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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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恭王府，与今州那座布局一致。

一个白衣青年满身鲜血在地上爬行着，恐惧爬满他的大脑，额头止不住渗出汗水。

“对，就这样，继续爬，多爬一会说不定我就会放了你。”

风月影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的王明才，心情大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活着……”

筋脉被封，脚筋挑断王明才心中怨恨。

原以为这女人只是不愿意屈服于自己自杀的，没想到根本没死！

甚至比上一次见面还要更强了，王明才就连一招都接不下！

只是一个照面就把他打的道心破碎。

“还以为自己是人榜第七的‘天才’呢？像你这种靠法器的……也不厉害嘛。”

风月影踢了一脚散落满地的破碎法器，其中就包括那把小袖剑，看着有些怨恨的王明才，心中不由得觉得好笑。

念及此处，风月影忽然想起那个白发胜雪的少女，不由得感叹:“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存在，却偏偏要清洗记忆，那转世的意义何在？”

一世世轮回下来，风月影学会的天阶功法早已数不胜数，几乎所有的秘境也都是游刃有余……

而绫雪尹还是从头再来，只有一门天赋神通，有屁用？吃老本也不是这么吃的。

“此生，只差杀满十万八千练气修士，三万六千筑基修士，一万两千金丹修士，四千元婴修士，一千……”

“到时候‘杀’字决也完美炼化，天下之大，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就连师尊……”

忽然，风月影的面色古怪起来。

想起了那血海尸山的画面，摇了摇头，有点尴尬，但还是自信地想着:

“若是师尊和我出生在同一个年代，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感慨:“只不过没这个机会了。”

“说来也有点奇怪，师尊干什么要收这个九师弟呢？既没有天赋，也不是什么绝世的体质，想起来了，好像是青莲那个女人举荐的……该不会是她的马子吧？”

而此时，王明才已经爬到了一口小井边缘。

扑通！

掉了进去。

“怎么？还玩这种井底反杀的桥段呢？”

风月影嗤笑一声，探头往下看去。

“轰！”的一声，一头金色的龙影从井中蹿出，周遭灵气竟是化作实质般燃烧起来。

好在风月影早有准备，仰头的同时，一把抓住龙的虚影。

嘭！

那头龙的影子陡然间炸开。

“呵……真没想到，恭王府里还有一缕龙气？”

风月影看着自己焦黑、血肉模糊的手掌，有些诧异。

“没用，就这一缕，能破我的无相法身已经是极限了。”

风月影每次从黄泉中走回，修为就会增长一截。

这也就是绫雪尹要将其封印的原因，如今的风月影，已踏入金丹境界。

“火来。”

随着风月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语落下，井中由极品灵石溶解而成的水须臾间沸腾起来。

井底传出王明才声嘶力竭的声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着井底传来的哀嚎，风月影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

“谁要给你做鬼的机会，我带你飞升白玉京！”

随后，风月影抽出魂幡。

“邪修，隋国国师会为我报仇的！”

“哈哈哈哈，什么邪修，这可是人皇幡，里面还有很多道友，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吵架的话，我会很苦恼的呢。”

……

长夜城，御石坊，山石店铺，密室内。

叶然的眼前，是一块青色不透光的大石头。

“这块石头儿，是我从青州一个道观收来的。”

“小道士的师父死了，想要按照当地礼仪厚葬，便将石头拉街售卖，我初见感觉不凡，于是提出买下这块青石，帮他师父安葬，共花三百枚极品灵石。”

山月抚摸着青石，缓缓道来。

【看着这块石头，你忍不住轻咦了一声，里面原来是地藏精华，是个不错的宝贝，你心念一动，当即生出收入囊中的打算……】

“长青可有看出什么门路？”

山月微微歪头，看着叶然。

少焉，见叶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山月越发捉摸不透，又问:“长青，怎么了？”

“我已知晓里面为何物，有九成九的把握。”

叶然平静道。

“那你的意思是…？”

山月迟疑地说。

“你能给我什么？”

叶然反问道，他自然可以过几天潜入山石店铺，将它以【吞灵】神通抽干。

但这种亏心事，他不想干，也不屑干。

因此，才想着当面捞点好处，看看山月的诚意。

“你看……”

山月掀开裙摆。

却被叶然一把按住，“说正经的。”

“哼，真没情趣。”

山月白了一眼，想了想，开口道:“我的情报还算是发达，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情报换情报，如何？”

“行。”

叶然点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飘雪十二客，是什么组织。”

听闻此言，山月不着痕迹地看了密室外一眼。

定了定神，旋即笑了出来:“好巧哦，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飘雪十二客的第二席，山月？”

叶然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下来。

【屮，你不禁暗骂，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看着山月眉间的梅花花钿，叶然越发觉得自己倒霉。

“别怕，我看你也是真聪明，才破格告诉你的，哎呀，你别后退呀，我可不是雪月那个疯子呢，人家很温柔的。”

山月伸手拉住叶然，微微一笑。

“怎么了，知道我身份了？哎呀呀，看来我们之间已经有一层那么厚的壁障了。”

山月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飘雪十二客，是什么组织。”

搬来一条小板凳，山月坐了上去。

“飘雪十二客呀，其实是个世袭制的组织，初代组成的初心，是审判世间不公不义之事，经年累月，损失极大，于是到了我们这一代，大多各自为政。”

“像我这般，隐居于市井。”

“而像雪月这样的呢，则是刚刚继承他爹的位置，借着这个由头，肆意妄为，没人管也懒得管……”

山月用手撑着下巴，困倦地说。

飘雪十二客，早就名存实亡了，否则玉芷也不至于直接退出。

“天下飘雪，雪中有客来……”

山月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很快，她便回过神:“接下来该你了吧，说说看吧，里面有什么？”

“你只说了这么一点，不太符合我的预期。”

叶然摇了摇头道，随口说:“你和雪月，谁更厉害？”

“雪月可是先天圣体，曾经的人榜第三……”

山月颇有些为难地说。

“也就是说，你不是她的对手？”

叶然问。

“当然还是我厉害些，该不会，你想让我对付她吧？”

山月故作惊讶道。

“看得出来，你们感情一般。”

叶然平静道。

“是啊，一般到就连外人都能来指指点点了。”

一柄利刃不知何时抵至叶然的脖颈处，只需要再往里深一村，鲜血必然喷涌而出。

而叶然身后之人，正是雪月。

“我就知道他会跑到你这，对了，多谢你拖时间，这家伙很会逃。”

雪月嘴角漏出一丝讥诮，将叶然的乾坤袋拿出。

“不错嘛，这么大一块蕴灵石……”

雪月将那枚淡黄色的蕴灵石放在手中观察，漏出满意的神情。

“还有啊，别摆弄你这些破石头了，听我爹说你都亏了不少了吧，找个时间卖掉享享清福才是。”

雪月漫不经心地说，见山月不说话，她感觉有些无趣，道:

“这人我就带走了，他身上有很多秘密，你没意见……”

噗嗤——

“咳！”

雪月大口咳血，不可置信地低下头，腹部有一柄冰冷的短剑。

“哎……你在那自说自话什么呢？”

雪月这才发现，坐在青石上的，不过是个化身。

真正的山月，直到这时才出面。

“蹬鼻子上脸，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么？你那些个护身法宝，在我眼里跟破纸也没什么区别。”

说着，山月又搅了一下刀子。

“咳咳，你怎敢……”

雪月脸上的表情又惊怒变成了恐惧。

“怎么不敢？”

山月微微一笑，趴在雪月的耳根，轻声道:“你以为只有你发现了秘密吗？在这里死去吧，没有人会知道的。”

“别忘了，这里是天机镜观测不到的地方。”

事已至此，雪月彻底慌乱了。

而山月则是封住了雪月的脉络和灵根，推倒在地上，招呼叶然道:

“这个就送你了，毕竟是我的手足同胞，得加钱。”

“明白，明白。”

叶然颔首，瞳光掠过一丝狠厉。

将雪月拖出门外。

抽剑声，入肉声传入山月耳中，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事后，叶然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密室中。

“接下来，该看石头了吧。”

山月款款说道。

“嗯……这块青石里，是地藏精华。”

叶然直截了当地说。

“地藏精华？有多少？”

山月不可思议地说。

“估计……方圆一尺吧。”

叶然根据金手指的提示，说道。

“一尺！”

山月这回是真惊讶到了。

地藏精华可是地阶下品的灵宝，这些保守估计能卖一千极品灵石！

“信不信，或者开不开，你自己考虑。”

叶然如此说道。

“先不急着开，再看看这块里面有什么？”

山月又推开一间密室，领着叶然走了进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块红黑条纹的石头。

【你见到这块石头的时候，眉头一皱，因为里面并没有什么好货，但你生怕这个女人恼羞成怒，选择了缓兵之计。】

“这块如何呢？”

山月问。

叶然上手摸了摸，敲了敲，又以灵气观测，最后摇了摇头，遗憾说道:

“没用。”

这种情况，直接说出结果是最好的。

不仅可以增加信任，如果想着隐瞒，山月开出来发现是垃圾，指不定就危险了，石头还没开，她大可卖给别人，不会亏损。

“这样吗？”

得到答案后的山月似乎并不意外。

“今天就到这里吧，在下先走了。”

叶然拱手，准备告辞。

“真的要这么着急走吗？亲爱的客人？”

山月身子一软趴在了叶然的身上。

“……”

叶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抽出身。

一刀捅进雪月肚子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怎么还有心情陪这人调情？

“在下施展窥探之术，很伤神，没法陪姑娘了。”

叶然随口胡诌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既然雪月已死，你也不必担心受怕了。”

山月松开手，看着叶然渐渐远去，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雪月，真的死了么？”

……

治定司静悄悄的，陈宝莲已请假回陈家了，只有苏绣月在房间里酣眠。

掌中天地，木屋内。

叶然踢了一脚昏迷的雪月，后者缓缓醒了过来。

“你想做什么？”

雪月眉宇间透着不安。

当自己身处于这方天地中时，就意味着凶多吉少了。

因为随身小世界可是最隐私的东西，不可能让人轻易查看的。

“柳明风哪去了。”

叶然坐在椅子上，呷着茶，漫不经心道。

“死了。”

雪月无所谓地说。

“我看你是还没弄清楚状况。”

一团幽暗的火焰燃起，扑向雪月，陡然间便爬满了她身体的每寸肌肤，犹抽筋剥骨般痛苦。

“我说……”

“他没死。”

雪月痛苦地垂下眼泪，颤抖地说。

“这就对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情况，此情此景，就连自杀都做不到，何必嘴硬呢？”

叶然放下杯盏，故作怜惜道:“瞧瞧你，天资卓越，如今沦落如此下场，其中最大的罪过就是傲慢。”

“乖乖听话，兴许还能考虑放你一马。”

话语落下，火焰熄灭，雪月趴在地上，无力地喘息着。

“把柳明风的位置告诉我。”

叶然开口道。

“他在，尘啸山。”

雪月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乖乖说出实话。

不想死也不能死，山月，我要杀了你！

叶然此时掏出判官笔，“我想想……”

斟酌片刻。

在纸上写下“雪月，无法伤害我”。

字迹化作玄之又玄的力量，涌入了雪月的眉心。

她猛的眼睛颤动，明显能感受到一股约束的力量。

使得她对叶然再也生不出任何杀心。

“呼……”

叶然的身体仿佛在一瞬之间就被掏空，虽然雪月此时被封，但先天圣体毕竟是天道宠儿，还是太难以约束。

还好没写什么奇怪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