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汉等人在渡头伸着脖子往巨石这边张望,只见河面上突然翻涌起剧烈的浊浪,隐隐的似乎是有某种妖兽的嘶吼。
“老爷,尘哥儿自己下水去了,连船都没用?”
白老汉身旁的管家一脸震惊和疑惑的看向自家老爷,却发现白老汉跟他一样,也是面露惊恐。
“尘哥儿……他,难道是个修士?”
“老爷,尘哥儿肯定是修士啊,不但是修士,而且还是极厉害的修士,不然水下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动静。”
就在众人惊叹之时,突然从水中窜出一条大鱼,飞向了巨石后侧。
然后,白老汉就看见张尘从巨石后露头,冲着她招手。
再看河面,正在逐渐恢复平静。
白老汉带人急忙跑了过去,到了巨石后侧一看,果然,一条两米多长的大型阔口鱼正在拼命蹦跶。
“都别动,别看是岸上,你们让这鱼抽一下子也要命,看我的。”
张尘搬起一块大石头,照着阔口鱼的脑门狠砸了两下,终于阔口鱼的挣扎没有那么激烈了。
“快,装桶,我可砸不死它,它只是晕过去了,不过这样才最新鲜。”
白老汉大喜,他似乎看到了长房管事那殷勤的笑脸。
“快快快,趁它蹦跶的不厉害,赶紧装桶,尘哥儿,有你的,等老夫回来再重重谢你。”
张尘一摆手道:“没我的事儿了,我要去上课了,昨天王澍先生答应收我当坐堂弟子了。”
白老汉哪里还管这些,指挥人将大鱼装桶,桶中装满河水,然后立刻启程,直奔富溪水镇。
一路上,白家私兵赶走了几次妖狼群袭扰,总算有惊无险,将新鲜的阔口鱼送到了白家长房。
长房管事看到了还活蹦乱跳的阔口鱼,这才相信了白老汉。
“老白啊,不错,很不错,鱼就留下吧,剃肉称重完事儿了,银两下次你送鱼过来再一起结算。”
白老汉不敢反驳,心有不甘的带人回了村。
莫家这边,莫小墩从张家拿回来十几斤新鲜的阔口鱼鱼肉,着实的让莫顺昌和孙桂萍吃惊和高兴了一番。
“爹、娘,表哥和表妹也太不懂事了,我的朋友,他俩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还准备直接抢人家的鱼,也不想想,能抓到这样的大鱼,又岂会只是个乡巴佬。”
孙成鼎和孙玉香回到莫家,找姨妈孙桂萍哭诉了一番,孙桂萍正想去找莫顺昌出面帮外甥和外甥女出气,儿子莫小墩就拎着十几斤新鲜的阔口鱼鱼肉回来了。
“成鼎、玉香,不是姨夫姨母不帮你们出头,咱们孙家也是生意人传家,万事以和为贵,这才是生存之道,对方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村民,但小墩说得对,能在富溪水里抓捕阔口鱼的,而且还抓了一条如此巨大的,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听完儿子的讲述,都不用去找墩子他爹,孙桂萍自己就改口了。
孙成鼎和孙玉香跟着一起吃鱼吃的挺美,但心里却都恨恨的。
“玉香,哥绝不会让你这巴掌白挨了,姨母不帮我们,不还有成家家主吗,走,我们去找他。”
孙成鼎带着孙玉香跑到了成家药圃,跟成世仁说打断他家狗腿的小崽子找到了。
“成伯父,这是我和玉香从村民口中听来的,说一个叫做张尘的小子,到处吹嘘他打断了成家獒犬的腿。”
张尘这不算是无妄之灾,因为孙成鼎歪打正着,成家的几条狗腿,真是张尘打断的。
这口大锅扣在张尘头上,一点都不冤。
“派人去把张尘给我抓来,我要当着我家爱犬的面,打断这个小崽子的四肢,再挑断他的手筋脚筋,然后砍成一块一块的喂狗。”
“成伯父,到时小侄愿意帮忙,不用伯父动手,就让小侄来亲自操刀,搏伯父一个乐呵。”
张尘对这些事情自然完全不知情,此时的他,正端坐在私塾学堂里,身前摆着一张矮几,读的正是论语。
“汗颜啊,【子曰: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也】我开发出来的第一个金句,原来不是这么断句,也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正确的断句应该这样的:
子曰:“譬如为山,未成一篑,止,吾止也。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也。”
意思是,孔子说:“譬如用土堆山,只差一筐土就完成了,这时停下来,我所有的努力都废弃了;譬如填平洼地,虽然只倒下一筐,这时虽然只有一筐,但我也在前进。”
嗨,管他呢,错不错的,金句好用就行。
张尘似乎悟到了一个道理,没有句读的古文,我学会了,懂断句了,却发现它并不适合开发成金句,但我可以按照我的想法重新断句,歪解正文,创造金句。
这一发现,让张尘兴奋不已,但前提是,他最好先掌握了古文原意,才好魔改。
张尘又向王澍请教了其他的一些句子,大部分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古文金句,发现后面创造出来的金句,居然都断对了。
至于那句超神金句,张尘自然是不会拿出来,那可是他的杀手锏。
“你们稍坐,将我刚才教给你们的段落熟读并背诵,一个时辰后我过来检查,不能熟练背诵的,十戒尺。”
王澍走的似乎有些急,将近一个时辰才回来,回来之后,还特意朝着张尘微微一笑。
挨个检查了学生们的背诵情况,打了几个人的戒尺,王澍宣布今天课业结束,却单独留下了张尘。
“跟为师来。”
王澍带着张尘直接来到了私塾后院,这里是王澍夫妇的居所,所谓登堂入室,略有身份之人,能让人进入后宅家人居所的,可见亲密和重视。
入室弟子,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这位是你的师母辛氏,昨天你送来的狼肉和鱼肉,可是让你师母高兴的不得了。”
辛氏果然如王澍所说,是个略显黝黑的矮胖妇人,由于皮肤的缘故,面相上还真有些恶婆娘的感觉。
“阿尘啊,我听我家先生说了,你可有本事了,能捕狼还能抓鱼,既然他收你为徒,那我就是你的师母了,以后我家的肉食,就交给你了,也不用太多,每日十斤八斤的就行。”
王澍扶额苦笑:“阿尘,这事儿吧……就按你师母说的办。”
张尘恭恭敬敬的对着师母辛氏施礼:“师父,师母,弟子知道了,每日定会将肉食按时送来。”
辛氏道:“阿尘啊,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明天记得早点送肉食来。”
说完,粗壮的妇人一扭身去了厨房。
王澍再次苦笑:“那你就先回吧,今日就不传授你道法了。”
张尘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师母,还真是个没什么见识爱占便宜却又抠搜的小妇人性子。
等张尘走后,辛氏拎着锅铲从厨房走出,王澍恭恭敬敬的对着她行礼,道:
“大王,您对这张尘的观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