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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蔽日。
水龙果然被套住了。它兴奋地张开“触手”上的所?有毛孔,准备将其?彻底吸收。
正此时,茫茫尘莽中,忽有一条周身发光的白龙,腾飞云霄。
祂头琉璃般的龙角,颔下?饰宝珠,眸子碧色清凝,雪鳞金缘,在?尘埃遍布的天空,却洁净不染一粒沙。
然后,那雪一样的鳞,片片怒张。
白龙长吟,蓦然俯冲而下?。
速度快到变作了留影。凡人们揉着泪眼,努力看?去,茫茫尘雾里,一道贯彻天地的白虹,果似倚天宝剑,斩向旱魃。
琉璃龙角并不易碎,而是世间至硬之物。而那一身怒张龙鳞,竖起来时,更似锐利无匹的侧锋。
只一下?。
漫天藤蔓齐断,虬结似心脏的中心主枝戛然而裂。
这?颗“心脏”被划成两截之时,整个大夏,忽然从地底腾起火焰。
无边火焰将大夏江山社稷、万姓黎明,都裹在?其?中,熊熊而烧。天空彻底变成红色。
花发女郎坐在?财神尊位上,正在?清点手中除魃数,哼笑:“比癫子应该多?一点。我的信徒也更多?!哈哈,还是我日曜城第?一!”
癫道人正从送子娘娘的泥胎里站起,嘿嘿哈哈呵呵的扭着脸笑:“再、再除五个……”
城隍正在?召集土地:“今日是最后一天,虽然我们不用?争前三。但?我们得争取不掉下?前五,否则给大夏分宗丢脸……可惜阳春门?既不参与?,也不帮我们,说?什么?‘起星锣,敲斗鼓,鸣天下?’,白白带了他们的星锣斗鼓来。”
天下?的众神各有算盘,但?祂们的思绪都骤然被这?场大火打断了。
举目望去,神应感之,所?有有信徒分布的城池内,万丈红尘都被裹在?了大火中。
但?,无论是凡人还是牲畜,无论是高门?宅邸,还是茅屋土坯,没有任何人或物被大火点燃。他们惊异地站在?火中,只觉温凉舒适,沉重的身躯都轻快了起来。
凡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火,只觉得有点像这?段时日灭魃时,魃身上凭空而起的火焰。
花发却第?一个变了脸色,癫道人的笑骤然扭了五官方向,城隍大惊,他们第?一批明白过来,齐齐站起:“谁,是哪个疯子干的,居然敢,居然敢——”
然而,他们刚反应过来。
火焰不以人为柴,却烧尽了遍布大地的某些存在?。
下?一刻,乌云千万里,一场洒向山河的大雨,瓢泼人间,浇灭了红尘之火。
这?场山河之雨,更胜红尘之火。
它不仅滋润被抽取水分、干涸良久的大地,更使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雨水洒过处,为蝇头小利而互相争斗的人类,忽失拼死之心;贫穷困苦的黎民,身上不蔽体的破布,变成了一身身崭新干净的衣裳;因疾病不起的人们,像是喝下?了良药,脸色一点又一点地红润起来。
水汇成牛犊,走向田间自己拉犁,脊背深陷的农人,温顺地舔了舔他们的手心。
雨水过处,一座玉宇琼楼消失不见。千百无片瓦遮身的人,跟前忽然多?了一座房子。
水卷走了大宅里堆积如山到发烂的粮食,却填满了一个又一个空空的、破烂的米缸。
甚至于,高大巍峨的皇宫都在?瞬间消失了。
皇子王孙们在?雨中茫然地被浇成了落汤鸡。
万里江山,今日同雨。
似人间众生流了千百年的泪,终于滴落。
天空的巨大金字忽然跳动了一下?,然后,骤然凝固。
所?有参与?这?场大比的修士,都清晰地看?到,那行金色的簪花小楷,变成了:
【大旱止,旱魃灭。大比,结束。】
下?附一连串的排名,然后,有一个名字,从最底下?,一跃到了所?有人头顶。
【第?一:天讯门?,刘丑(?)。】
金字变动之时,生动的人间瞬间凝固、褪色。
然后,他们重新置身一副水墨工笔般的大夏疆域图中。
清丽的宫装女子素手一伸,拔出了天子剑,收回了拟图。
疆域图褪去,他们仍站在?皇宫的广场之上,人人脸色阴沉。
所?有大派修士都暴跳如雷:
“谁!哪个王八叫‘刘丑’!站出来!这?么?玩不起?直接毁了总龙脉!”
“这?定然是个阳神的疯子!”
第056章
花发女郎、癫道?人等,神色不善,上前告曰:“贵妃娘娘,萧道?友,有人出手直接毁了总龙脉,坏了大比的?规矩,提前结束了论道?。你们曾说,‘不能为大夏延续国祚道统者,弃绝’。此人的?名次,应即废止!”
更多的?修士则嚷嚷着“哪个是刘丑!”、“天讯门?的?宵小,站出来?!”,闹哄哄的?找起人来?。
现场一片混乱。
人群边缘的?偏僻角落,李秀丽的身体放大到正常人的大小,檀发白衣,脸有银鳞。
听到附近的人都在说着?“总龙脉”,她不禁皱眉:“旱魃”是龙脉?她破的?是龙脉?怪不得,大旱降临江左各省,罪魁祸首的?旱魃,其核心主支却在京城附近。
但为什么造成大旱的?元凶,却会是龙脉?
还有春福和夏寿,他们听到“核心旱魃”在京城时,一点?也不出意料的?表情,一定知道?些什么,却没?有告诉她!
正这时,人群中有一人轻松随意地穿过了混乱,走到她身?旁,压低声音,笑道?:“我一个没?看见?,你就闯下大祸了?‘刘丑’是你罢。”
李秀丽一把回身?,用力揪住他的?胡子,声音也压低,却恶狠狠的?:“那我也是拿了第一!我在拟社稷图中跟他们比拼,你呢?你连个人影也没?有!跑哪里去了!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偷懒?”
来?人正是张白。
他连忙挽救自?己的?胡子:“放手放手,我自?有要事,一会你就知道?了。倒是你,怎么在拟社稷图中将?总龙脉一锅端了?”
李秀丽没?好气:“我怎么知道?那是龙脉?”提起这里,她也懒得再与张白计较,只想到春、夏二?人瞒下关键信息,欺瞒她的?行为,恨得牙痒痒:“我只知道?那是‘旱魃’。都说旱魃造成了江左大旱,难道?不是除去总旱魃,消去大旱,就行了?”
张白说:“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大旱’。‘旱魃’当然也不会是真正的?旱魃。拟社稷图内,并非完全效仿阳世,而是对阳世的?一种映射,自?有其深意在。”
“拟社稷图中的?‘大旱’,对应阳世,其实是大乱。”
李秀丽揪他胡子的?手松了一点?:“大乱?”
张白赶紧趁机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