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被李存希如此侮辱加威胁,方谦还是忍了。
从三品的幽州刺史,在李存希这个手持魏王金字令牌的无官之人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一边低头在心里臭骂李存希,方谦一遍拟军令状。
李存希扫了一眼一直看戏的狄仁杰和虎敬晖,便再次开口骂道:
“方大人,我靠嫩娘!”
狄仁杰眉头一挑,自家这位侄子今天的脾气有些暴躁啊。
自己教导他这么多年了,礼仪方面按理说应该无可挑剔才是,怎么今日净是出口成脏?
莫非,这其中还有奥妙?
“看来,今夜狄某得好生询问一番。”
虎敬晖低着头凑过来,小声问道:“大人,卑职以往从未见过公子骂人,一直以来公子都是彬彬有礼,今儿个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且静观其变吧。”狄仁杰低声答道。
挨了骂的方谦忍无可忍,回过头来,摆出无辜脸,问道:
“公子这是何意?为何无端辱骂于我?”
“卑职虽然有过错,但也不该这么侮辱不是?”
“倘若公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以直接告诉卑职啊,为何时不时就问候卑职的老娘?”
李存希早就不演了,表现出嚣张跋扈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方谦的位置上,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校尉。
“本公子乃是魏王的门生,做什么还要你教我吗?”
“来人啦,先把那个校尉给我拉下堂去,脱了裤子痛打80大板。”
“记住,不得把人打死,但是他的屁股还得烂掉。”
几个衙役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法理来说,他们受方谦调遣。
可自家刺史还在那里拟军令状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公子这是挑衅方谦,故意让方谦生气呢。”虎敬晖侧着头对狄仁杰说。
“我也看出来了,可是存希弄这一出又是因为什么呢?莫非是发现了异常?”
狄仁杰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方谦。
如果一定有异常,那么这个异常一定是在方谦这个刺史身上。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异常情况,让李存希不惜以“魏王门生”这个身份行嚣张跋扈之事?
“拉下去,打!”
经过良久的沉默,方谦将军令状写好,放在李存希面前,而后指挥衙役将校尉按在地上。
裤子一扒,水火棍落在校尉的屁股上。
一声声惨叫中,李存希拿着手中的军令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放在油灯上点着。
“哎呀,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魏王门生,岂可逼迫大人立下军令状?”
李存希乐呵呵的将燃烧的军令状拿到外面,放在挨打的校尉不远处。
“这校尉也不是我说打就能打的,还是免了吧。”
挨了五十多记板子的校尉,屁股都被打烂了,听到李存希的话,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李少爷这是在消遣卑职吗?”
方谦黑着脸,显然愤怒到了极致。
“就是在消遣你啊,怎么啦?”
李存希摊摊手,无所谓的笑笑。
“我是魏王门生,消遣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罢,李存希掏出金字令牌,一下又一下的拍在方谦的脸上。
“就消遣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说啊,方大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在这大堂之上,我都这么做了,你还不是什么都不敢做?”
方谦握紧拳头,闭上眼睛。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何况他这种反贼。
这李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几次三番欺辱于他,如果他还是忍了,那么他的脸面何在!
“李公子,你真是……”
方谦用力挤出笑容。
“你真是年少有为,如此胆气实在是令卑职佩服,还望公子莫要在欺压小人,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还望公子能给小人留点面子,这里毕竟不是卑职说了算,而是狄阁老说了算。”
李存希点了一下头,然后恭恭敬敬的走到狄仁杰面前行礼。
“狄大人,请饶恕小民失仪之罪。”
狄仁杰会心一笑,道:“无妨,你是魏王的门生,我自然是不会怪罪于你了。”
“多谢大人,大人真是宽宏大量,大人的胸襟真乃是世所罕见。”
“无妨,无妨。”狄仁杰转向众人,厉声道,“将此贼压下去,随后派人捉拿他的九族!另外,自今日起,凡有官吏敢仗势欺人、横行乡里、压榨百姓者,罪同此贼!”
众人一起躬身:“谨遵钧命!”
一来就要诛人九族,众人也不敢不听。
方谦扫了一眼门板上躺着的李二,心知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了。
这位落到了狄仁杰的手上,自然没有不盘问自己的道理。
“此人叫什么名字,身犯何罪啊?”狄仁杰问道,目光落在李二身上。
“贼人名叫李二,杀官越狱,罪大恶极。”方谦答道。
“此人暂时羁押在本官之处,待伤愈之后,由本督亲自讯问。若是果真如同大人所说,即可明正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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