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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瑾宁回到王妃院内后,她直奔梨木台桌前,上面摆着一面铜镜和几个首饰盒。袁瑾宁打开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个,手上摸索片刻,小小的盒子里居然弹出一个暗阁。
里面放着一张白纸折在一起,袁瑾宁将之小心翼翼拿出展开,里面是一些白色带褐的粉末。
这些粉末是上次袁恕给她的解药上刮下来的,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去研究,现在酒楼也定下来了,隐阁虽然还没正式迁移,但偶而也有一两单生意,每次她都让那几人带上刻着印刻的石雕。
趁着现在空闲下来,袁瑾宁立刻开始着手研究。
等到了深夜,袁瑾宁也没有一丝头绪,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炼制的,完全研究不出来,而且现在剩下的粉末也少了许多。
次日一早,落京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的兴奋。
袁瑾宁不经感慨,第一次见落京时,那个亭亭玉立处事不惊的模样,和现在有些跳脱的性格对比,简直更换了一个人似的。
“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开心?”袁瑾宁悠闲的打着扇子,这天气已经不如初来时这么冷了,可到底还是有些闷热。
“娘娘,你不知,据说昨天大晚上的肖氏去寻了太子妃,”落京上前,自觉为之捶背捏肩:“结果正巧呢,就碰上了那一众妃子们聚会,肖氏一出现,妃子们就笑话太子妃。”
“那太子妃一气之下,居然当众宣布了与肖氏解除母女关系!你说她无耻不无耻?”
袁瑾宁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些意外,不曾想袁灵舞竟是这么的薄情,对她如此疼爱的生母说放弃就放弃。
只为了那莫有的名声,还真是…天助我也!
你以为袁瑾宁会可怜肖玫霜?错!
恰恰相反,袁瑾宁巴不得肖玫霜众叛亲离,让她也尝尝自己孤身一人面对世界恶意的痛苦。
落京有些奇怪的望着她,为什么袁瑾宁没什么高兴的情绪呢?
“娘娘,之前欺负您的人落得如此下场,但你好似并无什么感觉?”
袁瑾宁摇着羽扇,闭眼间睫毛微颤,朱红的唇瓣轻启:“有何好开心的?不过一不相干之人罢了。”
在她众叛亲离的那一刻,肖玫霜欠她的,算还了一半了。
剩下的,自然是要她在余生无数个黑暗中偿还。
此话一出,落京动作微顿,对袁瑾宁的态度越发好了,活的如此通透之人,现世已经很少见了。
如今肖玫霜肯定痛苦的要死,自己最后要做的,就是要做那压倒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派人打听到肖玫霜的下落后,袁瑾宁立刻赶过去,很快,她带着落京来到一片平民窟内,在路人的指导下寻到了一片破烂茅草屋。
横生的杂草肆意,破败的小屋外蛛网缠绕,和侯府原主住的房屋有所神似,这便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
袁瑾宁上前推门,一眼就看到了窝在稻草堆成的床铺上,奄奄一息的人。
肖玫霜听见了动静,费力睁开眼睛,无神浑浊的眸子一看到袁瑾宁,立刻惶恐的靠在墙角。
白衫女子缓缓蹲下,与之平视,凉凉的声音若冰般寒冷:“肖玫霜,你看,如今的你,和以前的袁瑾宁多么像?
此话一出,眼前的人脸色更白了,带着死气的灰败。
“母亲生下我而去世,你串通假道士让我蒙受天煞孤星之称,直至我十六那年,你无数次陷害让父亲厌恶于我,让世人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十七那年,我遇上欢喜之人,你却和袁灵舞一起揭穿,想将我名声毁坏,不料袁恕为了利用我而拦下此事。”
“我且问你…”袁瑾宁面色冷漠,不带一丝情绪:“你可曾有一丝丝的愧疚,对我的愧疚?”
愧疚她如此恶毒对待一个孩子,愧疚她如此狠心虐待原主,愧疚她因为一己私欲毁了一个人生!
肖玫霜眸光空洞而无神,只是怔怔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她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
有她手心沾满鲜血,有她夜里做噩梦后惊醒。
她也有心,自然会愧疚,可这一丝丝的愧疚,终究没有抵过内心的贪欲。
无人回答袁瑾宁的问题,袁瑾宁也不指望她回答,缓缓站起来,睥睨这那个往日头上戴满珠钗,现在却蓬头垢面的女人。
“下地狱,去赔罪吧。”
去给原来的原主跪下赔罪。
随后,袁瑾宁转身离开,肖玫霜的命,她不屑拿。
便让之自生自灭好了,反正看她那情形,也活不了多久了。
等解决完肖玫霜的事,袁瑾宁收到了红棠的飞鸽传书,立刻前往抚芩楼。
抚芩楼白天稍有些清冷,只有零星几人坐在大厅内喝酒谈事。袁瑾宁戴着遮脸银面上了楼,一到走廊,便看到一白一红的身影。
仔细一看,红衣女子便是红棠,白衣…却是许久未见的羽聆公子。
两人的气氛似有些不一样,袁瑾宁擦了擦眼睛,刚刚…她好像看到红棠眼冒爱心了?
红棠娇笑一声,含情脉脉,望着白衣的温润公子:“公子~择日不如撞日,让奴家请您小饮一壶,如何?”
羽聆虽然是抚琴楼招牌,但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几个月可能都不见得能来一次,所以每次出场才这么轰动。
男子身上抱着木琴,满是歉意颔首:“抱歉,红棠姑娘,在下还有点事,不怎么方便。”
“那…好吧。”红棠有些委屈,但还是选择顺从,眼睁睁望着羽聆下楼,连在楼梯口的袁瑾宁都没看见。
袁瑾宁与之擦身而过,回头也望着羽聆的背影沉思,这羽聆…哦不,宇翎可是太子派的。
她自然是摄政王党,红棠是她的手下,却爱慕羽聆。
到时候怕是难办呐。
袁瑾宁眉头微拧,收回视线,踏步走近了红棠面前,挥了挥手:“回神啦,情郎早走了。”
女子回神脸色霞红,垂眸羞涩:“不要打趣奴家啦,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你不就希望是那种关系?”袁瑾宁调侃道,捏了捏红棠娇嫩的脸庞,声音忽然沉了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你有必要知道。”
红棠抬眸,有些疑惑。