁,闯就闯了,能怎么……”
话未说完,嘴便被黛玉的小手捂住了。黛玉压低声音:“莫要乱说。”她眼神示意悟空看后面,那些官兵分明还没走。
两人此时凑的极近,黛玉整个人几乎趴到了悟空背上。
少女的身子格外的柔软,月色、雪色下,她一双美目含着担忧,盈盈的映入悟空眼底,更有一股醉人的冷香直入心扉,悟空生来就从未乱过的心跳突然就乱了一拍。
小小的马车上,一时间寂静无声。
悟空先回神,打了个哈哈,眼神四处乱瞟:“那个,怎么还没到家?我是不是赶错了?”
黛玉被烫到似的松了手,也看向周围:“应该没错,拐过这条街就是了。”
林府内。
林如海刚下衙便听说夫人病了,请了太医。他顾不得换下官服,快步入内探望。
两人的新房中,傅秋芳正病恹恹的窝在床上,小脸惨白。
林如海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
边上,傅秋芳陪嫁过来的丫头重蓝气愤道:“今儿也不知哪来的登徒子,跑到后院冲撞了太太。太太受了惊吓,才动了胎气。”
傅秋芳微微撑起身子,假意叱道:“什么登徒子,那是府上过继来的孙少爷。”
林如海握着她的手一颤,随即松开,“你说,孙悟空回来了?”
傅秋芳一脸柔弱的点头:“是啊,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回来了,还直接进了后院,指着我的鼻子问我是谁,都怪我胆子小,被他一吓,就,就病倒了。”
林如海不等她说完,噌的一下站起身就往外走,“你既然胆子小,生产前就别出门了。”
屋内,傅秋芳和她的丫鬟重蓝都惊住了。老爷怎么突然就走了?这意思,是要软禁她吗?
不多时,两个健壮的婆子便如门神似的站在了傅氏门口,传话道:“请太太安心养胎罢,万事只管吩咐奴婢们去做。”
这下,傅氏白粉下的脸是真的白了。
马车在熟悉的大门前停下,悟空跳下车,又伸手将黛玉扶下来。
看门的莫大爷听到动静,忙给开了门:“大小姐、孙少爷,快请进来,老爷正等着呢。”
正房内,黛玉冲林如海行了个万福礼,“父亲万安,让父亲久等了。”
林如海忙虚扶了一把:“你我父女,不必如此多礼。”
转身面对悟空,林如海笑着拱了拱手:“孙兄,你终于回来了。我准备了酒菜给你接风。”
悟空哼了一声:“你费心了。”
林如海忙道:“不敢,应该的。”
悟空看向黛玉,“你要一起去吃点儿吗?”
黛玉笑道:“我早就用过了晚饭,如今夜深,也该回去歇息了。”
说完向林如海又行了个万福,这才带着丫鬟走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家三口——林如海、黛玉、悟空,用过早饭,正闲聊间,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了来说:“不好了,夫人落红了!”
林如海大惊,忙问:“怎么就落红了?可去请大夫了?”
婆子道:“已经去请了,只是夫人哭个不停,老爷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林如海走后,悟空对黛玉道:“你家住不了了。”
黛玉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悟空道:“我早年游历凡间时,学过些看相算命的手段。我观你爹命中只有一女,如今这孩子怕是留不住,到时候出了事,你说我是救还是不救?”
黛玉皱了皱眉:“真的留不下吗?”
悟空道:“除非去地府,找阎君改生死簿。”
黛玉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你昨天若是没闹开,倒是可以随我去外祖家借住一段时间。”
悟空想了想,突然道:“不如你随我去灵界住几个月吧。”
黛玉失笑:“你说什么疯话,我灵魂离体几个月,肉身还能要吗?”
悟空笑道:“你有所不知,以前我只有人仙境界,只好委屈你灵魂离体,如今我已经是陆地神仙,有能力护住你的肉身不被阴风侵袭,我们可以直接过去。”
黛玉有些心动:“父亲那里还好说,只是我突然不见,下人们会怎么想?外祖母那里要怎么解释?”
悟空不以为意道:“你管他们怎么想!交给你父亲烦心吧。他那么老奸巨猾,想个合适的理由还不轻而易举?”
可怜林如海,刚安抚好新夫人,就被丢来了个难题。
他知道悟空这是借此对他之前忽视黛玉的行为表达不满,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苦思冥想,给自己又凭空造出一门亲戚,然后以走亲戚的名义将黛玉、悟空送走。又说这门亲戚家住不下许多人口,拦下了服侍的下人。
傅秋芳还以为是自己的计策生了效,林如海将继子、女儿都赶走了,沾沾自喜了好一阵。
黛玉交代牡丹、幽兰、雪雁几个看好屋子,别让不相干的人进去,便和悟空走了。
穿过太虚幻境,两人站在宽广的迷津旁,呼唤了许久却不见熟悉的小木筏过来。
悟空正等的不耐烦,就见一个有几分面善的鬼仙跑了过来,上下打量悟空几眼,试探道,“敢为可是孙道友当面?”
悟空见他昂藏七尺,魂体金光闪闪,想了起来:“你是岳武穆?”
岳飞拱手:“正是小将。道友识得我?”
悟空在背后显化神魂形象,笑道:“可认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