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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就剩下这一家子人,母亲瞅着三姨夫说道:“儿啊,我是真心盼着孩子能留下来,我可稀罕这孩子啦。你媳妇功劳不小,把孙女教育得那叫一个好,你跟媳妇商量商量呗。”
孟祥琴在一旁瞧着,心里琢磨着,这事儿恐怕不那么好办。虽说哥哥挺有主见,可对孩子和媳妇那叫一个包容,在工作里的坚决劲儿压根儿用不上。嫂子呢,指定也会坚持自己的想法,才不会轻易让女儿离开身边。
孟祥琴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既希望母亲能如愿以偿,又担心哥哥嫂子因此产生矛盾,一时之间,纠结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
孟祥琴走上前,挨着母亲坐下,拽着她的胳膊说:“妈,这事儿咱不着急,让哥哥慢慢跟嫂子谈,嫂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这几天先回婆婆家看看,过两天再过来住。这儿有哥嫂和孙女陪着您,您就好好享受这天伦之乐吧。”
孟祥琴说着,还朝哥哥使了个眼色,三姨夫领会了妹妹的好意,也凑到母亲身边说:“妈,我们还能呆上好一阵子呢,您和孙女好好培养感情,喜荣那边我们会商量的。”
老夫人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感情他们这是给我吃颗定心丸啊,我孙女能不能留下来还没个准信儿呢,哼,我这是空欢喜一场!
老夫人扭过头看向孟祥琴:“公司里现在培养和招聘了些新的技术人员,你们也能松快松快,加把劲给我生几个外孙和外孙女,省得我天天盼着别人家孩子,还得看人家脸色?
孟祥琴一愣,哟呵,这火咋烧到我身上来了,赶忙站起来,拉着丈夫的手就跑,临走还朝哥哥眨眨眼,哥,你自求多福吧,母亲发起脾气来可不好招架,这“猛烈炮火”你就自己扛着吧!得,妹妹躲回自己家去喽……
三姨夫无奈地笑笑,摇摇头,心里却是一阵无奈和苦恼,一边是母亲的殷切期望,一边是妻子的态度坚决,这可真是个难题。
夜深了,三姨夫搀扶着母亲往卧室走,抬头一瞧,月亮都爬上半空了,望着这个布置雅致的家,清冷的月光洒下来。三姨夫赶紧拉上窗帘,把那一片黑暗和清冷都挡在了外面。
“妈,您先换衣服,我去给您准备洗脚水。”
望着儿子的背影,母亲轻轻摇摇头:我这儿子呀,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可一旦碰到底线的事儿,那是绝对不会让步的。想当年我流露让他别读书了回家帮忙的意思,他那坚决的样儿,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一会儿,三姨夫就端着一盆热气腾腾、雾气缭绕的水走了进来。他用脚尖轻轻把门踢开,把水盆稳稳当当地放在凳子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母亲过来坐下。
他那动作轻柔得哟,就跟对待啥稀世珍宝似的,慢慢地把母亲的睡裤脚往上挽,再把母亲的脚轻轻地放进盆里,一脸关切地问:“妈,这水温合适不?”
母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温柔地说:“正正好,不用你这么伺候,妈自己能行。”
三姨夫脸上满是愧疚,声音温和却又特别坚定:“妈,我这么多年没在您跟前尽孝,今儿就让儿子好好伺候您一回!”
母亲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感慨地说:“儿子呀,到底是妈一手拉扯大的懂事孩子。虽说当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让妈心里有怨气,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越来越成熟稳重,还有了个幸福的小家,妈这心里呀,别提多高兴了!”
三姨夫抬头看向母亲,眼里满是深深的感激:“妈,就算现在儿子当了领导,给您洗脚也是应该的。您这么多年一个人拉扯我和妹妹,还得操心厂子,这里头的苦和累,儿子现在才算真正明白!”
此时的三姨夫,心中满是对母亲的疼惜和对过往岁月的感慨,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
母亲被儿子这番真心实意的话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低头看着儿子给自己仔细洗脚的样子,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温暖和满足,喃喃地说:“这世上能有几个孩子还会这样给妈亲自洗脚哟?儿子,这些年你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真是不容易!”
三姨夫抬起头,目光坚定又满是敬爱:“妈,儿子年轻力壮的,不觉得辛苦。倒是您,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儿子一直都记在心里呢。”
母亲被儿子这番深情的夸奖逗得笑出了声,可脸上却闪过一丝疑惑:“你这么说,是不是在给你媳妇说话打铺垫呀?”
三姨夫笑笑,往上推了推眼镜,诚恳地说:“妈,这可真是儿子的心里话。关于您想让孙女留下这事儿,儿子心里清楚,您是打心眼里喜欢孩子,想让她在您身边多陪陪您。
可您想想,我要是刚进家门,就把孩子从她妈妈身边带走,喜荣不得以为我是故意骗她回家抢孩子呀?所以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
我寻思着让大家先相互适应一段时间,真正融入这个家。等感情深了,再去跟她商量,那样她也就不会那么排斥和拒绝了。妈,要是您处在她的位置,恐怕也不会痛痛快快地把孩子让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