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窃喜的陈友好表面上却还是滴水不漏、不动声色,装傻充愣起来。
子夜夫人的反应被陈友好尽收眼底,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
跟变戏法似的,子夜夫人当场表演了个“川剧变脸”。
再三确认陈友好的选择之后,表情管理彻底失败。
甄隽云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但是她相信陈友好的眼光。
从她认识陈友好之后,就几乎从未看见过陈友好有失手、看走眼的时候。
所以即使不明白陈友好的选择,还是默默的无声地支持他的决定,给了陈友好一个肯定的眼神。
田中竹野见陈友好这么快就从三楼的密室中出来也是觉得很奇怪,密室藏品之多,就算看一整天也看不完,很容易挑花眼,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吧。
依夜明珠的价值,怎么着,陈友好也该在密室多逗留一会儿,仔细挑选价值相当的藏品才对。
莫非这个夜明珠有问题?
田中竹野腹中悄悄诽谤,但还是压下内心翻涌的疑问,“和善”的朝着陈友好露齿一笑。
不得不说,田中竹野一口大黄牙还真是打眼,一看就没少抽大烟。
既然他抽烟,那他支气管肯定不好,很大可能有慢性支气管炎。
“田中先生应该有慢性支气管炎吧,平常应该少抽大烟,吃点甘草片可能会好一点,最好再同时和头孢一起服下,切忌生冷辛辣饮酒。”
田中竹野先是大吃一惊,随后反应过来,终于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不再是假笑了。
“陈先生真是观察的细致入微,我从未在外人面前抽过大烟,也很少有人知道我有咽炎。”
“陈先生还真是有心了。”
两句话就巧妙套取了田中竹野对自己的信任,打消了对自己的顾虑,陈友好这招“剑走偏锋”倒是用的恰到好处。
突如其来的关心,倒是让田中竹野猝不及防的放下了戒心。
见陈友好选中的藏品是个毫不起眼的个“黑乎乎的东西”,田中竹野多少是有些无语的。
心想,你陈友好是不是看不起我啊,也不用挑中这么个不知道谁随手丢在密室里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儿来。
陈友好却摆出一副捡到宝的样子,田中竹野真是一点都不怀疑他是真的把这个不知道是啥的东西给当宝贝了。
细想想,这样倒也不是没有好处,平白无故给自己捡了便宜儿去了,他自己傻,没有挑中好的,那也就不能怪我田中竹野没给他机会了。
田中竹野和陈友好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算盘都打得啪啪响。
既然拿到了青铜器,那么此地就不宜久留,要是让田中竹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估计今天他和甄隽云可就走不出这件屋子了。
陈友好假意向子夜夫人示好,示意子夜夫人来自己身边,跟她“咬耳朵”,“不如就让子夜夫人送我们出去吧。”
子夜夫人自然而然的挽上了陈友好的胳膊,身子紧贴着陈友好,扭着水蛇腰,一步一生莲地摇曳生姿,挽着陈友好走向门口。
临到了门口还依依不舍地不肯松开挽着陈友好胳膊的手,被甄隽云硬生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给掰开了。
子夜夫人怨毒地剜了一眼甄隽云,又对着陈友好“暗送秋波”,啊不,是“明送秋波”。
趁着陈友好和甄隽云一愣神的功夫,子夜夫人踮起脚尖,在陈友好左脸颊上印下一吻。
甄隽云一瞬间眼睛瞪大了,气的直翻白眼,也不甘示弱地在陈友好右边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哎,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子夜夫人临走时还对着陈友好来了一个飞吻,甄隽云咬牙切齿的直跺脚。
回到车上,终于忍不住一吐为快。
“友好,那个女人一直对你发骚,你怎么还配合她。”
捏了捏甄隽云气鼓鼓的脸蛋,“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女人是我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就是要利用她来拿回夜明珠,扳倒田中竹野。”
甄隽云撇撇嘴,“那你挑中这个黑不拉几,又臭熏熏的玩意儿又是何用意?”
“一会儿回去你就知道了。”
陈友好卖了个关子,专心开车,没再跟甄隽云闲聊。
回到甄家,一进门,就四处搜寻甄老的身影,终于,在书房,找到了正在练书法,试图静下心来不去想其他事的甄老。
陈友好献宝似的将手上的东西递给甄老,“麻烦甄老帮我复原这件从田中竹野手上拿回来的藏品,我估计是个青铜器,就是不知道品阶怎么样。”
甄老已经习惯了陈友好这没头没脑的鉴宝能力,立马从柜子里翻出自己清理修复文物的工具。
甄老戴上老花镜,细致的清理青铜器上的脏污,过了一个钟头的时间,终于还原了它的“本来面目”。
是个兽纹青铜器。
器身、盖、耳、足配合相称,是为上佳。
器身纹饰主体是貔貅纹,呈青灰色,没有雷纹,出现了浮雕,可以初步判断是商代早期青铜器。
纹路应该是刻上去的,并不是铸上去的。
尽管很细微,但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一些刀痕。
用指甲抠了抠器身表面,铜锈坚固致密,不易剥落,可以从锈斑分布看出来,年代确实极其久远了,曾被埋藏在地下深处很久。
“这件青铜器是货真价实的商代早期酒器容器。”
甄老最终得出结论。
在古玩市场,市面上流传的青铜器里大多伪青铜器占大头。
而伪青铜器上的花纹大多是作伪者根据古书图册上的花纹图案,挑选其中与器形、器身相得益彰的纹饰。
当这时如果有器身、器形部位条件不允许的情况的话,就要修改局部的器身形状,给器形做做“加减法”。
“我知道京都博物馆里曾收藏了一件商代青铜器藏品,其器身为真器,但是偏偏该青铜器的作伪者又不知怎的突发奇想,在该青铜器口部又多加了一个流,反而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