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保镖,我只能保证至少在这个星球上,我以及我的同伴都不会伤害你。”
旅人喉咙干涩地咽了咽,显然很是心动,但竟然还没有同意:“不够!还有那群女人!那些鬼魂!也不能伤害我!”
“你别太得寸进尺!”唐饮皱眉,声音自水镜透过来。
他看了眼身侧眼神发狠、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的“鬼魂”们,觉得这人实在贪得无厌。
不过……沈亦在见对方之前便和银发人鱼谈判,说“神”和“旅人”只能保一个,竟是早有预料,难道沈亦真的决定放他走吗?
旅人自己大概也知道这要求太过分,急冲冲补充道:“你不是想救神吗?不一定要牺牲自己,我可以帮你!”
沈亦缓缓挑了挑眉,舌尖在腮帮子里转了一圈,将最后一点药丸卷走:“哦?”
旅人见沈亦动心,激动地舔了舔嘴唇,低声道:“你还不知道旷野之星的神是怎么消失的吧?我告诉你,祂被我卖了——”
“——卖了个好价钱。”旅人竟还有些骄傲的味道,尽管他也看得到水镜里,那些曾经亲密的友人们恨不能将他碎骨吮血的眼神,但依旧对此事自豪不已。
“旷野之星的神,除了能吹吹风、下下雨、让谷物丰收之外,有什么用?真正的神,能够毁天灭地、让无数人畏惧!”
旅人嗓音沙哑,却执着地提高了音量,尖锐的声音刺耳中带着癫狂。
“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红辫女人上前一步,恨不得再度将其扒皮抽筋。
“仔细听着!”银发人鱼沉声呵斥,尽管她眼里的恨意不比对方少。
沈亦感觉后背有点痒,大概是[圣光天使]生效了,见旅人还有长篇大论的架势,不耐道:“行了,少说废话,召唤祂。”
“祂是这个世上……”旅人吹捧的声音被沈亦打断,很是不满,却也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对方能不能把那个旷野之星的神找回来,忍着不屑道:“我可以让神明大人留下你的性命,你也要保证我从那群疯婆娘手中活下来!”
沈亦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你保证不了,我也保证不了。”
“他什么意思?他是不相信姑姑您的承诺吗?”红辫女人不服道。
虽然她也不想让那个人活着,但这人之前分明还强逼姑姑做什么选择,这会儿又遮遮掩掩说什么保证不了,什么意思!
旅人始终没能得到准话,暗骂这人难缠,但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干渴,更明白错过这次机会,他很可能永远都无法摆脱渴死的命运,咬咬牙道:“祂要来了!”
不似召唤旷野之星的神,这个活在黑暗中的神明,不需要繁琐的召唤仪式和精神链接,只需要闭上眼默念对方的神名三次,对方就会出现。
他喊了三次。
此时已是旷野之星的早晨,那埋在地平线以下的太阳已经升至半空,耀眼的光芒洒满金色的沙漠,几乎刺伤人的眼睛。
但就在旅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天空好似被一张黑色的巨幕猛地笼罩而下,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森森冷意鞭笞入骨。
“大人,您、您来了……这里还有一个人,我想请您……”
旅人忍着恐惧,想到自己的小命,尝试着与对方沟通,想让对方先不要带走对方性命。
然而,没有等他说完,他的身体便从腰部开始,如破碎的瓷片般,一点点皲裂、剥落,所有的话语都成了恐怖的惨叫。
“啊、啊……大人不要……啊啊——”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旅人的身体便如这遍地的黄沙一般,被风吹散。
“天使……灾难天使……不错的收藏品。”
天地间回荡着唯一的声音,天光重新亮起,风沙飞扬,唯独沈亦不见踪影。
第176章沙漠绿洲(7)
沈亦再度睁开眼,四周已然换了模样。
“怎么样?我这里……是不是很漂亮?”
幽暗的空间里回荡着雌雄难辨的低沉声音,带着骄傲与自豪。
沈亦视线一寸寸扫过这幽魅丛生之地。
从血月倒映的天空、长满桂花树的暗红色土地、食腐乌鸦飞过的雕花鸟笼,到眼前绵延无尽、如垂死天鹅仰颈的一座座白色蜡像,连一片枯黄的叶子都没有放过。
“嗯?还是头一次见到欣赏得这么认真的……你也很喜欢这里?”
寒风吹过金黄绽放的桂树,香气混杂着地面腐肉的味道,令这里的气味越发销魂。
沈亦终于从巨型金色鸟笼的一片黑色羽毛上收回视线,仿佛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慢半拍道:“你说什么?”
暗红色的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寒风越发凛冽,吹得桂花如雨落。
好似正被人愤怒地摇晃一般。
沈亦看了眼颤抖不已的桂花树,笑了笑,一步步往眼前的雕花鸟笼走去。
在他背后,一对巨大的天使羽翅在昏暗光线下依旧灼灼如耀阳。
沈亦不太适应地抖了抖翅膀,在鸟笼中的石桌旁坐下:“打个商量,就算要把我做成蜡像,也做成坐姿行不行?那些站着的蜡像,好像还怪累的。”
树林里的风,静了一瞬,随即狂舞。
“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那低沉的声音在空中回旋,带着恶意与嘲笑,仿佛在讽刺沈亦的自不量力。
“死了吗?还没有吧,神是不会死的,最多就是像你的这些收藏品这样,永远沉眠于此——我好像还能活动吧?”
沈亦拂开石桌上的落叶,视线从鸟笼破开的天窗中看去,血月将树林渲染成暗红的一片,唯有金色的桂花在黑暗中闪耀。
他忽然站起身,似乎看中了一棵桂树,正要走动之际,想起自己好像长了一对翅膀,于是尝试着指挥了一下这新生的组织。
洁白的羽毛轻轻飘落,又湮灭在血月的光辉之中,沈亦第一次以鸟的姿态俯瞰大地,赤红的眼睛里满是兴奋。
散落的羽毛接触到实物就会消散,沈亦飞到哪里,哪里就掉羽毛。
而羽毛掉落之地,别说是普普通通的桂树了,就连那些蜡像,都染上了一层黑翳。
“够了!别飞了!”
那声音眼睁睁地看着沈亦四处洒落预示灾难的不详白羽,终于忍无可忍,一阵狂风将羽毛卷上了天空,不让它们接触地面。
这过程中,隐隐竟还能听到仿佛被羽毛骚动的咳嗽和喷嚏。
沈亦落在了一棵桂树的树梢上,足尖轻盈,俊颜带笑,看向天空的血月:“怎么了?死人竟还能咳嗽么?”
“我不是人!”那声音说完,感觉好像在骂自己一般,迅速接道,“你不是来救弗雷的吗?很简单,在这里留下你的影子,我就放了祂!等到你死亡之时,你的身体将会成为我新的收藏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