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舟的心猛地一沉,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饶若兰...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陶舟的疑虑还未消除,接下来的一幕则是更加诡异。
饶若兰的手竟不可思议地缓缓抬起。那动作僵硬而机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伴随着空气中细微的摩擦声。
陶舟紧盯着饶若兰,直觉告诉他,这个线索至关重要。
“饶若兰...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陶舟低声问道,尽管他知道对方无法给予任何回答。
饶若兰那只本已僵硬的手掌缓缓地完成了从平展到握拳的转变。
这一变化,在这寂静而诡异的空间里,显得尤为震撼人心,每一个关节的轻微转动都伴随着细微却清晰的咔嚓声。
紧接着,更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饶若兰的食指,慢慢伸出,直直地指向了不远处的福洞。
陶舟的瞳孔猛地一缩,全身的神经紧绷。
“那里面藏着真相,这是不是你想告诉我的?”
随着陶舟话语的落下,饶若兰的手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无力地垂落。
那早已失去生机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她的肌肤,原本就苍白得近乎透明,此刻竟如同晨露中的花朵般逐渐失去了实体感,变得模糊而脆弱。
紧接着,她的身形开始细微地震颤,仿佛每一粒细胞都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告别。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响起,那是物质分解时特有的声音。
饶若兰的躯体,在陶舟惊愕的目光中,逐渐化作了点点粉尘,每一粒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不起眼的星辰。
这些粉尘缓缓升起,又轻轻飘散,最终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唯独留下一件鲜红色嫁衣。
陶舟愣在原地,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件孤零零的嫁衣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靳磊和田欢又在哪里?】
陶舟紧握着那件沉甸甸的鲜红嫁衣,指尖传来的触感既冰冷又炽热,仿佛它本身就承载着无数未了的心愿与内心的不甘。
他抬头望向福洞,大步流星地走向入口。
洞内,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泥土与古老石质的霉味,让人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四周的岩壁因年代久远而显得凹凸不平,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为这幽暗的空间添上一抹阴森的绿意,而偶尔滴落的水珠,则在静谧中敲响了回响,每一声都像是冤魂的低泣。
随着他一步步深入,洞穴像是张开了它那吞噬一切的黑口,将光亮一点点吞噬。就在所有光亮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之际,前方竟奇迹般地亮了起来。
然而,当陶舟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的脚步突然一顿,心头更是一震。
这是一个宽敞的空间,四周石壁被人为地改造成了展示台。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绝望与痛苦的气息。
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尘土和已经干涸的血迹,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陶舟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渗透到了石缝之中,成为了这片土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中央,一个用粗大的铁链围成的牢笼,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它的存在,犹如对自由最直接的嘲讽。
牢笼内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绝望与挣扎的痕迹,铁链上残留的斑斑血迹和散落的发丝。
陶舟站在牢笼前,凝视着这一切。这里根本不像是祭祀的地方,反而更像是一个刑房。
“多么讽刺,村民眼中的福洞,竟是如此的人间炼狱。”陶舟低声嘲讽。
此时,他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堆乱石所吸引。
那些乱石杂乱无章地堆砌着,与周围沉重的刑具和血迹斑斑的地面相比,显得格外突兀。
陶舟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他缓缓走近,蹲下身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扒开那些乱石。
随着乱石的逐渐移开,一个被隐藏得极好的黄色布包逐渐显露出来。那布包上绣着的八卦图案,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陶舟的心跳不禁加速,他认得这个布包,正是饶若兰在选择道士身份时,出现在她身上的那个。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了布包。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笔记本,正是靳磊的那本。
陶舟翻开笔记,里面的字迹虽然缭乱,但是依稀可辨。每一页都记录着他们探索的点点滴滴,以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随着阅读的深入,陶舟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心情也变得愈发沉重。
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沉重。
夜幕低垂,东山村的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
钟村长与几位村中德高望重的老者围坐在祠堂中央,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庄重而神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村长,你确定这么做合适吗?”一位老者低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安。
钟村长微微颔首,但眉宇间却难掩忧虑。
“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世事难料,还是要小心行事。”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村长,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另一位老者忍不住插话,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充满了挣扎。
“你老糊涂了!”钟村长突然厉声呵斥:“但凡让外面人知道我们村的秘密,我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老者们闻言,纷纷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祠堂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外界的喧嚣涌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陶舟站在门口,浑身是血,目光如炬,直视着钟村长和那些老者。
他的出现,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天空,让整个祠堂都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