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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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

何皎皎睁开眼睛后，微微侧目，一眼就看到了挂在一边的新衣裳。

身上的酸痛，在提醒着昨夜的她到底有多么的屈辱。

尤其是看着那套新衣裳，像是得到了什么赏赐一般，只觉得更加讽刺了。

眼中的热泪也缓缓的滑落了下来，喉咙艰难的滚动了一下，晦涩难忍。

好一会儿。

何皎皎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才艰难的坐了起来，套上了里衣，缓缓出声道：“进来。”

南絮走进去后，看着地上的衣服碎片，还有她家姑娘这副虚弱的样子，南絮便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眼眶一红，垂下头掩饰住心中的酸涩和心疼。

一边收拾着屋内的衣服碎片，一边开口说道：“姑娘，夫人一早就醒了，精神状态还挺好，所以特意派奴婢过来看看你。”

“我母亲醒了？”何皎皎眼中闪过一抹激动，当即就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换个衣裳，这就去看看她。”

“好，奴婢服侍你。”南絮强忍眼中的泪意，将挂着的那套衣裳拿了下来。

在给何皎皎弄发髻的时候，便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迹，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也顺着脸颊，落在了何皎皎的脖子上。

南絮连忙擦了下眼泪，哽咽道：“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何皎皎透过铜镜看着哭成了一个泪人般的南絮，也是苦涩的一笑。

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抚道：“无碍，帮本姑娘好好收拾一下，莫要让母亲看出什么端倪才是。”

“知道了，姑娘。”

南絮吸了吸鼻子，手上飞快的摆弄着头发。

没一会儿，便将何皎皎的发髻和妆面都收拾好了。

何皎皎看了眼铜镜中自己，也是颇为满意。

随后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南絮的手轻声叮嘱道：“别哭哭啼啼的了，若是被我母亲看出来，我可是不会饶了你！”

南絮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才抬腿跟着何皎皎一同离开了。

走到余瑾时的房内。

见秋月正在喂着她母亲喝药呢，连忙走了过去接过了药碗坐在了床边。

余瑾时看到何皎皎的时候，眼眶倏的一红，哽咽的说道：“皎皎，母亲没用！”

一句话，何皎皎当时就忍不住了眼泪。

摇着头否认道：“母亲，同你没有什么关系，都是皎皎害了您，差一点您的性命就保不住了，母亲，都是皎皎不好。”

说着，这眼泪也掉落了下来，滴落在药碗中。

南絮见状，连忙接过了何皎皎手上的药碗，拿出帕子给何皎皎擦了一下眼泪。

余瑾时也是伸手紧紧的攥着何皎皎的手。

看着她脖子上包着的模样，便知道何皎皎怕是之前想不开了，想自寻短见。

这么一想，心中就更加难受了。

何皎皎觉察到了她母亲的目光，便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随后开口解释道：“母亲，你莫要多想，这是我同裴玄争吵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你现在只要好好的养着身体，什么都不要想了。”

余瑾时眨了下眼睛，显然是不相信的。

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轻声询问道：“皎皎，那你和裴玄如今到底如何了？”

何皎皎脸色一僵，显然没有想到，她母亲会这般直白的问她。

沉默了好一会儿，何皎皎才叹了口气，缓缓出声询问道：“母亲，若是我和裴玄成婚了，你会同意吗？”

“成婚？”余瑾时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何皎皎能忽然提起成婚的事情。

之后也有些激动的开口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要与墨循成婚吗？怎么如今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皎皎，是不是裴玄用母亲的性命威胁你了？皎皎.......”

余瑾时的话还没有说完，何皎皎就连忙出声打断道：“母亲，你想多了，裴玄没有威胁我，只是他答应娶我为妻，所以.......”

“那你可真的愿意？！”余瑾时靠在床上，眼中含着热泪，不想听着她的解释。

这一句话，让何皎皎的身子整个僵硬住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就像是喉咙被堵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余瑾时见状，便什么都明白了。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皎皎啊，母亲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考量，若是从前，你能嫁入裴府，母亲定然是欢喜的。”

“可家中突遭大难，母亲便知道，人这一辈子很短，可能眨眼之间，这辈子便结束了。”

随后睁开了眼睛，看着何皎皎轻声道：“所以，母亲希望你这一辈子，为自己而活，不必委屈了自己，更不必顾忌其他的人！”

她的皎皎应该活的更好。

而不是整日里活在这勾心斗角的宅院中！

听着她的话，何皎皎当即就扑到了她的怀中，从小声的呜咽，一直到嚎啕大哭。

她从前便是这般想的，可却落到了这个结果。

如今她岂会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了，一走了之？！

过了好一会儿。

何皎皎才从她母亲的怀中起身，脸上勾起一抹浅笑。

哑声道：“母亲，我不想逃了，这样，也很好。”

一句话，让余瑾时的眼泪瞬间滑落。

可却让屋外的裴玄放下了想要推开房门的手。

透过门口的裂缝，裴玄那幽深的目光一直落在何皎皎的身上，眸色晦暗不明，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此时的情绪是悲是喜了。

他身子笔直的站在门口，久久未能移开视线。

而屋内的何皎皎也没有觉察到外面站着的裴玄，只是陪着她母亲闲聊。

一直到她母亲觉得有些疲惫了，她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站在门口后。

她仰头看着外面明媚的天气，竟觉得有些刺眼。

南絮看着何皎皎面色憔悴的模样，也开口提醒道：“姑娘，奴婢送你回去休息吧。”

好一会儿。

何皎皎才摇了摇头，轻声道：“南絮，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可是我们出不去。”南絮眉头紧皱，整个院子都被裴大公子的人守着，莫说她们了，便是梧桐居的下人也不可以随便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