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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地上的头颅滚到了跟前,老夫人当场就吓晕了过去,慕容氏更是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唯有上官偲还保持了几分理智,他紧张地咽了咽嗓子。
不得不说,陆景宁这杀伐果断的举动确实是惊到他了。
一个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姑娘竟有这般雷霆手段,面不改色,杀人不眨眼。
上官偲看向陆景宁,若是太子能有这种魄力,也不会落到今日下场。
若是……若是陆景宁是个男儿身,上官偲不敢想象太子的地位会有多稳固。
眼看着陆景宁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慕容氏才朝着上官偲扑了过去,眼眶通红:“夫君,现在怎么办,争哥儿,还有几个孩子都在大长公主手里,她,她一定是疯了。”
慕容氏话都说不全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得。
上官偲没理会慕容氏,对着管家大声呵斥:“还不快去请大夫,将这里收拾干净。”
“是,是。”管家忙不迭的爬起来去收拾。
很快大夫来了给老夫人诊断,怒急攻心受了极大的惊吓所致,扎了针灸后老夫人悠悠醒来。
望着头顶上方的帷帐,老夫人脸色一阵青白,挣扎着坐起来,看向了大夫:“除了受惊吓之外,可还有其他征兆?”
大夫犹豫片刻。
“李大夫,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老夫人示意丫鬟送上丰厚诊金,李大夫这才说:“从老夫人的脉象上看,似是中了毒,不过药量控制得很好,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三个月内不服用解药,毒药侵入肺腑,就难说了。”
“三个月?”老夫人急了,竟顾不得礼仪,一把拽住了李大夫的衣袖:“可有什么法子解毒?”
李大夫额头蹭蹭冒汗,汗颜道:“老夫人,老夫医术有限,实在是没这个本事,实在不行老夫人另请高明吧。”
说罢,李大夫拂开了老夫人的手转头背着医药箱就走。
人一走,老夫人肩膀一松垮失魂落魄的跌靠在后枕上,她呆愣愣的看向了上官偲:“这丫头怎么这么狠毒,竟给咱们下药,她就不担心被天下人耻笑?”
“还有琅丫头好歹也是和她一块长大的,说杀就杀了,一点不留情面,这丫头是不是魔障了?”
从前的陆景宁脾气虽不好,但还是十分孝顺的,对老夫人也是很体贴,时不时来探望,还会从宫里拿东西送来。
可如今不仅当众打骂,连装都不装了,直接让侍卫给她灌下毒药。
顺了大半辈子的老夫人可曾有过这种待遇?
老夫人越想越生气:“偲儿,几个哥儿还在她手里呢,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肆意妄为啊。”
三个嫡孙,一个都没留下。
万一出点什么事,她可就不活了。
上官偲沉吟片刻:“陆景宁已经不是从前的陆景宁了。”
“她为何要这样对待上官家?”老夫人气恼。
上官偲沉默,倒是慕容氏忍不住开口:“定是那日解药的事让太子妃和大长公主寒了心。”
解药是太子妃花钱买的,结果一颗也没留给陆景宁,别看太子妃孝顺懂事,但陆景宁就是太子妃的命根子。
老夫人眼里没有陆景宁,将其弃之不顾,太子妃不恼才怪!
这件事老夫人至今都没后悔:“我问过大夫了,那合欢散对女子的伤害远不如男子,几个哥儿还小,不能出事,事后阿宁不是没事么,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能如何,怎么一个个都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说着老夫人委屈的拿着帕子开始擦拭眼泪,哽咽道:“她是太子妃,明知道那日中合欢散的人多,偏偏只有三颗解药,难道不是存心让我为难么,若是多一粒,我自然会给她用。”
慕容氏垂眸,不敢深说。
若是以前这话也没毛病,但现在,她的孩子全都在陆景宁手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事情已经过了,母亲就别多想了,当务之急是先休养身子。”上官偲安抚道:“等她们母女两个气儿消了,再哄一哄,璃儿不会真的要您性命的。”
这是上官偲自己给自己的安慰。
太子妃上官璃自从解药那次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没露面,不论是谁派人去请,也只是草草打发了。
看陆景宁那股子狠劲儿,上官偲也是担心她真的会六亲不认。
“别糊弄我了,这丫头杀了宛儿,杀了琅姐儿,还能容忍谁?”老夫人不好糊弄,想法和上官偲一样,她抹了抹眼泪认真的问:“还说回来,皇上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册封她做什么摄政大长公主?难不成,皇上真的要扶持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上官偲摇头,从他被南梁帝痛斥一顿后,他明显就能感觉慎郡王对自己的疏远。
还有京城文武百官也是对他客气里含着几分避嫌。
“皇上的心思谁又猜的透呢?”上官偲叹了口气,想着晚些时候亲自去一趟慎郡王府探一探消息。
老夫人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这天许是要变了。”
……
摄政大长公主的圣旨赐下,举朝震惊,众人议论纷纷。
不仅如此,在一个时辰后宫中再次传来第二道圣旨,加封宁王为宁亲王,掌六部。
“啪!”
宁王在议政殿门口守了大半天快要傍晚了也没见着南梁帝,长喜公公出来说皇上刚醒,身子虚弱不见任何人。
奈何宁王执意要进去看看。
长喜公公无奈只好进去禀告,片刻后就领着宁王进去了,绕过屏风便看见了榻上躺着的南梁帝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慢慢喝药。
“儿臣给父皇请安。”
南梁帝只是淡淡瞥了眼宁王,摆摆手。
“宁王殿下,这边请吧。”长喜公公指了指门外,宁王见着了南梁帝醒来,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没耐心了。
于是宁王也只能退下。
刚回到宁王府,那头圣旨就赐下来。
宁王失手打碎了一只茶杯,怀疑自己听错了,长喜公公弓着腰说:“宁亲王,皇上还有意让您做小殿下的师傅,让您多费心了。”
“小殿下?”宁亲王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不安的问:“父皇已经认下那个孩子了?”
长喜公公点头:“皇上已经派人查过小殿下的身世,确认无误就是太子殿下的血脉。”
宁亲王的嗓子都被堵住了,望着亲王冠冕还有诏书,迟迟没有动作,他并不想留在京城。
只要离开京城,就一定可以改变结局。
他不想早死。
更不想和慎郡王作对。
下午他已经和慎郡王摊牌,一方面也是投诚,根本不曾想过南梁帝会赐他亲王位置,还将小殿下交给他。
如此,就算他再怎么和慎郡王解释,对方也不会相信自己的。
“宁亲王殿下?”长喜公公出声提醒。
宁亲王强挤出笑容接过诏书,并按照规矩打赏。
一众小太监道谢。
“王爷。”宁王妃走了过来,神色担忧道:“妾身觉得皇上已经恼了慎郡王了,也并非是要抬举那个孩子,只是想找个人和慎郡王再打擂台而已。”
宁亲王手里拿着诏书犹如烫手山芋,他苦笑:“那又如何,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只能是慎郡王。”
“王爷为何这么笃定?”宁王妃不解,皇上虽然身子不好,但还不至于缠绵病榻起不来身,膝下皇子也不止慎郡王一人,还有连王,战王,云王,只不过都不在身边而已。
有些事宁亲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天色,犹豫了一会儿:“本王出去一趟,今夜你不必等了,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