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最低时长变短了?17个小时15分钟……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糖水罐子抽空看了一眼任务描述,没注意到更改的心愿描述,而是看到了格外奇葩的任务时长。
沈亦声音尽量平静:“你猜猜我们到目前为止活了多久?”
糖水罐子:“……”
糖水罐子:“那个最低时长不是在数我们的命吧?!!”
“我猜是的。”
沈亦已经看到了前面士兵的红色长.枪,而身后,复眼千足的腥臭呼吸几乎喷吐到二人肩膀上。
“没办法了!我有一件位移道具!出去记得给我付钱!”
糖水罐子低喊着,就要用掉那个本来用于闯入地牢送晚餐的道具。
却被沈亦一手按了下来。
“你做什么?来不及了!”
糖水罐子已经感觉到后背传来的灼热呼吸,而前方的士兵也看到了他们,正挥舞着长.枪过来,距离他俩不到十米!
“我们不是要找地牢吗?现在导航送上门来了!你确定要跑?”
“你他妈的……这个也记得付钱!”
来不及多说,糖水罐子竟是转身朝着千足虫跃过去,同时右手捏爆了一只绿色药瓶,药液迸溅到两人身上!
“碰”的一声闷响,地面上没了两人的踪迹,只剩下碎片在四处滚动。
而千足虫柔软的身躯上,两只小人艰难从节肢缝隙里爬出来,手指紧紧抠着千足虫身上早已风透的泥巴,不让自己掉下去。
第9章兔耳朵
“你确定这虫子能带我们到地牢?”
糖水罐子也是第一次用这个药水,有些不适应自己这么虚弱的形态,蹙眉担忧道。
“百分之八十可以。”沈亦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找了个不用接灰的角落呆着,眼睛透过缝隙往前看。
在沈亦和糖水罐子消失后,千足虫便与城堡守军见上了面,但如沈亦所料,城堡守军见到千足虫,虽然有些害怕,却并不惊慌失措。
“虫大人,原来是你在这里。”为首的队长冒着冷汗寒暄了一句之后,向千足虫敬了一礼,向身后招手示意。
士兵们于是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而千足虫也不再前进,而是疑惑地抬了抬头,两只眼睛左右扫了扫,然后慢吞吞的掉头了。
“原来这只虫子……是靠震动认路。”
糖水罐子见队长命令士兵别再前进,立即明白过来,对方的命令不仅是为了不冒犯眼前的“虫大人”,更是为了压下地面的震动,让千足虫离开。
沈亦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地方:“这些人叫它虫大人,却十分惧怕他,现在我有百分百的把握了,我们找对了导航。”
这么大一只千足虫,如果用于城堡防御,无疑是一大助力,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队长不必惧怕它,反而会敬畏它。
唯有用于内部防御的情况下,队长才会惧怕对方。
千足虫住在地底,除了公主的地牢,沈亦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需要防御。
两人趴在千足虫身上,跟着它一路往地底钻,到了某一个地方后,千足虫突然不断向上,两人顿时明白过来,这里大概就是公主地牢所在了。
“噗嗤”一声,千足虫从土壤中冲出去,来到了月光照耀的地面上。
这是一条高耸入云的螺旋楼梯,一路顺时针旋转没入最高处,右侧是一整根巨大的梯柱,左侧紧贴墙壁,墙壁上每隔一层开着一个小门,但都空置着无人在内。
稀疏的月光就从这狭窄的小窗透进来,勉强给这里增添了一丝光亮,上楼的台阶上覆满灰尘,千足虫一动就落下簌簌灰尘。
墙壁上用彩色颜料描绘着一个个故事,沈亦看到的这一幅壁画里,上面的白裙少女正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摘下红色的太阳。
但太阳因为风蚀剥落了大半,只剩下幽幽伸出手的少女,显得渴望而无助。
“这些壁画……”沈亦低声惊讶着。
“怎么了?”糖水罐子没发现不对,他记得城堡侧面的塔楼里,也有这样的一幅幅鲜艳的壁画,只是他不记得画了什么。
“这里的壁画和我们之前看到的不一样。”沈亦说,皱眉往左侧下方看了看,“但这里确实是城堡主楼的侧面塔楼。”
虽然在变小了的他们眼中放大不少,但以沈亦的空间记忆能力,轻易就能看出这里是他们曾去过的地方。
“什么意思?”糖水罐子没听太明白。
“意思是这里的一切和城堡主楼侧塔一模一样,包括地面上磕了一角的第三十五级台阶、墙壁上被长.枪戳出的半月形划痕、甚至是施工时突出的一块红砖……这里就是城堡主楼侧塔。”沈亦说。
“什么?可是这里看上去荒了几百年,墙角都长了青苔……我们去过的城堡侧塔,里面不说崭新光亮,但内里的装饰也是辉煌无比,哪里像这里……”
糖水罐子环视了一圈,身体变小让他更觉得这座疑似侧塔的地方格外空旷寂寥,除了窗外吹进来的风声和千足虫爬过台阶的窸窣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像一座远离人世的囚笼。
“城堡侧塔的墙壁上,描绘的是先王事迹,他带着身穿银色铠甲的千人军队,闯入黑暗森林,最后浑身浴血地从林子里爬出来,自此以后,他变得英武圣明,不到三年时间拿下了当时号称太阳之国的卡萨斯尔,在靠近黑暗森林的琴雅海附近修建王堡,自此,玫瑰国延续至今。”
“窝囊得只能联姻的玫瑰国还有这么一段辉煌史?”糖水罐子先是感叹,随即意识到什么,“不对呀?我怎么不知道这段往事?”
“你那金鱼一样的脑子记得住什么?”沈亦鄙夷道,“国王书房那本金色书脊的书就是讲这个的,你把金脊都拆了一个字也没记住,我能说什么?”
听到“金色书脊”几个字,糖水罐子眼神微微一变,换了个站姿,手指似有若无搭在腰间匕首上,脸上笑容不变:“那竟然是黄金装饰的,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嘛,谁还在乎里面的文字啊……再说了,那么多字,看了也记不住。”
沈亦仿佛没注意到他戒备起来的姿态,一边继续审视墙上壁画,一边道:“那段文字配的插图就是城堡侧塔上的壁画:一个头戴王冠的人,将太阳握在手心,向世界宣告他的胜利。但在这里,壁画变了。”
糖水罐子看了他一会儿,脸上一笑,手指随意从匕首上挪开,跟着他看向墙壁:“摘太阳的人变成了少女?怎么会这样?”
“你还记得我们在国王卧室里听到的话吗?”
沈亦的视线落在一幅惨烈的壁画上,上面所有人被尖刺贯穿心脏,献祭般悬在天空之上,地上是一朵装饰般的带露蔷薇花。
不知是岁月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