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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常说一句话,十羊九不全,一全坐殿前。
在老百姓的眼中,羊年出生的孩子不吉利,尤其是女孩,很容易就孤寡终生,命相不好。
但如果有这么一头羊是例外的话,那她一定会坐在殿前,君临天下。
彭鸣翻看花名册的时候,他发现李虹的实际年龄有出入,是改过岁数的,册上写的是1995年生,可公安局备案的户口年纪却是1991年。
“整整改小了4岁呢。”路杨说:“彭队,那她和你一样,都是属羊的。”
彭鸣点点头。
路杨又说:“我比你刚好小一轮,但我是阴历腊月的生日,所以我是属马的,我妈为此开心不已呢,她们那代人都不喜欢让孩子属羊。”
“你小小年纪,封建迷信可要不得哦。”彭鸣教导起路杨:“全天下属羊的可不止我一个,更何况,我可不觉得我的人生因为属羊而变得糟糕,你看,我家庭美满,事业晋升,没有任何影响。”
路杨很会见风使舵:“那彭队就是十头羊里坐殿前的那一头。”
“都说了让你别迷信,咱们做警察的,哪能信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玄学?”
“我也不是信这个,虽然我没啥信仰,可也不算是无神论者,我觉得世间万事万物还是有些玄学在的,譬如付衡这种令人摸不到头脑的案子怎么就偏偏落在彭队手上了?”路杨说得头头是道,“县内最难缠的付大山就是阻碍着咱们破案的绊脚石,按照常理来说,案子还没侦破,他怎么就能把人给冻到殡仪馆的冷柜里?那都不合规矩,可谁能拦得住他啊,手眼通天的。”
彭鸣沉默不语,他潜意识里也认同路杨的这一番话。
但他并不认为十羊九不全的命相会因这一场案子而一语成谶。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路杨还在继续说着:“就前天那个发在朋友圈的视频吧,这么快就都清理干净了,要不是我及时存下来,现在都找不到视频源了,付大山的能耐可真是超乎我想象。”
这话似乎点醒了彭鸣,他思虑片刻,指着花名册中的李虹的照片说道:“她父母是农民,靠种地为生,而她的年纪是在高中时期更改的,这可不是普通农民能够做到的事情。”
路杨困惑地看着彭鸣,等他把话说下去。
“而你刚刚说付大山大有能耐,付衡与李虹又是高中同学,虽然付衡现在人死了,可李虹却自曝自己是付衡的情人,我可以推断出当年为李虹更改年纪的人怕是付大山。”
路杨觉得很有道理,她缓缓点头道:“要是他们的关系从高中时期就这么好,说明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付衡很有可能在和他两任妻子的婚姻里也仍旧出轨。”
“外人口中那样完美的一个男人,竟在死后被接连曝出丑事……”彭鸣摩挲着下巴,“这样看来,恨他的人可不在少数,又何止一个谢诚。”
“彭队,拘留谢诚的时间已经超了,如果我们现在的证据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的话,必须要放人了。”
“他虽然有不在场证明,但尸体在他的车里被发现本身就是证据确凿,要想还他清白不是一件易事。”彭鸣叹气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不能放人。”
“可也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能证明人是他杀的啊,他老婆还怀着二胎,让个孕妇整天去上访这件事,对咱们局里的口碑不利。”
“你觉得把这么个嫌疑人放了的话,就对咱们的破案有利了吗?”
路杨哑口无言,彭鸣把早已经写好的报告和申请打印出来,要路杨先拿去行政那头盖局里的公章,“盖完章之后拿给我,我去和张局说明情况,要暂时再拘留他一阵子。”
路杨顺从地照做,她很快就从行政的办公室里盖章回来,彭鸣拿着报告交代路杨:“你准备一下,我和张局说明这件事后咱们就出去,要和李虹核实相关情况。”
“收到,彭队。”
“换便服。”彭鸣提醒道:“行动会方便些。”
他不想要引人注目。
2.
自从付衡死后,李虹就没有再上过班了。
她欠了很多钱,不止一个债主,催债的人已经开始跑来单位里讨债,她不敢露面,就一直称谎生病,还要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在偏僻的小饭馆里会面。
信封里装着一沓子钱,被她从桌子上推给对面的人,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我现在就这些。”
宋烁打开信封口,粗略地数了一遍里头的张数,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怎么就这么点儿?你耍我啊?”
李虹“嘘”他一声,抱怨着“你这么大声干啥”,接着又环顾四周,确信周围没人在意他们之后,她才对宋烁说:“我都和你说了,现在就这些,你拿了就快走人。”
“你也好意思?打发要饭的呢?”宋烁嘴上不满意,手里可是忙不迭地又数了一遍钱,接着对折了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嫌弃地看着李虹说:“在屋子里还戴什么墨镜,有病吧你。”
李虹懒得和他解释,她不仅戴着墨镜,还戴着毛线帽,殊不知这样更惹人注目。
“你最近别给我打电话,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咱们之间在联系。”
“你以前可不敢这么和我说话。”宋烁舔了一下自己左脸颊内的唇壁,盯着李虹的眼神显露出几分怒色,“我现在落难了,连你这只不值钱的|臭|母|狗|也敢对我汪汪乱叫了。”
墨镜很好地掩盖住了李虹恨不得杀人的眼神,可她再如何不爽,也知道不能激怒宋烁这个疯子。
母狗总比疯狗强。她心里这样想。
店里的服务员在这时把两个人点的饭菜端了上来,反正是要李虹付账的,她手头拮据,只点了酸菜炖粉条和两碗大米饭,连小咸菜都吝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