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市的夜幕下,帝皇酒店的璀璨灯光映照出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一面。
酒店顶层,那间装饰奢华的VIP包厢内,灯光柔和却难掩空气中弥漫的微妙紧张。
一张精致的圆桌上,桌面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却无人动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与期待。
三个男人各自占据着圆桌的一角,唯有正对门口的位置,一张精心布置的椅子孤零零地空着。他们的眼神不时交汇,又迅速错开,仿佛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其中一名光头男人,年约五旬,体态略显臃肿。他左手轻扣桌面,右手不时抬腕查看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眼神中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会面既期待又不耐的情绪。
他的手指在表盘上轻轻滑过,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嘀嗒”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坐在他右侧的则是一位两鬓斑白、气质儒雅的老者,他端坐在椅子上,双手轻轻交叠。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简约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此刻直视着即将开启的那扇门。
而坐在光头男人正对面的,则是一个年约三十,面容冷峻的男子。
他手中的刀叉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灵活转动,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但那笑容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方杰啊,要不咱们再给张旗打个电话吧,毕竟时间也不早了。”老者打破了包厢内的沉寂,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望向冯方杰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冯方杰轻轻放下手中的刀叉,目光转向老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柳老师,不必心急,时间还早着呢。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得改口叫您柳校长了,真是恭喜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似乎在故意挑衅着什么。
被称为柳校长的老者,正是现任云洋大学校长的柳云浩。
见对方态度有些轻蔑,柳云浩便不再说什么,端起面前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光头男人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插话道:“杰少,咱俩之间的事儿你可别忘了。之前让你帮我运一船东西到缅甸,你不是说刮风就是下雨,已经半年了...现在还没个影儿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冯方杰闻言,不屑地瞥了对方一眼,冷笑道:“这海上,大风大浪常有的事,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再等等吧。”
光头男人被冯方杰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戴着墨镜、嘴里叼着雪茄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一身名牌,气场强大,仿佛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因他的到来而凝固。
“哎呀!阿旗,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晚呀!”光头男人见状,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
张旗摘下墨镜,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傲慢,反问:“我有早到的习惯嘛?”
光头男人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招呼张旗坐下。
张旗慢条斯理地走到圆桌前,环视了一圈在坐的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柳云浩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今天请各位来呢,主要是想谈谈政府即将启动的一个重大科研项目……”光头男人刚开口,试图引入正题,却被张旗毫不客气地打断。
“这种事儿还用你多说吗?整个浦市谁不知道旗创集团在这方面的地位?谁敢跟我们抢项目?那就是不给我张旗面子!”张旗的声音冰冷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他转过头,目光如刀般扫向光头男人:“你老糊涂了,你算老几啊?敢出来摆台子....别以为你带我出道,就可以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光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他却不敢发作,只能默默坐下。
张旗则继续抽着雪茄,目光在柳云浩和冯方杰之间游走:“我张旗的名字在浦市有谁不知道,我要的项目,谁敢动?”
说着,他伸出手指指向柳云浩:“你?敢动吗?”
柳云浩脸色尴尬,只能陪笑摇头,心中却五味杂陈。
张旗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目光直视着面前的光头男人,声音低沉而有力:“荣老大,咱们兄弟一场,别说我这人行事过于独断。”
他迈开步伐,绕到光头男人的身后,双手不轻不重地落在对方的肩上。
“我在越南有条路,风险是大了点,但是利润很高,所谓富贵险中求...事成之后,你七我三,怎么样?”
光头男人苦笑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一切,就依旗少的安排吧。”
“很好...”张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转身回到桌旁,优雅地拿起桌上那杯晶莹剔透的红酒,轻轻摇晃,红酒在杯中旋转,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我做人一向有原则,向来是有饭大家吃,不过....”他故意将语调拉长,眼神在冯方杰与柳云浩之间游移,“要等我吃饱了,剩下的才轮到你们。”
餐桌上的气氛因张旗的这番话而变得更加凝重,直到沉默许久的冯方杰开口:“那么,你打算怎么摆平外省的六家公司?”
张旗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深邃。
“这你无需担心,我自会找他们好好谈谈。”他的话语简单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饭局结束,张旗站起身,整了整衣襟,朝门口走去,其他人则是紧随其后。
酒店门口处停着一辆劳斯莱斯。
车门缓缓打开,他微微侧头,对在座众人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瞥,随后钻进车内。
车子随即启动,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夜色中疾驰而去,只留下一串尾灯在众人眼中渐渐模糊。
冯方杰与柳云浩望着那远去的车影,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复杂的情绪。
荣老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光头上,恨恨地说:“想当年,要不是我把他从巴川那个穷山沟里带出来,他现在指不定还在那儿卖他的烂水果呢!”
“此一时,彼一时。”柳云浩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对过往的感慨:“谁能想到,当年跟在陶舟身后,唯唯诺诺的那个小子,如今竟变得如此张扬跋扈。你说他这一身派头,到底是跟谁学的?”
“还能有谁?谢贤呗。”冯方杰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从他一进门那副派头,完完全全就是复刻香港老电影里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